孟家给的商铺就在医学堂隔街,人流极大。
路郎中假公济私的带着花蝉衣离开学堂,特意来看了看这铺子。
孟家人这次倒还够意思,这间铺子是精装修过的,地板都是红木的,地段儿好,面积大,比花蝉衣想象中的还要好许多。
“蝉衣,这铺子不错啊,比为师那济民堂气派多了,这还有两个内阁,你快想个体面点的名字,回头做块儿牌匾挂在外面……”沈郎中显的比花蝉衣还要激动,给人治个病便能换来这么好的铺子,感觉像是做梦似的。
花蝉衣想也没想:“就叫沈氏医馆。”
“沈氏?”路郎中敏锐的听出一丝不对劲儿。
“我夫家。”提及沈东子,花蝉衣眸色微沉:“我公公也是个郎中,医术不错,医馆一直在乡下,我想接他们老两口进京。”
路郎中一愣,花蝉衣不说,他几乎快忘了花蝉衣是个寡妇这件事,随后叹了口气:“你是说,你准备将这铺子给沈家么?”
花蝉衣一时没听懂这话:“我们是一家人,什么叫给沈家?”
“说是这么说,可你夫君不是已经故去了。”路郎中不太擅长教人坏话,有些别扭道:“别怪师傅多事儿,你养着你公婆是情理之中的,可铺子之类的,你日后若还要再嫁人,给了沈家还怎么算?”
“那我就不嫁人了呗。”花蝉衣笑笑,她和沈家还不必计较那么多。
“胡说八道,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路郎中叹道:“你这儿媳做的,比亲闺女都好。”
花蝉衣转移了话题:“师傅,你说到时候药柜放在哪边比较好?”
路郎中:“……”
花蝉衣对着铺子如何摆设计划了一番,同路郎中出了铺子后,路郎中突然道:“你听说了没,前方打了胜仗,顾将军,应该快回来了。”
花蝉衣一愣,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顾将军战胜名号果然名不虚传,看样子,张二小姐又可以得意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浮音那里如何了……
路郎中突然又道:“如果,为师是说如果,张二小姐真的成了将军夫人,你准备怎么办?”
“与我何关?”花蝉衣失笑道:“若顾将军真喜欢她,日后她若是再来找我麻烦我便忍让些,毕竟,是咱们大苍的战胜心仪的女人。”
花蝉衣心底对顾承厌是敬重的,尽管人家根本不知道她这个小人物是谁,但崇拜英雄几乎是每个人都会。
花蝉衣有些时候想法还是挺俗气的,张晴之哪怕是坨臭狗屎x,沾了战神的光,也能变香了。
花蝉衣收了思绪道:“对了师傅,顾雁回,会回来么?”
花蝉衣说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顾雁回又不是将士,打仗的回来与他何关?
怎料路郎中突然眯眼笑道:“有可能,毕竟顾雁回做的是顾府的生意,顾将军回来的话,定要让顾家那首饰铺子多打造一些首饰来,送给各家千金小姐,保不齐顾雁回会跟着送些新货回来,怎么,乖徒儿,这是想他了?”
花蝉衣见路郎中又老不正经,冷嗤了声:“我可是个寡妇,师傅快别说笑了。”
“寡妇再嫁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路郎中一把年纪了,这些事儿不好同一个寡妇,还是个小辈儿说太多,就是担心自己这傻徒弟一颗死人树上吊死。
或许那姓沈的小伙子很不错,不对,能让花蝉衣这般,想必是非常不错的男孩子,可惜命不好,既然死了,没有谁要替另一个人守一辈子……
花蝉衣没答话,只是脑中想了想,貌似还真有些想见顾雁回,没忍住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她从来对自己的心思从来都是坦然面对的,唯独这件事,花蝉衣觉得自己有些不堪,一直保持着回避的态度。
她想,自己心里不是只有东子哥的么,如此会不会太孟浪了?
她对东子哥的心,又算什么呢?
她上一世接近沈东子,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能逃离花家那个可怕的地方,对干净斯文的少年人,心中一直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崇拜感。
后来没想到东子哥真的不嫌弃她,待肮脏的仿佛烂泥一般的她好,她心中感动,恨不得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为他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愿意,却从未出现过对顾雁回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花蝉衣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停止了胡思乱想,反正顾雁回也快娶妻纳妾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无论对东子哥究竟是什么心思,如今带着沈家二老搞钱才是要紧事。
看着沈家二老过的好,东子哥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些。
花蝉衣为了新铺子的事儿,特意和学堂请了几日假外出张罗。
如今她作为路郎中的得意门生,而且声名在外,如今提起医学堂,外人第一个想到的弟子便是花蝉衣了,在学堂内请假很是容易。
花蝉衣订做了牌匾,置办了药柜,账台,各种药材,还买了一些精美的摆设品回来。
馆内房梁上挂了一圈儿小巧精致的四角纸灯,坠着风铃,内阁被她铺上了软软的羊毛毡,软塌,梨花木的桌椅,精致的茶具。
其中一间大的内阁还摆了一架书柜,很是精细好看。
一向省着花银子的花蝉衣难得奢侈了一回,反正这铺子她没出一文钱,怎么看也值了。
将一切置办好后,需要的便是买药材,招伙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反正她如今手中不缺银子。
花蝉衣再想,自己何时将沈家二老接过来,他们两个在花家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愿意离开花家村么?
花蝉衣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试探试探这二人的意思。
次日,花蝉衣联络好药材贩子后,便驾车回了村中。
沈郎中在医馆内,家中只有东子娘,东子娘见她突然回来了,显然有些吃惊:“你怎么没在学堂?”
“今日有些不舒服,请了天假,回来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