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理,有本源,有规律,故而道可生万物,又以百态存在于自然,这种超脱,便是真正的天道。
那规律的变化,岂不是说,所有的修士都必须遵从……突兀的,苏洵似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前辈的意思……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终于明白,在自己的紫府空间,为何能够行动自如,甚至是不受到天道的束缚,是因为他的紫府空间,一切的规律源头便是他自己。
他能够随意的改变紫府空间的规则,甚至是黑夜和白天。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白便好。
苏洵看了一眼手中的龙须纹王,又打量着紫府空间。
龙须纹王被苏洵轻轻的埋藏在土地上,春风吹过,细雨绵绵,稀稀落落的雨滴打在紫府空间的泥土里。
意念微动,苏洵体内不断微观构造,一轮圆月缓缓的升起,月华将烈日遮盖住。
随心随性的道,才是真正的道,一切自然而然,不必刻意去追求,微风中,龙须纹王扎根在苏洵的紫府空间中,滋润成长。
突兀的,苏洵的体内的剑气嗡嗡的落在紫府空间。
苏洵紧闭双眼,不为所动。
此时,若是有修士观瞧,定然会发现苏洵的剑气,没有了以往的华丽。
哞哞,紫府空间内,小蛮蛮出现。
耕地去吧,苏洵睁开眼眸,来到那牛角怪物的身旁,他一指指出,一道黑芒射入牛角怪物的眉心处。
那牛角怪物发出几声哞哞的声音,在紫府空间寻了一处地方,吃起草来。
江水,苏洵轻喝一声,体内又飘出一缕涌动的水。
水中,泛着火。
正是水中有火,火中有水。
苏洵只是看了一眼江水,他的手指一弹,江水涌动而出。
山脚下,五条河流生生不息的循环着,那山上的树木却泛着浓浓的烟火。
依着顺序,他又将空间神藏,以及法阵统统打入紫府空间。
他生平所学,无论是道法,还是神通,这一刻统统融入到紫府空间。
“剑!”
苏洵轻喝一声,一把剑渐渐凝实,插在紫府空间的某处地面上。
苏洵的脸上极为平静,淡然道:“只有叱咤风云,历经挫折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是失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一旦经历了挫折,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失败了。”
他的双目看向紫府空间的苍穹,淡然道:“这一次,我不会失败。”
缓缓的退出紫府空间,苏洵淡然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却发现舒晓松坐在桌椅前,有些无精打采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舒兄!
听得苏洵呼唤,舒晓松一愣,苏兄闭关好了。
恩,不知道我闭关了几日。
舒晓松迟疑了一会,半日……
半日时间,苏兄又有所突破了,舒晓松似是不确定的开口。
在舒晓松的眼中,苏洵已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怪物。
与苏洵相识的越久,也就从最初的好奇、惊讶到最后的平淡,理所当然。
没有太大突破,不过心境上颇有感悟。
没突破,心境变了,舒晓松不明所以。
苏洵没有去解释。
此刻,屋外的阿龙突兀的敲起了门。
什么事,舒晓松当即缓缓问。
两位公子,少爷请两位去正厅。
知道了,你在屋外稍等片刻,我们就出来。
过了一会儿,苏洵和舒晓松纷纷走出屋子。
两位,可还习惯,阿龙先是一番慰问,而后带着两人直奔正厅。
云家的正厅,坐落在一处别致的亭子旁。
曲曲折折的道路走了约莫数百米,往亭子边上看去,便是一座三室正厅。
在阿龙的带领下,苏洵和舒晓松来到了正厅。
正厅前,竖立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云居!
云居门前,乃是一副对联,左边的楠木上写着晓风残月夜,而右边的楠木上则是写着湖心一点梅。
苏洵和舒晓松不约而同的朝着身后的亭子望去,果然在湖心亭中,傲然林立着一朵寒梅。
从正门进来,两人尚且不觉梅花奇特,但从云居往身后看,梅花却傲然林立在湖心亭中,别样风光。
入得厅中,便听得孩童的啼哭声。
在正厅前,依次坐着的便是云家家主——云枫、依次在旁侧的便是云一剑,管家云语。
又有婆子,抱着啼哭的婴儿,哄着。
苏洵和舒晓松进入厅中,目光落在云一剑的身上。
云一剑见着两人,当即笑道:“爹,便是我遇到的两位求学的道兄。”
云枫咳嗽一声,目光锐利的朝着苏洵和舒晓松扫去。
苏洵和舒晓松心中极为坦然,任凭云枫扫视。
当然不仅仅有云枫扫视,还有那站在一旁的管家云语。
看两位,应该不是远古世家的……
老朽云枫有礼了,老者当即沉声。
他虽说有礼了,但身躯和身子依旧未动半分。
苏洵和舒晓松见他如此模样,也没有计较太多,毕竟是老者。
两人抱了抱拳,我们都是从外游学的学子,的确不是这里的修士。
一剑,既是你朋友,你招呼吧,老者剧烈的咳嗽声,拿起龙头拐杖,而后对着管家道:“扶我走吧!”
管家一听,当即搀扶着老者走出厅外。
苏洵和舒晓松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父亲和管家离去,云一剑笑着道:“我爹便是如此性格,不喜言语,刚刚我也是说了有两个朋友,他才出来看一看。”
原来如此,苏洵的目光落在那婆子抱着的孩童身上,道:“恭喜云兄,喜得贵子。”
去将小少爷抱到少奶奶那里去,只怕见不着面,待会又找我麻烦了,云一剑看了一眼那婆子的,当即吩咐。
那婆子拱了拱身子,带着婴儿一块走出去。
厅内,此时只剩下三人攀谈。
……
湖心亭中,云枫面色苍白,坐在桌椅前,在他的身旁,便是云语。
你可看出什么来,云枫缓缓的问道。
老爷,两人的修为都是不差,云语迟疑。
云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云语继续补充。
没有什么异样,便是异样。
十五年前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吗?
云语一听,瞳孔紧缩,若是说起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责任重大。
扑通一声,云语双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爷,属下办事不利。
云枫看着云语的表情,不由愣住,他有些哭笑不得道:“阿语,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我明白,老爷只是不希望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在上演,我更加明白,我们云家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打击。
恩,你明白便好,一切小心为上。
云语脸上露出一丝坚决之色,我派人立刻去查两人的底细。
恩,防患于未然并没有错,老者又是剧烈咳嗽一声。
老爷,你的身体越来越差,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里去,云语颇为关切的开口。
云枫叹了口气,道:“那么便拜托你了。”
老者柱起拐杖,朝着屋内走去。
云语看着老者佝偻的身形,心中愈加的自责,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幕,恍若今日。
那一次,若不是他的疏忽大意,云家岂会是现如今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一场变故中死的是自己,当然时光不可能倒流,所以也就没有了如果。
但从那一刻起,云语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护住云家,可以说云家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所在。
没有云家,那么他活下去将会毫无意义。
旋即,他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狠辣之色,他冷冷道:“如果让我查出你们动机不纯,那么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句话,云语的身形突兀的消失在湖心亭。
如果有修士在那里,定然会发现,他的离去悄无声息。
苏兄,云兄,过段时间,我要去论剑,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
论剑,那是什么,苏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望月城中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即将开启,到时候便会吸引不少来往的学子前来论道。
而我以剑相论,便是论剑。
原来是去参加论道大会,苏洵心领神会。
云兄,不知除了论剑和论道,可还有其他的。
也有的论仙宝、亦或者佛学、亦或者法理,五花八门,旨在交流。
望月城虽然在远古世家算不得什么一流的城镇,但大部分的论道交流,都会在望月城举行。
是因为望月圣女吗?突兀的,舒晓松开口。
云一剑微微一愣,当即慨然道:“舒兄怎知望月圣女。”
舒晓松点了点头,早些年,我也曾。来过一次望月城,对望月圣女也是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不错,望月城之所以成为论道的场地,离不开的便是望月圣女。
望月圣女,那是何人,苏洵疑惑的看着两人。
别急,苏兄听我细细道来,云一剑缓缓的开口。
望月圣女,是守护望月城的圣女。
谈及望月城与望月圣女,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
元须大帝与苍君大帝两人大打出手,两位大帝在蛮地可算是脾气火爆。
两人之间的战斗,水深火热,谁都不让,起初的时候,两位大帝尚且顾虑一番,但到了后来,大打出手。
战斗波及远古世家的一座城池,也就是现在的望月城。
当然,在七百年前,这座城可不叫望月城,而是叫暮城!后来改为望月城,以此来祭奠望月圣女做出的贡献。
在当时,暮城的城主便叫望月。
望月城主是一名府宫境剑道的强者。
两位大帝的战斗余波波及暮城。
紧要关头,为了能够让暮城的子民不受波及,在灾难面前,她没有逃离望月城,而是释放出剑气。
剑气冲天而起,将暮城包裹在内。
在当日,暮城的人,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大地一阵颤抖。
他们只看到剑道中陡然间浮现出无比强横的剑气。
这些剑道璀璨若星辰,剑气的天庭上,云雾缭绕。
剑道之中,巨殿金光流转。
也正是璀璨的琉璃金殿,护住了暮城的子民。
而身为暮城的城主,望月则是以庞大的剑气迎上了苍君大帝。
大帝的一击,根本没有可能活下来,望月在那场争斗中牺牲了。
暮城的子民知道事情后,自发的为望月城主立碑。
元须大帝知道事情后,非但没有阻止这些人,反而将暮城改为望月城,以此来缅怀望月城主。
并且,元须大帝还亲自题字:“英雄可迟暮,巾帼不让须眉。”
从此之后,望月城中有了两座巨大的雕像,一座便是元须大帝,受臣民的信仰,而另外一座便是望月城主的雕像。
她以自身的性命,拯救了无数的望月城子民,这种无知无畏、舍己为人的品性,令人敬佩。
也是因为此,元须大帝特地将望月城改成论道之地,不让望月城再受到任何的战斗波及,希望和平得以持续。
云一剑缓缓的向着苏洵和舒晓松介绍。
舒晓松微微沉吟,论道大会,可有什么奖励。
苏洵此时也有了兴致,疑惑道:“云兄可知道最终奖励是什么。”
是……云一剑微微沉吟少许,当即开口道:“是一件五品灵器。”
此刻,苏洵和舒晓松神情动容,五品灵器,品阶可是不差,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云兄,那件五品灵器,是一件什么样的灵器,舒晓松继续追问。
戒尺,一把威力非凡的戒尺。
戒尺,那有什么用,苏洵有些泄气。
倘若是一把威力巨大的剑,亦或者是一把斧头、枪、那都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但戒尺……苏洵迟疑。
是因为他不明白,仅仅是一把戒尺,又有何等威力。
苏兄就有所不知,戒尺本身没有什么,但戒尺附加的属性却很变态。
附加属性,两人一听,面色微变。
一件兵器,除了本身的品质是重要的指标,其次便是附加的属性,附加的属性倘若足够强,那么兵器便会更强。
那戒尺附加属性是什么,两人有些急切的问。
附加的乃是晕眩。
晕眩……
苏洵深深的呼了口气,也太变态了……
舒晓松亦是如同苏洵般神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晕眩是一种可怕的属性。
尤其是近战之间的博弈,一旦把戒尺碰触到修士,击中修士,便会产生晕眩,即使是晕眩的时间极短,也会产生致命的后果。
高手之间的过招,争分夺秒,快一步和慢一步,所产生的后果决然不同。
此刻,苏洵的和舒晓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云一剑看向两人,见两人如此神情,看来苏兄和舒兄对于把戒尺志在必得。
难道云兄不是如此吗?
云一剑皱了皱眉头,我对戒尺的兴趣不大,之所以参加此次论道,是因为本着学习和弥补自身在剑道上的差距。
却不知,论道的门槛和规矩都有哪些。
并无规矩和门槛,论道乃是全方位的开放,要求并不高。
但想要夺得最终的胜利,并不容易,其难点便在于,你不仅仅需要懂自身的大道,对于其他的大道也要有一定的见闻。
苏洵听后,点了点头。
的确如同云一剑所说,可能刚开始的论道仅仅是自己对大道的见解,但比赛到了后面,则会脱离本身的大道而考校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自身的大道,还有道法、甚至是境界上的见解。
由此看来,论道的确不是普通的修士所能应付,随着考校的范围越来越广,更需要应对者有着更加广泛的见解。
简单来说,便是对道法对境界上的见解。
这种见解,必须独具一格。
所以,难点就在于此。
不过,无论得不得到那件灵器,但论道大会,还是值得期待。
倘若能够得到那件灵器,也算是福缘所致,倘若不能,那对于自身境界,也有着极大的裨益。
权衡利弊,参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苏洵和舒晓松想到的。
望月城中,熙熙攘攘。
街道之上,有不少的商贩已经将商品货物摆放在摊位上,他们早早占据摊位。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舒晓松感慨道:“远古世家的商贩,可算得最勤奋的商贩。”
舒兄话说的极为有道理,若不勤奋,又如何做生意人。
望月城中,三人继续向前。
随着三人的深入,城中两座高耸入云的雕像渐渐入得三人的眼球。
苏洵和舒晓松抬头向前望去。
是元须大帝和望月圣女,苏洵惊讶的看着两座巨大的雕像。
恩,两大雕像已经成为望月城独特的标志,见到两雕像,云一剑连忙躬了躬身,以表示敬重。
苏洵和舒晓松看见云一剑如此动作,当即也是如同他一般,朝着两座雕像躬了躬身。
所谓入乡随俗,无论是元须大帝还是望月圣女,他们的事迹,都是令人敬重。
苏洵的目光落在雕像上,淡然道:“蛮地的每一位大帝果然都不简单,他们依赖于供奉的信仰之力汇聚力量。”
瞻仰完元须大帝和望月圣女,三人继续向前。
行不至数里路,云一剑突然停下步伐,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拥簇的一波人。
云兄,因何停下脚步,舒晓松见到云一剑的举动,当即疑惑。
是他……云一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洵和舒晓松皆是不解的看着云一剑。
云兄是指为首的那名男子吗?舒晓松似是不确定的指着那拥簇在队伍前的一名男子。
云一剑沉吟少许,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也参加这次的论道大会。
那人是谁,苏洵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钟公子,钟逸泉……
是不是哪一位绰号“鬼手”的钟公子,舒晓松眼眸微变,吃惊不已。
云一剑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舒晓松,你怎会知道。
鬼手之名,如雷贯耳,又有几人不知。
苏洵一听,挠了挠脑门,当即尴尬的笑道:“我便不知。”
舒兄,和我说说鬼手,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
从鬼手二字去理解,苏洵应该明白,鬼手指的是钟逸泉的手法。
他的手法极快,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仅仅靠着单纯的手法,便已经达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
说到这里,苏兄可能对于鬼手还没有什么概念。
简单来说,只要鬼手钟逸泉靠近苏兄,可以在苏兄的警惕之下偷去你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的手法,快到让人意念感官都无法感知到,云一剑补充。
这么快,苏洵听后吃惊不已。
天下间,能够将手法达到极致的,只怕除了鬼手,没有其他人。
不过,也算是一件幸事,鬼手醉心于手法的多变,所以他在修炼一途上,并不专注,也就造成了他的修为并不高。
鬼手倘若持剑,那便是快剑,倘若持刀,便是快刀,快剑快刀一旦出手,后果极为恐怖,因为他没有靠任何的真气调动,而是单纯的手法。
这种人倘若在修炼一途上花点心思,将会是一名实力恐怖的人。
看他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参加此次的论道,云一剑神情动容。
那他的实力又如何,苏洵询问。
未曾与他论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不过他既然来参加论道大会,必定不会没有准备,像他这样的人,又是惊艳绝伦之辈,往往自信又自负。
舒晓松呵呵一笑,此人行事,雷厉风行,摆出派场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名头。
苏洵眉头一皱,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云一剑和舒晓松愕然的看了一眼苏洵。
此人能够将手法的速度练到极致,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一个心性坚定又沉稳的人怎么会不考虑到树到招风的道理。
苏兄的意思是说……舒晓松神情微动。
苏洵点了点头,没错,他没有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更高,是他的睿智,更是他的远见。
同样的,他没有将自己的修为提到更高,反而以种高调的进入人们的视野,是他在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如此做法,便是将自己的名声流传在外,试问,一个不结仇,只是高调而没有威胁的人,又有好名声在外,谁会去杀他,苏洵的眼眸看向远处,缓缓道。
两人一听苏洵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看似步履薄冰,实则大智若愚。
走吧,舒兄,云兄,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苏洵招呼一声,当即跨着大步向前走去。
两人的脑海中还回忆着苏洵的那句话,多了一番滋味。
云雾缭绕处,苏洵等三人穿过一片雾气。
再往前看去,城中的一处巨石前写着一个大字。
苏兄,舒兄,便是论道之处。
苏洵和舒晓松的眼眸皆是落在巨石上,但见那巨石上,非是写着其他的字,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道字。
道字乃是以剑刻在巨石上,并非用笔简简单单的书写在上面。
刻字的前辈,在剑法上的造诣极高,苏洵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看出剑法运行轨迹。
苏兄,舒兄,巨石上的字存在百年之久,乃是望月城中已过世的剑道高手刻上去的字。
不差,苏洵细细打量着,眼眸中闪过异芒。
这位已故老前辈生前的修为也已经天同八重境,自然不差,云一剑缓缓开口。
苏洵一边欣赏着巨石上的字,一边赞叹道:“果然好剑法。”
不过我也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云兄一番,苏洵神情疑惑的看着云一剑。
但说无妨。
修士所学便已经超出道法的范畴,他们使用的是道法,为何望月城中还有论道一说,岂不是舍大而取小,苏洵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苏兄有所不知,道法,只是从道上衍变过来,而道是自然轨迹运行而来,就比如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动而排序,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便是万物运行的轨迹。
而道法呢,只是修士在道法上加以改造和运用,他没有变化之本,不似无形无象,所没有无始无终,所以无论修士的修为有多高深,但是道法衍变的起点始终是道法。
苏洵心领神会,是因为道法贴近自然,贴近原始。
苏兄可还有什么不知之处,但有指出,定当讲解。
多谢,暂时没有了。
苏洵看着云一剑,报以微笑。
那便进去吧,论道大会,十分精彩,云一剑的脸上多了一丝期盼。
不仅是他,就连苏洵和舒晓松也是如此。
恰在三人正准备跨入那巨石的时候,突兀的一声传出,这不是云一剑吗?
云一剑回头,目光凝视不远处。
云一剑,别来无恙,一名青年男子笑着看着云一剑。
常有,云一剑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怎么是你,上次一别,你不是去了……”
嘘……小声点,那名白衣青年男子当即做了个禁止动作。
云一剑压着心中的喜悦,当即来到常有的身边,道:“倒是好生难找你,没想到论道大会能够在这里碰到常兄。”
常有淡然一笑,幸事一件,能够再次碰到云兄,缘分不浅。
旋即,常有的目光微微一瞥云一剑身后的两人,迟疑道:“两位是……”
云一剑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只顾着与常兄交谈,却忘了两位。
这位是苏洵、舒晓松,云一剑向着常有介绍。
我们是一起过来参加论道大会的。
常有神情微微动容,当即拱了拱手,行了个文人礼,道:“在下常有。”
苏洵、舒晓松。
苏洵的目光也是落在白衣青年男子的身上,细细打量着。
白衣青年男子的相貌虽然说不上是俊美,但其姿容既好,爽朗清举,神情亦佳。
常兄能够参加次论道大会,想必场论道定会更加的精彩,云一剑眼眸闪着光芒。
哪有,山野粗鄙之人,参加论道大会,也只是取取经,见见世面。
常兄太过谦虚了。
论道大会的确很精彩,就连“鬼手”也来了,除了他,想必还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来参加。
哦,他也来了,常有有些惊讶的开口道,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鬼手会来这种地方。
常兄与鬼手有过数次交谈,听说你们谈过,却不知鬼手在论道上……云一剑试探的问。
常有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与他对弈了两局,并没有深入交谈,对他并不了解。
云一剑一听,脸上微微失望,他本想通过常有探查一下鬼手虚实,却不想对方对于鬼手也不甚了解。
看到云一剑有些失落的神情,常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云兄,我虽然并不清楚鬼手的深浅,但从他的棋力上看,其布局稳定,稳扎稳打。”
由此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此人极为稳健,心思缜密,如果作为对手论道,必定不差。
云一剑听后,若有所思道:“有这样的高手,此番论道想必更加精彩。”
一行四人缓缓朝着那巨石后走去。
在巨石的后方,便是一处占地极为广阔的场地。
咦,为何这里的建筑物与外界的有些不同。
苏兄是指复古的建筑风格吗?云一剑当即沉声。
苏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些复古的建筑,却也显得与现在种建筑有着格格不入的冲突,苏洵补充道。
话虽是如此说,但些复古的建筑物也是为了让望月城中的生灵,铭记历史,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原来如此,苏洵的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看这位兄弟不似远古世家的修士,一旁的常有漫不经心开口。
苏洵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常兄,我的确不是远古世家的修士。
我等常年游学在外,苏洵缓缓开口。
原来如此。
就在四人交谈间,那建筑物外便已经有修士前来相迎。
几位,你们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吗?一名身材柔弱的女子,缓缓的走向四人。
女子身材苗条,弱肢纤纤,身穿绿色长裙,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她的容颜虽然算不上绝美,但一颦一笑间,却让人心生好感。
云一剑当先踏出一步,拱手称是。
见云一剑如此动作,那女子身体略微前倾,算是还礼,她的双目犹如一泓清水,朝着众人脸上扫去。
你们都是来参加的吗?她黛眉微蹙,瞪着大眼睛,看向云一剑身后几人。
苏洵等人神情微微错愕,心中暗道:“这女子问的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来参加,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们也不好发作,只能点头称是。
这么说来,人来的有点多,也就不好安排了,她小声的嘀咕着。
林师姐,你那边安排妥当没有,突兀的,一名女子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苏洵等人凝目朝着不远处望去,果然发现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子雀跃的走了过来。
马尾辫女子靠近绿色长裙女子,便挽住她的手,调皮道:“林师姐,你快一点。”
女子咳嗽一声,脸颊微红,道:“别闹,我还得给他们安排位置。”
女马尾辫女子双目中充满疑惑,道:“安排这种事情,不是有他们吗?怎么会让你过来。”
绿衣女子扒开马尾辫女子的手,缓缓道:“论道的人有些多,他们都安排不过来,我没事也就过来帮帮忙。”
你在那边等我,我先把他们安排好,然后再去找你,可好,绿衣女子耐心开口。
那你可要快点,倘若迟了,我可要天天烦着你咧,马尾辫女子轻抚发丝,一本正经。
好好好,一切都应承你个小祖宗,我先去安排。
听到此处,马尾辫女子方才罢手,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绿衣女子。
几位,请吧,绿衣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一剑等四人当即跟随在绿衣女子的身后,缓缓向着里面走去。
绿衣女子一边走,一边从手中拿出一卷黄卷,将卷黄卷交给了云一剑。
这是……云一剑有些迟疑的看着手中的黄卷。
绿衣女子见他疑惑,当即耐心的解释道:“往年的人,并不多,也就抽签决定,但这一次,论道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便用黄卷登记。”
将你们的名字登记下来,也好方便分配。
云一剑当即释然,开口道:“敢问姑娘,今年来参加论道的学子有多少人。”
加上你们一批,估计也有两百人。
这么多……云一剑心中暗暗吃惊不已,他记得上一次的论道也不过吸引了七十人而已。
不过,转而一想,他也就觉得并不奇怪,一件五品灵器,的确能够吸引学子前来争夺。
云一剑将黄卷展开,用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苏洵等人也如同他一般,将名字写在黄卷上。
绿衣女子收了黄卷,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往座位上去。
如果是人太多了的话,那就要进行淘汰了,常有神情一变。
淘汰,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吗?舒晓松和苏洵疑惑的看着常有。
常有淡然一笑,这淘汰和两位理解的淘汰有些不太一样。
如果是往常,论道的比试自然是一对一的论道比试,因为时间和人员的条件允许。
但足足两百人的比试,那么一场场的去比,只怕举行的时间也是极长,这个时候,便引进了淘汰制。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淘汰制。
常有继续开口道:“所谓的淘汰制,便是将所有论道参赛的选手进行一次大的洗牌。”
论道大会的组委会手中有一件灵器,叫做江山如画图。
听着常有介绍,苏洵明白了大概,也许所有的参赛学子都将进入江山如画图中,能够从江山如画图中走出来的学子才会进一步删选。
倘若无法从图中走出来,那么便说明他们对道的感悟不够,那自然而然便会被淘汰。
毫无疑问,这种淘汰的方式,节省了时间。
走出地图,想必并不需要强大实力,但却要靠着头脑。
不多时,在绿衣女子的引导下,四人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苏洵轻轻的抚摸着椅子,顿觉椅子有几分奇特。
一股冰凉感袭向他的心神,苏洵有些惊讶的看着椅子。
几位,坐在椅子上,便不要动弹,待会便有传送阵将你们传入图中,进行第一轮的预选,绿衣女子提醒。
四人也是无聊的坐在椅子上,苏洵的目光朝着后方打量而去,赫然间发现,在他身后,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坐在椅子上。
每一张椅子,便是一种传送阵点,通过这些阵点,将论道之人传入到江山如画图中。
如此说来,江山如画图,倒是有几分像空间器。
有点意思,苏洵的嘴角上翘。
苏兄,你笑什么。
苏洵眼珠一转,当即沉声道:“我在想,这次江山如画图中的考验会是什么。”
自然不外乎道,舒晓松不假思索。
话虽如此,但道毕竟是一个太过广泛的范围,第一轮预选又是大面积的删选,应该和道相差甚远。
苏兄不必多想,既来之,则安之,云一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云兄说的是,想多了也不一定能够走出江山如画图。
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天空中突兀的出现一名老者。
见着名老者,众人沸腾起来。
是他……云一剑错愕的看着虚空中的老者。
没想到这一次的论道,竟然由他来主持,常有的脸上则是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他是谁,苏洵和舒晓松皆是疑惑的看着虚空中的老者。
现如今望月城的城主大人——拓跋川
苏洵眼眸微眯,他细细的打量着拓跋川,一仔细看之下,不由吃惊道:“深不可测。”
苏洵心中震撼极大,他没有想到在远古世家,一名城主便是强者。
拓城主,那坐在椅子上的两百人肃然起敬的站了起来,高呼一声,他们是在向城主致敬。
苏洵和舒晓松也当即站了起来,如同他们一般,高呼拓城主。
拓跋川的目光一一的从那些论道的人身上扫去,而后淡淡一笑,道:“这一次的论道比往昔要热闹很多。”
诸位,首先感谢你们能够抽出时间参加论道大会。
诸位能来,老夫自然也是热情招待,论道大会的规则,我也就不一一细说。
既然是论道,那么便以论道为中心,切莫再动杀生之念。
倘若有人如此,也就违背了论道的宗旨,那么望月城不答应,老夫也不答应,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众人一听,齐声道:“谨遵城主教诲。”
拓跋川点了点头,道:“一会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轮,便是将你们传入江山如画图中,倘若能够靠着自身的力量走出江山如画图,便可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倘若不能,那么传送的阵法将会将你们传送出去,你们便要好好努力,以备下次论道大会。
第一轮淘汰赛后,必定是大浪淘沙,留下的便是精英,即便不是论道的强者,实力定然也是不差。
从江山如画图中走出来的青年才俊,便将会进行下一轮的比试,一轮依旧是淘汰赛制,没有附加赛,一轮论道决出胜负。
最后便是决赛,决赛的论道中,只取前三人,其中决赛的冠军将会获得五品灵器——戒尺!
其余两人各获得一件四品法宝。
五品灵器戒尺只会属于最强的人,拓跋川城主的话传递到每一位参赛者的耳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拓跋川手袖一抖,一张青色卷轴缓缓的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众人的目光看向青色卷轴,便已明白,青色卷轴必定是江山如画图。
“开!”
在众人的观看下,拓拔川轻喝一声。
随着一声轻喝,江山如画图的画卷展开。
突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是水声,苏洵第一反应便是江山如画图中有水声。
不对,是瀑布声,舒晓松神情一凝。
突然,原本滴答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画卷展开,从画卷中看,一条飞泻的瀑布,如同银色的带子,又好似万马奔腾发出欢愉的声响。
瀑布如同水柱一样倾泻而下,发出巨大声响,溅起数丈高的浪花,汇聚到下方的潭水中。
众人的目光随着瀑布倾泻的方向望去,在画卷中,瀑布居中,而在瀑布左右两侧便是险峻的高山。
在高山上,点缀的是蓊蓊郁郁的青木。
当真有万木争荣,绿树成荫的景色。
树木扎根在岩石上,生机勃勃。
这番景象,看着众人吃惊不已。
云兄,江山如画图好生奇怪,舒晓松吃惊道。
云一剑瞥了一眼苏洵和舒晓松,缓缓道:“是因为这件五品灵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五品灵器,而是接近于空间器的五品灵器。”
空间器的五品灵器,舒晓松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这也是江山如画图的独特处,云一剑沉声道:“江山如画图的确是一件五品灵器,但他并非我们理解的兵器炼制而成,而是以一方空间炼制的空间器。”
听着云一剑的介绍,舒晓松方才恍然大悟。
你们准备好了吗?突兀的一声传递到全场。
诸多的参赛者皆是站立起来。
苏兄、舒兄,闭上眼睛,城主要将我们传入江山如画图中,一声声响在苏洵的脑海中响起。
苏洵此刻也是站了起来,缓缓的闭上眼睛,细细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呼呼~”
好似一阵清风吹过,苏洵只觉得身体轻飘飘。
他好似漂浮在虚空,就在他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在耳边又响起了拓跋川的声音。
你们切莫睁开眼睛,空间传送,一个不稳定,便会将你们放逐凌乱的虚空中,到时候你们想要回来,便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苏洵当即谨守心神,不敢睁开眼睛。
轻飘飘的感觉约莫持续了数百息的时间。
百息之后,苏洵的身躯又缓缓下降。
他的脚尖轻轻的掂在地面上,一触地的感觉让人极为熟悉。
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够通过一轮的淘汰赛,耳边已经响起了拓跋川的声音。
此时,众人方才睁开眼眸。
睁开眼眸后,一缕极为刺眼的阳光照耀在苏洵的眼睛上。
苏兄,我们已经进入了江山如画图中,云一剑缓缓的开口。
云兄,我们是结伴而行,还是……常有看了一眼云一剑。
入了这里,感悟全凭自己,同行的话,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也不能保证能够走出去。
云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常有淡然一笑,当即跨出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苏洵点了点头,的确如同云一剑所说,倘若是战斗,结伴而行,的确能够最大化的保证安全。
但他们在江山如画图中寻找出路,靠着乃是自身的感觉。
想要感悟出图中的道理,必须能够静心,一行人同行,又如何做到静心。
舒兄、苏兄,我们也分散开,云一剑郑重的开口。
舒晓松和苏洵点头称是。
苏兄,你准备去那边,舒晓松眨了眨眼睛,看向苏洵。
苏洵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四周已经有人盘膝在地上,进行感悟。
他当即慨然一笑道:“我走西边。”
那我走东边,舒晓松不假思索。
那我便走南边,云一剑笑着对着两人开口。
三人一一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苏洵迈开步子。
论道,苏洵口中轻轻的吐出二字,苏洵最不缺的便是对世间道理的感悟。
他的实力或许并不是最强,但倘若论及感悟,只怕没有几人有苏洵般经历。
苏洵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在苏洵的正前方,一名青年有些怔怔的看了一眼苏洵,不由嘀咕道:“这时候,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可真是傻。”
苏洵听后,不为所动。
很快,他便来到鬼手钟逸泉的身边。
钟逸泉停下脚步,打量着苏洵,疑惑起来。
苏洵只是朝着他淡淡一笑,继续向前。
钟公子,莫非家伙是疯了不成,在钟逸泉的身旁,一名青年男子看着苏洵。
“有趣!”
还有趣,还没有从江山如画图中走出去,便有人已经疯了,那名青年男子压低声音,叹道:“真是可叹,可悲!”
钟逸泉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有的人看似疯,但却比清醒的人还清醒。”
是什么话,那青年男子跟上钟逸泉的步伐,当即疑惑。
钟逸泉停下脚步,开口道:“就像有的人清醒,却还不如疯了好。”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传出,那青年男子只能摸摸脑门。
钟逸泉看青年男子的模样,哑然一笑,道:“看来还是不懂。”
说完句话,他径自朝着前方走去,不在理会青年男子。
苏洵一步步向着山林间走去。
阳光正好,百草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摆。
万物,似乎都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向着苏洵打招呼。
走到一处灌木丛中,一处树木枯干挡住了苏洵的去路。
苏洵双目一凝,当即走向近前,轻轻的将枯木拿起,跨步过去。
他并没有将枯木挪移到其他地方,而是轻轻的放回原来的位置。
在苏洵的身后,钟逸泉紧随其后,当他看到苏洵这般举动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当即轻喝道:“既然前方有东西挡住,为何方便自己,却不方便别人。”
苏洵听到有人呼唤,当即转过身躯,看向钟逸泉。
这位学子,前方既然有灌木丛林挡住去路,你也知道有人也会路过,何不拿起枯木枝干,方便与人。
你是说枯木,苏洵疑惑的看着钟逸泉。
正是,钟逸泉点了点头。
它好端端的放在那里,我为何要将他拿开。
拿开枯木,方便了后来人行走,这种事情,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并不费劲。
方便后来人行走,苏洵一听,愕然。
旋即,苏洵淡然一笑道:“倘若枯木不愿意被人挪来挪去呢?”
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人哭笑不得。
你这话就有点牵强,枯木又没有意识,你怎么知道它不愿意被人挪开。
显然对于苏洵这种敷衍的回答,钟逸泉并不高兴。
苏洵没有解释,而是继续向前。
他不愿意花时间与钟逸泉讨论,因为没有必要。
万物皆是有灵性,就像枯木,为何偏偏倒在位置上,为何落叶偏偏落在地面上,一切都是一种特有规律。
从苏洵的角度去看,他是不愿意破坏里面的一草一木,所以他跨过枯木,并且将其还原到原来的位置,他的出发点,没有错。
倘若从钟逸泉的角度去看,苏洵的举动,便是让后来人不方便。
两人讨论的事情本就不在一个点上,又有什么必要讨论。
看着苏洵离去,钟逸泉眼眸中带着一丝怪异之色,冷冷道:“这种家伙太过自傲。”
他走到枯木旁,将枯木摆正,腾出一条路来,继续向前。
做完一切,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向前迈出两步。
就在他迈出两步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原本被挪移的枯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再次落在原来位置。
钟逸泉看了一眼枯木的位置,虽然不是原来的位置,但也才差不了多少,他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嘀咕道:“难不成枯木就像青年所说的一样,不愿意挪动。”
他摸了摸脑门。
在他离去后,又有不少的青年沿着一条路继续走去。
他们有的见到枯木,也是挪来挪去,有的则是绕开,有的则是直接踩踏过去。
每一个人的行动,似乎都有着充分理由,是因为他们看待事物的立场不同。
每一种不同的立场,赋予他们行动。
无论他们怎么做,似乎都不过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枯木便是枯木,没有其他的价值和意义。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由最强烈的光芒转化为最薄弱的光芒。
也就意味着,已经经过了整整一昼的时间。
苏洵在江山如画图中已经度过了整整一日。
一日的时间,苏洵没有做其他事,仅仅只是在图中逛了一小圈。
他的目光朝着远处远眺,在那远处,果然有一道道瀑布倾泻而下。
就在那个位置?苏洵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他的眼眸看向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便是江山如画图中所画的画卷。
这里应该是最贴近自然的地方,整个江山如画图中的中心位置。
苏洵赶到山脚,在山脚下,一条涓涓细流流着。
苏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向低洼处,手捧一缕清泉,俯下身去,喝了口水。
倘若继续爬的话,消耗也是很大,一念至此,苏洵将腰间的酒葫芦拿了出来,装了一葫芦的水。
此刻,在苏洵的前方,那些修士,可不像他这般行走。
有的纵身一跃,便已经落在高山上的石头上,进行参悟。
苏洵本可以如此,但他却选择了步行。
一步步的步行,并非代表他的方法最为妥当,但至少这一路上,他走过来了。
又过了半日的工夫,苏洵方才登临到山顶。
从山顶往下看,当真是站在山之巅,凝望下方的芸芸众生。
苏洵有些贪婪的呼了口气,空气异常的新鲜。
不远处,高山上的石头上,也已经有不少的学子进行入定。
他们盘膝在石头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的事物。
贴近自然,贴近原始,方能感悟出道。
也是悟道最为直接的方式。
看到这些人都在悟道,苏洵当即选择一处空旷地带,从杂草里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他躺在地面上,看着虚空中的太阳。
太阳是如此的灿烂。
太阳不息,便是一大奇特的现象。
看着太阳,苏洵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不知不觉中,他打了个哈欠,竟然有些睡意,而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呼呼~”
一声呼噜声传出,一些悟道的参赛者当即睁开眼眸,有些疑惑的朝着四周打量。
当他们看到苏洵躺在草地里,打着呼噜的时候,叹了口气。
现如今,可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好的一个入定参悟时机,竟然用来睡觉,只怕此人,也只是进入江山如画图中游玩。
有的参赛者则是嗤之以鼻的看着苏洵,这样颓废的人,怎么会被允许参加论道大会,那些入定者小声的议论起来。
他一人如此,却打扰了我们入定,我去将他赶走,一名红衣青年当即冷哼一声。
说完,他三下两下快步走,便已经来到了苏洵的身旁,喂喂,醒醒。
睡梦中,苏洵只觉得有人呼唤,当即睁开眼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洵疑惑的看着红衣青年。
兄台,我们都在入定,你在那里睡觉也就算了,还在那里打呼噜,如此做法,叨扰了我们入定的状态。
苏洵一听,面带尴尬之色,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实在抱歉,一时乏累,昏睡过去了。”
说完句话,他当即起身,朝着众人施了礼,而后朝着不远处的光秃石头上走去。
那红衣青年见苏洵如此,也不好发作,当即点了点头。
一干人等看到苏洵离去,当即又是闭上眼睛,细细的感悟着四周。
此刻,苏洵寻着一处干净的石头,亦是盘膝起来,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脸色,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他的眼眸也在一刻缓缓的闭上,脑海中空空明明。
意识缓缓的沉浸在紫府空间中。
他的目光远眺,打量着紫府空间的一处。
苏洵的嘴角上翘,微观构造下,脑海中经历了一幕幕缓缓的填补在紫府空间中。
突兀的,在他身前的不远处,一座座灌木缓缓成长,一座座溪流好似不断重组。
苏洵看着面前一幕幕,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
这种变化持续了数十息的时候。
当一切停止变化的时候,在苏洵的身前,赫然才出现了江山如画图中的画卷。
而他紫府空间的画卷,竟然与江山如画图中一模一样。
苏洵有些疲倦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心道:“若非自己有微观构造,以及强大意念,想要刻画出江山如画图中的一切,必定困难重重。”
但好在虽然费劲,但却能够刻画出来。
在微观构造术下,一切从微观出发,一切都变得极为清晰。
苏洵缓缓的走入江山如画的画卷中,他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一切,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苏洵走入图中世界,以自己紫府空间的真气为牵引,不断观察着江山如画图中世界的变化。
他的感悟,是全方面的,不似那些参赛者,感悟其中的一角。
苏洵的紫府空间,不断推演江山如画图的形成,而他在江山如画图的世界中,以微观构造术去观察一切的变化。
每一种物质的变化,都引起了苏洵的注意,苏洵的神情突兀的变得凝重,突然又变的有些缓和。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微观构造下,苏洵的神识意念更加专注,哪怕一瞬间的变化,也逃脱不了他的眼球。
突然,苏洵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虽说不是真正的世界,但空间神器却也不凡,能够将空间的真气聚集起来,模拟出真实的世界,由此可见,江山如画图的确不凡。
苏洵心领神会,研究了空间器的作用,苏洵对于完善空间深藏便有了信心。
他一直苦思,想要将空间神藏建立在稳定的基础上,保持物质的平稳性,虽然建立了两个独立的空间,以防止他人利用空间滞后,突破极为薄弱的地方。
但这种做法,就好像掎角之势,产生的空间反震之力,实则是相互排斥。
也从侧面说明了,空间神藏内,物质发生置换时,便会出现不稳定,而另外一层空间,则会产生一股相反的排斥力,抵消股不稳定。
置换的力量越强,那排斥的力量就会越强,也使得苏洵的空间神藏能够保持平稳的运行,而不会产生不稳。
两层空间神藏,实则是运用力量的平衡,去平衡一切的不平衡。
想出的弥补空间不稳定带来滞后的方法。
苏洵微微沉吟,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是继续用力平衡去平衡外界的力量,和空间神藏内部的力量,还是采用一种类似于空间器的力量去稳定神藏空间。
一时之间,他有些疑惑。
研究了江山如画图中空间所形成的世界,好似给苏洵的打开了一扇门。
稳定空间,可以以空间器为辅助,那么即使空间破碎,也不会让他受到太大的波及。
是空间器带来的好处,相比于空间器,苏洵以力平衡力的方式,现阶段去看,也是一种解决空间滞后留下不稳定的诟病。
因为空间一旦被不稳定,如果有强者将力量注入到一种不稳定中,便会破了空间神藏。
没有空间神藏,苏洵的战力便会大打折扣。
有没有可能,将两者兼容起来,具备空间器的强大防御,牢不可破,同时又具备了力的平衡。
一旦发现有人强行施加力量,便会失去平衡外在的力量。
一念至此,苏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神色。
空间神藏虽然强大,但沿用至今,已经呈现出太多的破绽。
很多人,会去研究空间神藏,倘若不加以变通,那么空间神藏便会被淘汰。
强大,所以才会有更多的人去研究它。
强大,所以他所呈现出的弊端将会越来越大。
思绪回转,苏洵淡淡道:“没有想到这次的论道,得到的心得蛮多。”
制作一件空间器,或许对于别人而言,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对于苏洵而言,却是一件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
因为他的紫府空间,便是一方世界,受他支配。
他只需要将紫府空间的规则改变成外界的规则,那么两者的规则便不会产生排斥。
解决了这种问题,以后发家致富,便可以批量生产灵器级别的空间器,苏洵想到此处,乐开了花。
空间器对于修士吸引极大,是因为空间器的构造极为独特,很难找到一种材质,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想要锁定空间极为困难。
至于材质,需要找寻上等材质,加以融合。
对于我来说,只需要解决材料问题,空间锁定不是难事,苏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起身,紫府空间中,原本江山如画世界快速的崩塌。
一股股能量化为精纯的真气,存在于苏洵的紫府空间中,滋润着那些花草树木。
苏洵看向紫府空间,不由感慨道:“也不知道我的紫府空间,最终能够演变成什么样。”
心念收回,苏洵立刹从紫府空间退了出来。
他的目光看向江山如画图中的世界,嘴角处浮现一抹笑容,而后他的身躯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此时,一名青年发现苏洵已经消失的身影,瞪着大大的眼睛,他有些吃惊道:“他……他消失了。”
他……他是谁,另外一名青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漫不经心开口。
就是刚才那个睡懒觉打呼噜的家伙,他消失了。
一句他消失了,顿时将其他入定的青年吵醒,他们的目光皆是落在那空荡荡的石头上。
这也行,突然一名青年有些气愤道:“睡觉也能悟出道理,也太不公平了吧!”
说完句话,他从石头上跳了下去,当即去那杂草处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学着之前苏洵的模样,以天为棉,以地为床,睡起觉来。
其他的青年看到一幕,目瞪口呆。
当然,此刻苏洵是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出了江山如画图,他打了个哈欠,虽是数日功夫,但好似过了很长时间一样。
原本属于苏洵的座位上,突兀的出现了他的身影。
苏洵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虚空中,拓跋川等几名老者有些惊愕的打量着苏洵。
苏洵看着些人的神情,尴尬起来,他心中则是暗道:“难不成我脸上有花,他们看的如此专注。”
拓跋川轻哼一声,方才将其余几名老者从这种状态中惊醒。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当即缓缓道:“上次突破江山如画图的人,最短的时间是……”
在拓跋川的身旁,一名佝偻的老者轻轻的抚摸着胡须,淡然道:“用了七日。”
七日时间,眼下却只过去两日不到,拓跋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历届的论道大会上,何时出现过这样的人物,此刻,这些老者的心中吃惊不已。
他们打量着苏洵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你是这一届论道参赛者中第一个走出江山如画图的,能和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很清晰的传入了苏洵的耳中。
苏洵神情微微一凝,目光看向拓跋川。
一股气息朝着他压迫而来,这股气息虽然并无恶意,但却让身处其中的苏洵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那是拓城主施加的压力,压力虽然只是无意识的释放出来,但却让苏洵感到深沉如海。
苏洵眉头一皱,当即喘着气道:“城主,能否撤去压力。”
此刻,拓跋川微微一愣,神色微变,尴尬一笑,道:“一时激动,倒是忘了。”
旋即,他将那一股无意识的威压收回,用一种极为亲切的口吻开口道:“能和我说说吗?”
感受着那如同潮水退去的压力,苏洵喘息了一会,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淡淡道:“就在这里说吗?”
拓跋川神情一凝,缓缓道:“你的意识不要反抗,我带你去紫府空间。”
苏洵点了点头,当即意识松散。
陡然间,一股吸力爆发出来,他的身躯蓦然间消失在座椅上。
再次出现的时候,苏洵的双目朝着紫府空间打量而去。
紫府空间足足有数千米的广阔空间。
苏洵神情微凝,打量着拓跋川的剑道,暗暗道:“原来他们的剑道是一样的。”
这里,的确没有生机,甚至是比不上普通的空间器。
坐吧,一声淡淡的声音传入苏洵耳中。
突兀的,自苏洵纳戒中,一道微弱的光芒闪动。
苏洵神情微微一变,而后打量着紫晶玉牌,他的神识微微一探,一探之下,神情错愕起来。
这也太狗血了吧!
你说什么,拓跋川打量着苏洵,疑惑道。
没什么,苏洵支支吾吾。
此刻,拓跋川亦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苏洵。
似乎,你并不是远古世家的学子,拓跋川漫不经心的问起。
苏洵点了点头,的确不是,我是外界的修士。
拓跋川眼眸微动,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金色卷轴。
你叫苏洵,他当即问起。
是,苏洵点头称是。
是一名修士,随着拓跋川浏览卷轴,他的神情时而变得古怪,时而又看向苏洵,似是有些怀疑卷轴真实性。
待到他看完卷轴,当即冷冷道:“苏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们远古世家都敢踏足。”
一句话说出,苏洵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慌乱之色,反而极为淡定。
你如此做,可知道已经将自己置于险境,拓跋川冷冷的看着苏洵,眼眸中露出一丝杀机。
非我远古世家的修士,必生异心,今日老夫便要除去你。
苏洵淡然一笑,道:“前辈必定不会如此做。”
拓跋川疑惑的看了一眼苏洵,冷哼一声,道:“你如此淡定,莫非有什么依仗,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前辈若是想要杀我,也不会将我单独安排在紫府空间中。
那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拓跋川沉声。
说出一个理由,一个我可以不杀你的理由,拓跋川继续开口。
苏洵眼珠转动,摊了摊手,道:“这样说,师伯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他一声师伯喊出,拓跋川面色微变,冷冷道:“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师伯。”
苏洵听后,当即跪倒在地,道:“师伯,晚辈有礼了。”
拓跋川见他如此模样,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洵当即从纳戒内摸出紫晶玉牌,递给了拓跋川。
见到紫晶玉牌,拓跋川当即展颜道:“原来是那几个老家伙。”
苏洵点了点头,缓缓道:“几位师尊都很挂念师伯你。”
挂念个屁,你少替他们说好话,拓跋川冷冷开口。
苏洵愕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也插不上什么手。
当初若非我跑的快,只怕早已经身死,拓跋川的眼中露出一丝回忆之色,回忆起当初的点点滴滴。
那时的他们,最初是六人,而不是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