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个路明非呢?
诺诺发誓,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个藏在阴影下的身影,可一瞬间,那个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藏在了烟雾里?
诺诺不可置信地想,那是由装备部改造过的烟雾弹。
那群炸弹狂人在意外之中研究出来的作品,没有任何杀伤力,效果和普通烟雾弹一样,但因为气体密度的原因,放出来的烟雾只能到离地面0.5米的空间内飘动,而且消散得很快,几分钟就会消散。
参加自由一日的学生们都带着特制面罩,那玩意不止能挡住脸,还能净化空气,他们身上穿的作战服其实就是平时实战演习的标准装备,可不是样子货。
有面罩在,烟雾不会对任何一个混血种造成呼吸困难的伤害。
虽然是自由一日,但大伙可没想真的来一场战争,弹夹里填装的都是特制的弗丽嘉子弹,那是炼金子弹,在命中目标时。会迅速粉碎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的痕迹,就是个小玩具。
弗丽嘉是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发誓不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了,所以即使投标投向光神都会自己避开,这种炼金子弹根本伤不到人,但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会让人立刻昏迷。
这只是场游戏,根本不会有人死亡,唯一的例外就是路明非,他是个新生,如果古德里安教授没给他讲过游戏规则的话...不不不,不可能,教授再怎么不靠谱...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捅出这种篓子吧...
况且,恺撒和楚子航都是学院里最顶尖的天才,自从他们两人入学之后,几乎夺取了所有人的光芒。
s级再怎么天赋异禀,他也只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新生啊。
要知道,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在每个暑假和寒假都是要去进行校外实习的,有时候还有紧急派遣。
卡塞尔学院的实习可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给人端茶倒水,想坐在办公桌的面前用excel整理资料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次,也会跟着毕业的前辈去考古实地考察,都需要很硬核的专业知识,而且这已经是很等级很低的实习了,像是诺诺这种a级混血种,很多时候都避免不了战斗。
混血种隐藏在世界的阴影里,同时,他们也负责清理由同类堕落的死侍,卡塞尔的每一个学生,在毕业之前至少都会执行一次战斗任务。
恺撒出生屠龙的古老世家,从小就接受最为严格的教育,他的血统和天赋,使得他从入学的第一天就光彩照人,他的实战能力毋庸置疑。
楚子航虽然出身于中国的一个小城,但他的血统极为纯正,拥有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他才大二,可据某些小道消息称,他已经独自完成了数次执行部的任务。
路明非想要偷袭他们两个?这合理吗?
诺诺开始兴奋了。
难道说!
在这儿,恺撒可无法使用言灵!
她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那眼神,竟然和古德里安教授有些相似。
她和教授,都是学校里有名的疯子啊。
...
路明非蹲伏着前进,他的身体沉没在灰色的烟雾中,忍者的步伐让他自由穿梭,却不带起一点波澜。
他在潜行上的造诣很高,怂,才是保命的秘诀。
暗杀,背刺,闷棍,这才是正义的路明非所推崇的无上之道。
除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殊死搏斗,他最爱的就是躲在草丛里,偷偷摸过去从背后来上一刀致命的忍杀。
有时候,把所有的武士和枪兵干掉后,会只剩下一个敲锣的瘸腿士兵。
他心软,所以他几乎都会留着毫无战斗力的敲锣兵一条性命。
可也许是战争的后遗症,即使周围的同伴都死光了,敲锣兵也依旧在原地麻木地敲着那面破旧的铜锣,他看着路明非的眼神里,是怯弱,是恐惧。
敲锣兵被困在了被炸断双腿的那天,就像路明非被困在了那座日本风格的古城里。
平静的海面下藏着什么?湍急的暗流?坚硬的暗礁?亦或是...
一个拿着会发光的改装棒球棒的路明非!
就是现在!
路明非已经绕到了楚子航的侧面。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把日式长刀,如今,到了鲨鱼滑动鱼鳍加速的时候!
朦胧的烟雾中,他的双腿微曲,全身如同绷紧的弓箭,在下一个呼吸,以超乎想象的高速射了出去。
烟雾都被他的高速所斩断,楚子航和凯撒的圆形擂台和那道笔直的轨迹连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猪猪侠的超大号超级棒棒糖。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把闪着彩灯的棒球棍就顺着楚子航的手腕敲了下去。
与恺撒对决是一件必须集中注意力的事情,楚子航虽然有在防备那件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兵器,可他压根没想到,秘密武器会以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出场。
随着手腕处的重击,他最重要的“村雨”,第一次在战斗中脱离了他的手掌。
与此同时,还响起了诡异的音乐。
楚子航对这音乐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中国超市门口的每一个电动摇摇椅上,都有这音乐,甚至,他小时候和还爸爸一起坐过。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该死!那个改装棒球棒的家伙是个脑残吗!
棒球棍上的彩灯发疯似的乱闪,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让这个用紫色丝巾蒙住脸的闯入者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楚子航的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楚子航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那面飘逸的紫色丝巾。
他的记忆力很好,那条丝巾,属于凯撒的蕾丝芭蕾舞啦啦队的一个成员,那是个身段很好的女人,恩,舞技也很棒,特别能转。
他的眼前出现了旋转的天鹅,天鹅如同一根旋转的法棍,带着香吻飞过来,黑色作战服的短发男孩亲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中,只回荡着那首来自中国的儿童歌谣。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