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热闹,江汐默默起身回了皇宫。
来到这个位面的第一天她就提防着夏江允养的私兵。
前些日子,她让招财猫统计了一下。
原主傻的这五年,夏江允总共在漠北养了五万私兵。
现在,她已经将夏江允在朝中的势力全部压了下去,夏江允狗急跳墙,势必谋反。
她需要从李有为口中套出这些私兵的藏身处。
这就是她最开始留着李有为的真正目的。
来到慎行司时,主司太监立刻迎上来,低头问:
“陛下,您是来见李有为的吗?”
江汐点点头:“从我把他关起来,他主动说过要见我几次了?”
“陛下,十五次。”
“这么多次啊。”江汐美艳的脸上透出一丝不屑:
“不就每天剁他一根手指头吗?这才多久,就撑不下去十五次了,废物。”
主司太监听了,不觉浑身一抖。
每天剁人家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剁脚指,任谁也撑不住啊!
但是,陛下的命令,他又不敢多言,只能带着她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半,江汐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咆哮。
“慕融,你是可怜我,还是羞辱我?!就你这样的也能当首辅,你也配?!”
这声音是孙鹏的。
慕融也在?
江汐停住,几步走到声源处,寻了个遮掩,偷偷打量着慕融。
慕融看着地上被孙鹏打翻的饭菜,睫毛轻颤,有些惋惜:
“孙世伯,这些菜是我按照您的喜好自己做的,真的不喜欢吗?”
被关以后,孙鹏一直处于极度的恐惧中,精神早已恍惚。
他戒备的盯着慕融,同时又表现出被逼到绝境的剑拔弩张。
“孙世伯,你别紧张啊,我没有恶意的。”慕融人畜无害的眨眨眼,耐心劝着:
“您是我父亲生前的至交,他最信任您,我作为晚辈,怎么会伤您呢?
我是不忍看孙世伯受苦,才偷偷来看看您。
对了,我带来的酒里放了药,能减轻行刑时的痛苦,您快喝了吧。
不然,被其他人发现,我就解释不清了。”
江汐美目微闪,忍不住染上点笑意。
慕融不是说对孙鹏恨之入骨吗,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难道想出了整孙鹏的新法子?
许是慕融说的太过一本正经。
渐渐让孙鹏相信了一点——慕融不知道凌王府被抄也有他的参与。
在牢里的日子太痛苦了。
孙鹏时不时就会想起陛下那含笑嗜血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让他吃不下睡不着,恨不能撞墙自杀,却又没那个胆量。
现在,慕融送来了能让他减轻痛苦的药,简直是雪中送炭,让他激动不已。
他急吼吼的饮下那壶酒,乐呵的笑着:“多谢贤侄!”
说罢,他拿袖子一擦嘴,坐好,等待着解脱。
但是,想象中的解脱并没有如期而至,身体里反而烧起一股热浪。
像是要焚尽他的骨骼,连他的意识也要一同吞为灰烬!
紧接着,一股痛意顺着胃一路传遍四肢百骸,身体里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啃噬,痛苦难忍!
“啊啊啊!”
孙鹏捂着心口,痛苦的盯着慕融,双目被疼痛灼的通红。
“慕融!你做了什么?!”
慕融淡笑着立于门外,眸子微闪,无辜的说:
“做了世伯以前对我们凌王府做的事啊。
六年前,您帮夏江允诬陷我父王,等我们王府被抄后,你又烧了我们家,把我父母的尸体扔到乱葬岗,被鹰犬啃噬。
这不都是你做的事吗?
现在这些疼作用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就受不住了呢?”
听到这里,孙鹏才知道慕融在酒里下了毒。
他怒骂出声:“你骗我!”
“哈哈哈,谁让世伯你单纯,说什么都信呢。”
慕融满意的看着孙鹏不断挣扎的样子,只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看到这里,江汐嘴角缓缓弯起。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骗子。
她的美人儿,越发可爱了。
主司太监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把虐待人当乐趣的首辅,不自觉的双腿发软。
他真不知道首辅大人是怎么在十八岁,用最无辜的眼神,最单纯的话语,做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陛…陛下,首辅大人虐待犯人,要不要派人…”
“阻止”二字尚未脱口,他就看见江汐摇摇头。
女帝缓缓转身,吩咐道:“别打扰首辅大人作乐,你们都注意着点。”
“是!”
主司太监胆战心惊的应下。
现在的陛下和首辅,真是绝配啊!
江汐又盯着慕融看了一会儿,正要离开,忽听孙鹏嘶吼一声,再也受不住折磨,最终,咬舌自尽。
慕融眼神不变,默默估摸了一下时间,有些失落:
“只坚持了一刻钟啊,无聊。”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江汐又一次听到了喜讯。
【叮,气运子黑化值-3,当前黑化值9%】
【哇偶,主人,气运子黑化值降到10%以下了,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啊!】
江汐点头,一边跟着主司太监往关押李有为的牢房走,一边用神识发问:
招财,气运子的敌人还有谁?
招财猫翻阅了一下资料,回【大概和原主一样,只剩下夏江允了。】
好,最后一个了。
江汐应下,转过两道弯,走进了关押李有为的牢房。
李有为愣愣的坐在地上,双目凸起,头发蓬乱,白色囚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他的手指已经被剁光了,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手掌,在不断的扒拉着面前碗里的米饭。
若不是知晓面前人就是李有为,任谁也不会想到。
曾经趾高气扬的户部尚书,摄政王夏江允的正牌夫婿,会是这么一个为了吃到一口米,什么也顾不得的囚徒。
江汐并没有嫌弃牢里的污浊。
只是一步步走到李有为身边,低头看他,笑意温柔:
“听说,你想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