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先前你为什么不让我帮赵爷爷骂人?”
男人夹了口菜,“伤口上,撒一次盐就够了。”
嘁,少女憋憋嘴:“没看出来,还有一丝良知。”
男人狐疑的抬起头,“你说什么呢。”
少女赶紧往蒋文森碗里夹了一大把菜,讨好道,“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爷爷的儿子住在S市中心一处高档公寓,乐昭踏进小区的时候就被震惊了,这是多腰缠万贯的人,居然能住在这么金币辉煌的地方,光是物业费就得上千吧,当然更吃惊的,还是蒋文森有这个小区大门钥匙的事。
难不成......
“说,你什么身份!”
扒开乐昭靠近的大脸,“又发什么疯。”
指了指他手里的钥匙,“哪来的?”
“你说这个?”拿起钥匙在乐昭面前晃了晃。
“嗯,对!”
“一个朋友借的。”
“借?”乐昭才不信,寒酸成这样的蒋文森能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平时他穿的那些高仿衣服顶多才几百块吧。“拉倒吧,骗谁呢!你,我还不知道?毕竟也一起同居一段时间了。”
同居......一听这个词,他的耳朵就不自觉的烧红。
叮铃,电梯门打开。
蒋文森先一步跨进电梯,“爱信不信。”
乐昭进了赵爷爷儿子家,才发觉自己刚刚可笑的想法,外面和里面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简直就是皇宫。
“你就是蒋律师吧,我叫赵厉海,茶叶是早上刚空运过来的,别客气,尝尝看。”虽然是周末,但赵厉海在家也穿着西装,深蓝色的衣服配着精心梳好的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
“赵先生这是要出去?”蒋文森没有喝茶,而是礼貌的放下茶杯,无意的问。
“昂,也没什么,一个聚餐而已,不急。”他笑的优雅,尤其弧度刚好的嘴角,透着他良好的教养。
从进门到坐下聊天,有五分钟了吧,看起来赵厉海除了暴富没什么别的毛病,但乐昭总觉得他这个人太假,觉得他笑的没有蒋文森好看,举手投足没有蒋文森斯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及蒋文森好听。
“嗞,也不怎么样吗。”乐昭忽略了一件事,她居然在拿别人与蒋文森做比较,而那个别人在她心中,一丝一毫都比不过蒋文森。
“乐小姐,你在说什么?”赵厉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清楚听到乐昭说的话,不怎么样?他的茶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的,居然被这种人说不怎么样。
乐昭放下茶杯,眼里是杀人的戾气,来之前,乐昭从蒋文森的嘴里套出话,知道这赵厉海之所以这么厉害,是榜上大款的千金,一跃之下就翻了身,“我说你这人,不怎么样!听清楚了吗?”
“呵,乐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会惹祸的。”
轻哼一声,不屑更深,“祸?赵先生是吧,自己在这高档地方过得富得流油,却把亲生父母扔在郊区的破房子,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又看向赵厉海的心脏,“哦对了,赵先生这种生物,怕是没有人心。”
“呵呵......”赵厉海看着乐昭炸毛的样子,突然笑了,转头问蒋文森:“蒋律师,这就是你带的助手?原来蒋律师身边的人就是这样的货色,上来就开始骂人,没教养。”
蒋文森扶了扶镜框,淡淡的勾起嘴角,微低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没办法,还是个小姑娘,管不了。”
蒋文森这话说的妙,看上去是在为自己开脱,实际上他是在放纵乐昭,要知道放在平时,他没等她开口,就用眼神威胁她闭嘴。
见蒋文森不拦着她,乐昭心里的小火苗,更加放肆的燃烧,她拿起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重重摔在地上,撸起胳膊一跃而上,“赵厉海是吧!记住本姑娘的名号,打得你满地找牙的人叫乐昭!”
从“皇宫”逃出来的时候后面追来一票保安,“蒋文森,你看你惹得好事!我就说不能走这条大道!”
蒋文森扯着乐昭的手,脚下的步子飞快,“我干的好事?明明是你先揍的赵厉海,他才喊来这帮人!”
两个人穿过小区门前的马路,刚好公交车停在路边,连是哪路公交都没看,就跑了上出,在车的最后面,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才心安。
乐昭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她拉开有些生涩的车窗,凉凉的秋风吹过额头的汗珠,心中有些懊悔,都怪蒋文森不拦住她,两个陶瓷杯就这么摔了!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什么朝代的花瓶也葬送地板。
“都怪你!”让我赔钱,我就弄死你!
见乐昭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他,蒋文森心里还是有点发慌,“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动手摔的茶杯。”
“哼。”少女勾上一侧嘴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说着,乐昭靠近蒋文森,玩味的问道:“说,其实你也是认同我的对吧,你也想骂赵厉海那王八蛋对不对!”
蒋文森用手指抵住乐昭的脑门,慢慢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微侧的脸颊映着午后的阳光异常好看,“我只是觉得,恶人还需恶人惩。”
乐昭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谁知蒋文森又说道:“不过,你这个恶人,比赵厉海可爱多了。”
暖热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墨色的眼眸里闪着太阳的光芒,心咯噔了一下,咽了口水。
妈耶......
这是什么妖术,怪心动的。
案子到最后虽然没闹上法庭,可是庭外和解的时候,赵厉海还是占尽便宜。
回家的路上,乐昭摆弄落叶,“真不公平,凭什么他赵厉海能靠资本获胜,赵阿婆和赵爷爷就不能靠情感获胜。”
蒋文森就比乐昭看得开,毕竟这种事他见多了,“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在证据面前任何情感都是没用的。赵厉海纵有千般不对,但是他每个月给赵氏夫妇寄去生活费是真的,他没有用情感去供养老人,但用钱财履行了职责。如今,他只是想把仅有的情感舍去而已。”
“真无情。”
“这世界本就无情。”
“那你呢。”乐昭停下脚步,看向蒋文森,“你也会这么无情吗。”
蒋文森愣了片刻,转过身,看着乐昭的眼睛,“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