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心里一直惦记的事情,云月就想起来了还躺在自己双鱼珠里面的尸体。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依山傍水,仙气缭绕,是一个难得的风水宝地,她寻了一个背离太阳的阴面,用灵力挖了一个坑,正准备把人从双鱼珠里面拉出来埋了,好让秦飞渡快点安心下地狱去见阎王,早点投胎重新做人,结果神识往双鱼珠里一扫,发现……人没了。
云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有点不对劲了,她不信邪,将双鱼珠翻来覆去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了,云月一屁股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伸手薅了一根不起眼的小草,叼在嘴中。
她的双鱼珠什么时候成了塞子了?
这么大个死人尸体会这样悄无声息不见了?
正这样想着,脖子后突然吹来了一阵冷风。
天上叽叽喳喳鸣叫的小鸟突然歇了声儿,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那黑豆子似的眼睛和云月对了个正着,然后云月看到,这只皮光水滑的鸟儿,小腿一蹬,竟然直接装死了。
而正在啃青草的兔子也停了红红的三瓣嘴,如同箭一般的往前面狂奔离去。
云月的心飞快的跳了起来,在魔域里锻炼出来的身体和第六感,在向她发出特级危险警报。
她默默回头,只见自己身后刚刚还是一片落英缤纷之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池,池中坐着一个黑发冷眸的男子,他身上的衣袍大大的开着,露出坚实白皙的胸膛,明明身在这等血腥之地,还是这种放荡不羁的穿着,但是云月硬是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种清冷疏离的仙气来,这会儿,那张充满仙气的脸正不善的看着她。
但是云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就一连串的卧槽。
这不就是她之前梦里下半段灭世的大魔头吗?
怎么会在云梦峰的后山!
她虽然修为高,但是和灭世的大魔头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对,说小巫都是在夸她。
她内心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但是面上却努力镇定,她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从嘴里取下那已经被她咬掉了一大截的小草,乖得和小学生似的,“前辈,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打扰您清修了,弟子这就离开,还请前辈勿怪。”
这地儿的障眼法能将云月这个资深人士骗过去,足以见这位前辈想要隐匿踪迹的决心。
云月现在看到自己的右手,就想打这手一巴掌,好好的,坐着就坐着嘛,非要去薅一根草,那草长在那里惹你了吗?非要这么欠!
她这个人,一向珍惜小命,见大魔头没有动作,抬脚就要溜。
哪知大魔头从嘴里轻轻的呵了一声,“我让你走了吗?”
云月当下就僵硬着身子停下脚步,微笑道:“前辈有何吩咐?”
“你很怕我?”
那不是问的废话吗?
都见过这家伙灭世了,还亲自在梦中提前体验了一把这大魔头一剑砍了她脑袋的云月,能不怕吗?
只有怕,才能展现她对这大魔头的尊重,也能体现自己对自己生命的尊重。
但是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
云月嘴里是这样回答的,“前辈何出此言,弟子对前辈这等高人只有敬仰崇拜之情。”
“呵。”大魔头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抬手朝云月一指,云月就发现自己的四肢顿时就好像被捆绑住了,大魔头缓缓的从血池之中站了起来,走到云月身边,右手轻轻一抬,一把无形的剑就横在了云月的那脆弱纤细的脖子上。
感觉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这种感觉,比那些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对她喊打喊杀的魔域小弟要强烈多了,而且,面前这个男人,是能够杀死她的,因为他的力量,实在是深不可测。
云月干巴巴的笑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里满是无辜的神色。
男人缓缓的凑近了她,他漂亮的眼眸轻轻的眯了起来,灼热的呼吸打在云月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好似在欣赏她这个猎物的无助和恐惧。
等看够了,他指了指脚旁的坑,“这是干什么?”
云月现在可不敢说她是准备在这里埋人,借她一百个胆儿她也不敢在人家家门口造坟地啊。
她瞟了一眼那坑,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这里是云梦峰后山,是太初门的禁地,我有一个宝贝,一直被别人觊觎,我怕某天那些不要脸的来和我抢,就想着埋在这里,这里没人敢来,安全。”
“我要听实话,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无形的剑又往前逼迫了一点,云月细嫩的皮肤在尖叫,信信信,她怎么不信,就算是不信魔域那些老不死的统一修真界,也不能不信灭世大魔头说他要杀人啊。
这要是不信,不就是不相信大魔头的敬业能力吗?
光从梦中他一个人被修仙界所有门派联合围剿的盛况来看,大魔头手里肯定沾染了不少人命,有不少血债,这说明,他是一个合格的魔头。
云月不想脑袋搬家,可是这问题也太为难人了吧,她支支吾吾道:“说出来我怕你会不高兴。”
“说。”
言简意赅,一个废字都没有,云月绝望的闭眼,“我准备埋人来着。”
对不起,她不该藐视禁地规则的。
早知道会得罪一个死魔头,她还不如出去和楚辞单挑呢。
毕竟,她对上楚辞,她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楚辞按在地上摩擦,打得他改口叫爸爸。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又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等了半天,没等到脖子搬家,云月又睁开了眼睛,就见到大魔头笑了。
不得不说魔头笑起来真迷人,这身仙风道骨,她师兄宁弈都没法儿比。
但是云月可没心情欣赏美色。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魔头一笑,毁天灭地。
魔头们都有一个共性,笑得越好看越温和,下起手来就越狠越辣。
云月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魔头,可是她每次动手宰人的时候,也喜欢笑啊。
云月第一次恨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他是你的谁?嗯?”
魔头盯着云月,嘴角翘起了一个冰凉而讥讽的弧度。
云月哆嗦了一下,“大概是……新婚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