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典礼举行的十分顺利,老祖宗出嫁,整个顾氏族人都来送亲,再加上凌王府世子正妃迎娶的牌面也十分浩大,至使十里红妆铺满了整个神武大街。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推敲着这场老祖宗对上小病娇的婚事,会给死水一般的朝廷带来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夜里,顾知晏坐在红帐软塌上,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盖头,打量着这个房间。
凌王府的婚房,红绸满地,非金即玉,与‘尚京第一王’的称呼正好匹配。
想来,凌王萧暂还是她以前的副将,资质平平,因为娶了当朝长公主,才一路平步青云得以封王。
但其嫡子萧亦衡却是逆天的存在,十岁太学毕业,十四岁便任太学司业,教授机关制造和火.药淬炼。
顾知晏揉了揉疲惫的头,关于萧亦衡的传说太多,具体孰真孰假,无从考量,她只能先度过这一夜。
不过雍和帝既然让她照顾孩子,洞房花烛过后便能自由了吧?
正想着,面前便出现了一双黑靴。
一个身着红袍的人缓缓走来,脚下飘忽,身形摇晃,被烛光和盖头衬的有些发虚。
顾知晏微微蹙眉,下一刻,一只布满薄茧的大手便掀开了她的盖头,一张年轻的脸出现在眼前。
那脸并不太好看,尤其是加上那明显纵.欲过度的眼袋,和那猥琐的笑意,让本就疲惫的女子有点泛恶心。
“嘿嘿...嗝...美人,你真好看。”说着便整个人向下一扑。
顾知晏立刻侧身闪开,看着那虚脱的身子“咣”的一声砸在榻上,没有丝毫怜惜:
“你是谁?竟敢擅闯凌王世子妃的房间?”
“屁的世子妃!”那人缓缓起身,许是醉的厉害,有些大舌头:
“我萧亦均才是这凌王府的长子,他萧亦衡算什么东西!”
萧亦均怒骂一声,再次跌跌撞撞的靠近顾知晏,一只手搭上她的香肩,心满意足的深吸一口气:
“美人,你真香。萧亦衡今年才十四岁,怎么可能会干那档子事儿,你进门第一天,也不能委屈了不是...啊啊啊!!!”
谁知,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知晏伸手拧上了手腕。
剧痛袭来,萧亦均痛呼一声,瞬间酒醒了大半。
反应过来女子是谁时,脸色霎时惨白,还未求饶,就听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这可是陛下赐婚,除了萧亦衡,本侯没有理由让旁人捷足先登。”
顾知晏说着,手上一用力,“咔哒”一声拧断了对方的手腕,同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萧亦均狠狠砸在桌案上,瓷盘茶壶怦然而下,将他砸的吱哇乱叫,而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噩耗。
“本侯奉旨成婚,你违抗圣命情节恶劣,明日就随本侯去千机处走一趟吧。”
“世子,世子您慢点。”
外面小厮的声音渐渐靠近,顾知晏一愣,止住了把萧亦均扔出去的手,侧身一过撩起盖头安然坐在榻上,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
典礼还没结束,在萧亦衡掀盖头之前,她不能露面。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大门被推开。
微风卷入,一袭红衣黑靴的小公子立于门口,单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能预感出那锦袍之下是一双多么好看的长腿。
顾知晏屏息,目光沿着衣摆渐渐向上,紧致的腰线,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那凸起到完美的喉结...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萧亦衡——这孩子,若是长开了,定然惊为天人。
“萧亦衡!”萧亦均眼珠一转,立刻恶人先告状:
“我只是来看看侯爷,她就想让我做男宠,我不同意,她就扭断了我的手...”
顾知晏一咬牙,觉得刚刚不该断手,该断了这废物的脖子!
萧亦衡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萧亦均。
萧亦均心下狂喜——萧亦衡这些年还算乖巧,每天大哥长大哥短的伺候着他。
这一次,也一定站在他这边。
他不但不用去千机处,还能让王府的人厌恶顾知晏。
安定侯又怎么样?终究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离了男人还能做什么?
然而,萧亦衡蹲在萧亦均身边,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沉声问:
“你碰她了?”
萧亦均:“......”
“你哪只手碰的她?右手吗?”萧亦衡的语气依然清浅,手上水果刀却毫不含糊,“噗呲”一声,狠狠贯穿了萧亦均的手掌。
鲜血铺地,萧亦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还未稍稍缓和,剧痛便再次袭来。
萧亦衡就这样,面带微笑的,断了他一只手。
萧亦均彻底受不住,身子瘫倒在地,只能张口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然而,萧亦衡却不肯轻易罢休,他抬起匕首游走在萧亦均颈间:
“大哥,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只用右手碰过她?”
“真的真的真的!”萧亦均吓破了胆子,里裤湿润,有难闻的气味渐渐传出。
萧亦衡微微蹙眉,似乎很不喜欢这味道。
他的目光沉下来,依然人畜无害的开口:“你弄脏了我的婚房。”
萧亦均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少了一只手,缺少助力,只能在地上瞎扑腾,好不容易站起来,身下忽然一痛。
“子孙根”啪嗒一声落地,萧亦衡站在他面前浅浅微笑:
“这东西毁了我的房间,想来也没什么大用处,我替大哥割了去,省得累赘。”
这一次,萧亦均连呼喊都没发出,直接昏了过去。
“来人,把大公子抬出去。”
门外的几个家丁看得傻眼,被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抬了萧亦均,逃命似的跑远。
本来以为萧世子这几年安生了起来,却不曾想他的性子从未变过,且越发变本加厉。
顾知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耳边不停地回响顾云飞那句“萧亦衡就是个怪物。”双耳有些嗡鸣。
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最纯良的年纪,顶着最无辜的表情,干着最令人发指的事?
萧亦均走后,萧亦衡关上门,并没有立刻去找她,而是低头认真打扫起了地上的血污和尿渍。
室内,静的落针可闻。
顾知晏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刚要掀开盖头,却见萧亦衡快步走过来,温柔的压住她的手。
“别掀开,第一天跟你做家人,不想让你看见不干净的屋子,等我打扫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