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对着吴谦抱了抱拳,说:
“多谢款待酒水。本少侠要继续浪荡江湖,云游四方,行侠仗义去了。”
“萧少侠,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
这时候,小玉也走出了房间。她一眼就看出了要发生什么事,便依靠着门框上强忍住不笑出声,静静地看吴谦表演。
吴谦阴邪地笑了笑,道:
“你留下来,做我梅阳县的捕头,一样可以为民除害,行侠仗义,怎么样?”
“哈哈哈哈!”萧歌仰天发出轻蔑的笑声,“本少侠如同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岂会被你这腌臜的府衙困住双手?”
“你想想,你在外面晃荡三五个月,也不见得能行侠仗义一次。而在县衙,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案子等着你为民除害,这是能更好发挥你实力的平台,对吧?更何况,我很清楚你云游四方的真实处境,看似潇洒,实则冷暖自知,吃了上顿没下顿,住了今天没明天。在县衙做捕头,每个月至少有朝廷俸禄可以拿。”
“哼!”萧歌大步向门口走去,“我萧歌岂是那种为了俸禄而自甘堕落之人?我追求的是侠义之道、自由之身,你太小看我了!你虽然是个好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这就告退!”
看着萧歌向外走去,吴谦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大声说:
“你留下来做捕头,一个月二贯俸禄!”
二贯相当于二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萧歌脚步都没停:
“本少侠会为区区这点钱放弃自己的梦想?笑话!”
吴谦又伸出两个手指头:
“四贯!”
就算是县衙主簿,一个月也就大概五贯钱,不过主簿可是朝廷的正式工,甚至有些主簿的身份是举人进士。四贯对于一个县衙捕头来说,简直是高的离谱。
萧歌脸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四……四贯……呵,为了四贯银子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不值得。”
萧歌嘴上这样说着,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
吴谦又换了个手势:
“六贯!”
一个月六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高的不能再高的工资!
要知道,宋朝对待官员虽然是以薪养廉,但是捕头这种可算不上官员,他们只能算是一个谋生的手段。吴谦身为一个知县,固有俸禄也就十五贯。给萧歌开出六贯的俸禄,绝对算得上高薪。
这可比他做大侠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舒服多了!
萧歌停下了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那个……你确定能给我一个月六贯?”
吴谦脸上仍然保持着镇静,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果然很多事只要钱到位了,就能很好地解决。不过这家伙还挺贪,涨到六贯才将他拿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吴谦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歌转过身来,挠了挠头,仿佛是在掩饰刚才自己豪言壮语拒绝吴谦的尴尬。
“咳咳……要我给你当捕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几个要求。”
他这么一说,吴谦就知道这个捕头是没得跑了。
“没问题,你说。”
“一,我绝不会帮你做欺压百姓,敛财霸势之事。”
“这个你放心,我当官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二,我做捕头期间不穿那丑到姥姥家的官服,我要穿自己的衣服。”
吴谦心想,你这家伙还真是个臭美怪!
“真够臭屁的……嗯,好,可以。”
“三,”萧歌面露些许尴尬之色,顿了一下,“说好的一个月六贯,可一个子都不能少。”
吴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萧少侠,小哥,你就放心吧!虽说衙门财务上不可能给你发这么多钱,但兄弟我就算从自己的俸禄里挤,也会把你的钱挤出来。哈哈,米儿,你去熬点粥,小哥睡了那么久,肯定已经腹内空空了,我可不能把我的大捕头饿着!”
“好嘞!”米儿这才明白了吴谦的用意,笑嘻嘻地跑去厨房熬粥去了。
吴谦和萧歌喝粥时,有个下人送来了一封信,是王通判留的,他现在已经启程赶往了伏山县。信里他嘱咐吴谦一定要记着两人喝酒时说的话,做一个造福地方百姓、匡扶大宋江山的好官。
其实吴谦心里还是挺震撼的,在这肮脏不堪的庙堂之上,还有像王通判这种坚持信念的人,不论他最后能走到哪一地步,吴谦都打心里钦佩这种人。
余后的几天里,吴谦开始制定计划对县衙进行整治。之前由于杨主簿和何县尉的胡作非为,整个县衙沆瀣一气,上下勾结,完全失去了职能作用。所以吴谦做的第一步就是将所有人员进行更换和治理。
吴谦现在对整个衙门运作还不熟悉,所以他在选定好捕头之后就开始挑选师爷。有师爷帮忙,他便开始着手将杨主簿和何县尉的事情写成折子呈递到了上级。
之后便是开始对整个衙门大换血,从里到外,包括佣人杂役,全都换了一遍。还好由于吴谦查办了杨主簿和何县尉这件事得到了民心,百姓们都非常支持自己的新知县,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
三个月之后,梅阳县已经焕然一新,各行各业均恢复了生机。百姓们对这个新知县赞不绝口,吴谦在梅阳县算是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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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快点!要来不及了!”
“公子,快点!”
小玉穿了一身新对襟襦裙,秀发如丝绸一般垂散在腰间,和扎着两个发揪蹦蹦跳跳的米儿一起跑在前面,回头催促着吴谦。
吴谦缩了缩脖子,现在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街上热闹无比,各种花灯令人眼花缭乱,但寒风刮到脸上,还是会刺骨地疼。小玉、米儿年轻好奇,看到满大街五光十色的花灯和耀眼的火树银花,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
和吴谦并排走在一起的萧歌也忍不住跺了跺脚,拿剑的手冻得通红,几名捕快跟在后面。萧歌张口说话,吐出了一团雾气。
“老吴,你这当官没几天,官架子倒是上来了。县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设宴请你吃饭,你还慢吞吞的过去,真是没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