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似乎在黑暗之中久居,已然有了些许退化之意。
猛的被阳光一刺,竟是连睁眼,都无法做到!
见到他这幅如同废物一般的模样,张东嘴角的上的那一抹讥讽,这是越发的甚然。
“李天盛公子,仅仅几日未见,你竟然成了如此的凄惨模样。”
“还真是……世事无常呢。”
带着些许调侃之意的话语,传到躺在棺材之中的李天盛耳中,却如同阎王的地低语一般!
“呃…咦…啊…!”
阵阵嘶哑而不成体的声音,从李天泽可怜的身躯之中传出,舌头被齐根寸断的他,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言语功能。
见到他无比惊颤,在棺材之中蠕动的模样,张东眼中…越来越深的厌恶。
真是…恶心!
而就在这时,眼眸之中,已被猩红血丝替代,面上无比激怒之意的李天泽,怒斥之声…恍然传出!
“张东,我儿已经被你害成如此模样,你难道还要…剥夺他最后的一分尊严吗?!”
这话一出,原先还无比淡然的张东,刹然间…面色陡的阴沉!
沉缓话语,传在这偌大天地之间。
“龙梦!”
“属下在!”
站在一旁兀自恭敬的龙梦,微微躬身。
“去将勾滕请于此处,今日,我替他报仇,如此大快人心的日子,他若是未见,那可真为是人生一大憾事!”
说完这句话,龙梦便是直接转身,而当中也放下了手中摸索的动作,径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李天泽。
“李天泽先生,您是说,我在剥夺李天盛公子……的尊严吗?”
“那我也有一句话想问一下李天泽先生,您的儿子,又有什么资格…剥夺为数千亿雍州百姓做过贡献的…集团战士之尊严?!”
铿锵话语之中,似有无尽金鸣,而就在这时,勾滕的身影,怵然出现在四合院大门之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李天泽一阵转头。
见到那尊人影之时,李天泽双眸之间的淡然,在一瞬间…消失的煞然无影。
因为。
那具身影。
赫然与他亲子一般。
四肢全无!
再加上张东刚刚的话,李天泽面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如同九月寒雪一般,煞白无比!
这…!
是他儿子…做的?!
如果真是这样。
恐怕今日,必须要动用他维持已久的皇族只系了!
“我子向来性格温顺,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而且就算是我子做出,也完全可以交给雍州律法来审判,你…又算何人?”
李天泽现在只能尽自己全力,将这件事情分隔开来。
如若不分隔开来。
别说是李天盛了。
就是有皇族的保护,他…也会被卷入此等风波之中!
伤害回归战士!
这在雍州律法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大罪!
而且要知道,身为雍州四蟒之一,家族之中的所有直系成员必须从小学习雍州律法。
以儆效尤!
也就是说,作为雍州四蟒之人,从小,便是被加上了那雍州律法之中的知情之罪!
不知者,还可原谅。
但若是明知故犯。
雍州律法,数千条法律之下。
凡是涉及到明知故犯这四字的。
最少。
也是个流放宁古之地,遇赦不得回境的惩处!
张东听见李天泽的话,眼眸之中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
好一个。
义正言辞的言论。
在这偌大雍州之中,谁不知道,雍州四蟒与层层关系有染。
恐怕在他们眼中。
几十年修订而成的雍州律法,连一页纸,都算不上吧。
如此轻薄,又如何作为惩处之任之?
只不过是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之语而已!
而在身后的勾滕听见李天泽的话,双眸…在一瞬间升起无尽暴怒!
那一双眉眼。
至少有八成相像!
他自然能够认出,在那一晚,狠心将他四肢全数废除的人!
此刻,眼角之中…忍不住有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好一个,不会做出此事,又好一个,让雍州律法来进行审判!”
“我实在是很好奇,阁下究竟是凭什么,妄断着世间的黑白正义,又凭什么一口咬定,雍州律法,能够给予汝子审判?!”
勾滕眼中满是杀意,在他眼中,眼前这长得至少与那凶手八成相像的人,已然成了他发泄的目标!
这些日子内的积压。
此刻如同喷泉一般,直接释放而出!
而李天泽听见勾滕的话,面色陡然一变!
他刚刚是想用话来引张东,若是让张东说出那不敬雍州律法的话,那他也完全有了交谈的资格。
可现在。
却是被这一番话…问的哑口无言!
望着那立在轮椅之上,坚毅面容已经被泪水占满的勾滕,张东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那…!
可是他北境的战士!
此刻!
却只能这幅模样残存。
可这凶手。
依然享受着尊葬礼仪!
他…不配!
“李天泽先生,关于我刚刚的问题,等我处理完您儿子的事情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至于现在,我要按照我的承诺,送李天盛公子…上路了!”
哗~!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无数双惊疑目光,望着站在最中央的张东,眼眸之中,更是踌躇无比!
这青年。
真要做出惊天动地之事不成?
当着李家家主的面,狂言要送他子嗣上路。
这…是何等狂妄?!
简直,狂妄到没边儿了!!
但,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所有人的心中缓缓流出。
即使是如此狂妄,众人反倒觉得,异常的顺眼。
就好像是,如若不是如此狂妄,那便不是他了一般!
被重目包围着,张东脚步轻启。
“踏…踏…踏…”
犹如深深重锤,重重砸入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中,仅仅是几步,张东已然来到了金棺之旁。
手中抚摸着纯金的质感,心中…不忿突生!
凭…什么?!
这句话,张东不止一次的问过。
自己的战士。
只能靠着轮椅残存。
而他。
却能享受着纯金棺椁,无比至高无上之礼。
如此罪人,又哪能够享受此等礼仪?!
“举世罪人,从犯罪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我雍州之人!”
“不是我雍州之人,又哪配得上如此…九蟒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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