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的长龙。
一口,由整根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椁,已经,那盘旋在棺椁上的四条纯金巨蟒……
其中之一。
都是…无价瑰宝。
可这些价值连城之物。
却仅仅只是。
陪衬品而已。
真正的陪葬。
是那松江城内……
所有人…的命!
李天泽骑在马鞍之上,目光阴沉无比!
他儿子,现在…还躺在棺椁内。
即使,这段时间内。
李天盛不知道多少次,妄图让他开枪将他杀死。
但,李天泽终究还是不忍。
毕竟,虎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李天泽知道,李天盛现在四肢全无,舌头更是被人狠心剜下,对于他来说,定然是痛苦的无以复加。
失去四肢,更是被人剥夺了说话与交流的权利。
这样,又岂能不痛苦?
可,那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松江城内不知逍遥。
始作俑者不死,那他又岂能送自己的儿子,先一步上路?!
李天泽,之所以没有满足李天盛的请求,便是因此。
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亲眼看着,那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凶手,被剁下四肢,无比凄惨的死在他面前后。
大仇得报之后,在送他儿子走上那一条黄泉路!
就在此时,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李天泽目光微微惊疑,一辆作战车便横在了整个队伍的面前。
那车上的标志。
赫然是西部战场专属。
李天泽眼眸微缩,他自然清楚,能够在这西境西昌府内堂而皇之驾驶作战车的,唯有…那人!
西境…第一人!
还未等那车中的人下车,李天泽便是先行一步,从马鞍之上跳下,单膝跪在那作战车之前。
“微臣,拜见西境境主大人,境主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话一出,迅速在寂静无比的闹市街头飞速传播!
而站在道路两旁看热闹的普通市民们,闻言,身体…尽都是一震。
境…境主,大人??
下一秒。
作战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身深黑龙袍,在风中摇曳,周身散发出睥睨气势,而那双眸之中,更是带着些许…疑惑之色。
“究竟…是何事?”
在这西境,也也唯有李天泽,还有那皇族之人能够让他发问了。
毕竟。
能力越大的人,便是可以得到越高的重视。
李天泽,就是如此。
跪在地上的李天泽,听见邱天刃的话,跪在地下匍匐着的双掌,陡然一瞬…凝结成拳!
儿子…成了那副模样!
他又怎愿意?
让除他之外的人,见到儿子的那副狼狈模样?!
就连那天,送李天盛回来的十名保镖。
都早已被他下令杀死!
牙关咬紧,甚至发出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头深深埋着,沉缓声音…仅仅只在两人周身传出。
“大人,何事都未曾发生,我只是送…我至亲之人,上路罢了。”
这话一出,邱天刃面色微微阴沉。
那话中之意。
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既然李天泽不愿告知。
他又何必于此追问。
这件事,以本部情报部的力量,有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查出来,仅仅只是时间罢了。
淡淡点了点头,邱天刃便再次踏上作战车。
发动机庞然发动,邱天刃眸光阴郁,扫向在自己身后变得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尊葬队伍,阴沉之声…仿佛带着些许肃杀!
“派西境第三集团总掌控带一队人马,跟上李家队伍,如果李家队伍遇上什么麻烦,协助清理。”
“再帮我通知西境本部情报部,把这件事情彻查的一清二楚,李家…究竟怎么了?”
随着作战车的轰鸣,那身后的万人队伍…继续,前进!
目标。
万里之外的,北境…松江城!
……
面馆之中。
张东面前摆着的烟灰缸,几乎要被烟蒂塞满,仅仅这么一段时间,放在木桌上的烟盒,仅仅只剩下几根。
而坐在他对面的顾宜微。
美眸之中,更是通红无比。
丝丝水雾,早已在其中凝结。
她,不是个笨人。
即使东哥不肯告诉她,勾滕哥哥的具体状况,但她也清楚,若是滕哥只是受了些小伤,东哥…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她隐瞒?
能够让东哥如此隐瞒的。
必然是…沉重之至!
而那一根又一根的卷烟,更是仿佛在宣召着什么一般。
坐在一旁的龙梦,美眸之中,全然写满了担忧。
境主大人……
那一身旧伤,还未痊愈。
此刻又是吸了这么多烟……
但察觉到龙梦眼中的担忧,张东只是轻轻摆手。
想到那具躺在病床之上,就连动弹都需要别人来帮忙的身体,张东顿然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这样的忠烈将士。
若是一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之上。
岂不是…遗憾中的遗憾?
此时,拳头微微攥紧。
深深呼出一口烟雾,被烟雾笼罩的双眸,似乎藏着无数秘密!
“丫头,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将勾滕,治好!”
“无论…如何!”
重重之声,在三人之间传荡。
虽然并无誓字。
但顾宜微很清楚。
这是东哥,对她做的保证!
但她,不知道的是。
这不仅仅是张东对她做的一个誓言。
但是对他自己。
对那病床上的勾滕……
所立下之誓!!
即使,这个誓言……
完成难度,不亚于登天!
……
吃完饭后,三人乘着作战车,回到了四合院。
忙碌了一天,顾宜微早已累了,而张东则是将上衣卷下,一个人,在已经月光下,缓缓的出着拳。
这些天。
早上虽然操练,但张东还是感觉。
完全不够!
一拳…又一拳!
每一拳上都有凌厉的劲风,可张东,却像是不满意一般,拳法…越发的趋于进攻!
额头上,背脊上。
已经有细密的汗珠。
被风吹过。
瞬间…化为丝丝冷意!
“唰~!”
击出那最后一拳后,张东将拳意收回,在一旁恭敬多时的龙梦,将黑袍披在张东坚毅身躯之上。
张东系上衣扣,从一旁的桌席之上,拿过来一根烟。
龙梦刚想阻止,那根烟…已然被张东点燃。
“大人……”
话中是有追责之意,但张东听见,只是颇为宠溺的,揉了揉龙梦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就再抽一根。”
声音缓缓传出,龙梦俏脸之上,颇有些嗔怪之意。
见到她此副模样,张东轻轻摇头,随后,站在那和苑中央,微微抬眸,与那挂在万里高空之上的月圆,静静对视。
“龙梦,你…现在二十四岁了吧?”
“也有十年…没回过帝都了……”
他虽未明说,龙梦听到,俏脸之上,陡然升起一抹阴寒。
似乎。
那在雍州万人敬仰的帝都。
在她眼中。
却是如此的厌恶。
感受到身旁激发出的淡淡寒意,张东大手,抚上她的额头。
仿似有些许,抚慰之意。
张东,这前半生,受尽无数崎岖坎坷。
她龙梦…
又何尝不是如此?
皇族生活。
在普通人眼中,是那么的神秘高尚。
可,在她眼中。
却无比脏污不堪。
临近中秋,悬挂在高空的明月,已然越发堂亮,但那轮廓,终究还有着几分圆缺。
月有圆时亦有缺,
人有悲离亦有晴。
一年一度月圆际,
一生难有一回团。
月,一年之中,终会团圆。
可这人,走了。
那便,再无见面之时!
“大姑娘,这么多年没回家,终归不是个办法。”
“而且,龙逸云老爷子,也让我劝了你这么多年了,今年元年的时候,一块回去,看看家人吧。”
龙梦刚想反驳,但张东,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接纳…总比……
生下来,就是替代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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