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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泽点头,命人出去准bèi此事。
军中派去襄州的探子不断带回封君扬大军的消息,对方虽挖通了山道,全速往宜平行军,可若到来却至少还要五六日的功夫。辰年这里又没了斗志,只求拖延时日。而宛江上,泰兴水军也已近宜平,不日就可到达????
形势终于开始逆转,贺泽面上重又露出从容微笑,交代诸将道:“诸君今夜好好休整,待明日再给那谢辰年与宋琰全力一击,拿下宜平,静待封君扬的到来。”
诸将齐声应诺,个个面带喜色的出了中军大帐。
就在当夜,宜平城内,辰年从军中募集到六百精壮,以酒肉犒赏众人,准bèi半夜出城偷袭贺泽中军。她身穿黑色战袍,外罩薄甲,站于军前,用双手端起酒碗,朗声说道:“这碗酒只是为大伙壮行,待咱们凯旋归来时,再不醉不休!”
众军士也俱都像她一般,将那碗酒一饮而尽,用力摔了那碗。
辰年笑笑,上马先行。走不多远,温大牙拦在路上拽住她坐骑辔头,仰头看她,道:“大当家,你叫我和傻大随你一同去。”
辰年从马上俯下身来,低声与他说道:“别说傻话,若是我回不来,就照我交代的做!”
温大牙闻言红了眼圈,手上死死拽住那辔头不肯松手,又道:“那该请静前辈与你同去。”
这次袭营是九死一生之事,她怎能叫师父同她去冒险!辰年目光坚毅,坐直了身体,轻声斥道:“放手。”
瞧她这般,温大牙虽有百般不舍,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松了那辔头。辰年看他两眼,忽地咧嘴向他笑笑,这才一抖缰绳,策马而去。温大牙眼圈通红,默默退到一旁,看着她带着那六百死士出城而去。他正感到万分难受时,忽听得身边有人问他道:“那丫头交代了你什么话?”
温大牙转头,这才看到朝阳子不知何时到了身旁。他知辰年一向敬重朝阳子,闻言便就将朝阳子拉倒一旁,小声说道:“大当家说她要是明天早上还回不来,就叫我带着傻大往北跑,去寻陆骁。茂儿那孩子,还要麻烦道长和静前辈送她去盛都寻崔习。”
“崔习在盛都?”朝阳子问道。
温大牙挠挠脑袋,答道:“大当家是这么说的,她说封君扬虽然将崔习带走了,可短时间内既不会信他,也不会用他,只能派人将他送到盛都去。”
朝阳子听得沉默半晌,这才轻轻地冷哼一声,低声骂道:“这丫头,竟是把后事都交代了。”
他一说这话,温大牙差点落泪,哽着嗓子说道:“还在牛头山时,我就知dào大当家心眼最软。”
瞧着温大牙一个大汉子竟还抹起泪来,朝阳子气得直想扇他,怒道:“你哭什么哭?她还没死呢!放心,那丫头命大着呢,一定能平安回来。”
宋琰在远处瞧到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询问道:“两位可要上城墙去看?贺泽大营距此不过几里路程,在城上就能看到那边情形。”
温大牙虽万分担心辰年,却没那勇气敢上城墙去看。朝阳子那里也不忍去看,索性转身往城守府去,口中只低声念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琰在那站了片刻,独自登上了西侧城墙,举目远望。贺泽中军大营设在城西,营帐连绵成片,占据了大半个山坡。
辰年带人从北城门而出,向北偷偷绕向贺泽营后,借着地形之便,从高处俯冲而下,不待那外面巡逻的军士反应过来,便就冲进了贺泽大营之中。
其时正是半夜时分,营中军士白日里恶战一场,皆都是疲困不堪,睡得如同死狗一般。便是那些将领,因从贺泽那里听说城里已经求和,心里也有些松懈,不少人都卸甲睡下。辰年忽地率兵杀到,果然将众人都杀了个措手不及。
贺泽在帐中听得动静,正惊怒间,外面又有军士慌乱来报,道:“将军不好,封君扬带大军从西杀来,已是杀入营中了!”
外面确是有人不断高喊着封君扬的名字,贺泽却知封君扬大军离此还远,定是那谢辰年假借着封君扬的名字前来袭营。他抬脚将那报信的军士踹出老远,冷声喝道:“胡言乱语!封君扬人还在襄州,外面那些定是从宜平城里出来的,你慌乱什么?”
贺泽一时顾不上披甲,提了宝剑就往外走,出得那帐门,一抬眼就见远处许多营帐已是被人点燃,火光冲天。营中已是大乱,军中不少人都以为真的是封君扬大军杀到,斗志全无,开始溃散。贺泽副将挥剑杀了几个逃兵,这才勉强制住了溃败之势,逼得那些军士回头再战。
可辰年等人皆都是轻骑,岂是这些普通军士可以相抗的。众人纵马在营中左突右击,直杀得各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贺泽瞧得大怒,急令部将收整人马抗敌。他自己也提剑上马,正欲要上前厮杀,就见火光里,一人一马向他这里疾驰而来,那伏在马上之人身姿苗条,面容俊美,竟是个女子。
辰年连杀了几名将领,这才寻到贺泽大帐,瞧他竟然就在帐外,心中大喜,再顾不得与其他军士纠缠,只策马往贺泽处冲了过来。
贺泽身边有许多亲卫保护,见辰年纵马冲来,忙都挺身迎上前去,试图将她击杀。辰年从马上俯下身来,挥刀左右劈砍,杀得几个亲卫,直冲至距离贺泽几丈远,才被数十名亲卫勉强拦下。
贺泽早已见识过辰年在战场上的骁勇,可这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与那些亲卫的拼杀,还是叫他忍不住震撼叹服。她一身戎装,面容上是他从未在女子脸上看到过的狠厉与坚毅,似是不畏生死,纤细的手臂高高扬起,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一刀下去就能将数支长枪齐齐斩断。
辰年几次前冲,却都被那些亲卫拦下,不得近贺泽身前。远处,贺泽的骑兵也纷纷上马,辰年不敢恋战,无奈之下,只得放qì生擒贺泽之心,口中长啸一声,告知同伴撤tuì,同时自己也拨转马头往外冲杀出去。
贺泽怎肯放她走,亲自带人上马堵截追击。
辰年收拢了五六十人,却被敌兵团团围住。她一马当先,强行冲开包围,逃至外面。另一路人马由朱振率领,也刚刚突击而出。众人会合一处,辰年扫了一眼,见没有鲁嵘锋等人身影,急声问朱振道:“可有人看到鲁大叔?”
朱振摇头,“不曾看见。”
当初他们兵分三路,辰年、鲁嵘锋与朱振三人各领兵二百,现如今只才突出两路,那营中犹有拼杀之声,可见鲁嵘锋那一路还身陷其中。这鲁嵘锋虽然是封君扬的眼线,可并未曾真的伤害过她,更何况他还是灵雀父亲,她不能见死不救!
辰年目中燃火,咬了咬牙,喝道:“受伤的先走,自觉还能再拼杀一场的,随我回去救那里的兄弟出来!”
言罢,她用刀背用力一击马臀,又向敌营冲了过去。身后朱振等人怕她有失,忙又在后追了上去。一行人重又杀回,果见鲁嵘锋等二十余骑被贺泽军士困住,逃脱不得。
辰年弃刀持枪,冲进那敌军之中,带着鲁嵘锋等人突围出来,喝令众人快走,自己却微勒缰绳,留在最后拦击追兵。眼看着众人突pò重围而出,辰年长枪一横,逼退几个追兵,正欲从后去追同伴时,却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呼道:“将军救我。”
她回头望去,就见有个寨兵半身是血,从马上栽落,被十数个敌军死死困住,眼看就要死于乱刀之下。辰年一时不及细思,从马上跃起,转身直扑过去,手中长枪迅疾刺出,将那挥刀的敌兵一枪挑飞,然后又伸手去扯那寨兵手臂,意欲带着他逃出包围。
不想手还未触到那寨兵,却忽觉眼前刀光一闪,辰年下意识地闪身避让,肩上还是被那寨兵手中的短刀划中。她顿知中计,一掌拍出将那寨兵击飞,同时手中长枪疾点地面,想借那力道拔地而起,不想头顶却有一张大网铺天而落,将她兜了个正着。
那网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致,竟是极为结实,辰年用上全力,也挣脱不断,再一挣扎,已是有无数支长枪抵住她周身要害。那枪尖个个冰凉锋利,冒着森森寒意,辰年顿时不敢再动。
贺泽从后越众而出,望着辰年淡淡微笑,道:“谢姑娘,好久不见。”
辰年压住心头惊慌,竟抬头向他咧嘴笑了笑,回道:“的确是好久不见。”
她这样粲然一笑,倒是把贺泽笑得一愣,片刻后才又轻轻一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是也能笑得出来。”
正说着,那边鲁嵘锋等人见辰年被抓,忙又回身来救她。辰年见状,忙高声喝道:“快走,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她虽这样说,鲁嵘锋怎能丢下她就走。他带了七八个人又转身往回拼杀,不及冲到辰年身边,就被无数的军士如蚁虫一般围了上去,困得丝毫动弹不得。鲁嵘锋等人拼杀半晌,却还是力竭被俘。
幸好贺泽并没立kè下令诛杀众人,只将众人捆缚拿下。他这才回身走到辰年近前,似笑非笑地问她道:“谁说我不敢拿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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