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默默点头,在一旁山壁上简单地留下清风寨的暗语,然后便跃上马背,抖缰向着封君扬追去。陆骁在后愣了一愣,正要追上前去,顺平已是伸臂拦下了他,笑着说道:“这位壮士,咱们马匹不够,只能委屈您和小人共乘一骑了。”
此刻确是没有多于的马匹,陆骁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又见顺平说得诚恳,便与他共骑了一匹马。陆骁想着要去追上辰年,偏顺平策马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他再催促两句,顺平就笑着答他道:“有世子爷在,壮士无需担心谢姑娘的安危。”
陆骁瞧出顺平是有意如此,想了一想就问他道:“你们世子爷是谢辰年的情郎?”
顺平料不到他说话会如此直接,一时噎住,思量了一思量这才答道:“这小人就不知了,小人只知道世子爷很看重谢姑娘。”
陆骁“哦”了一声,便不再催促顺平上前。
那边众人很快便出了山谷转入飞龙陉大路,早已有马车等在那里。封君扬又和杨成寒暄几句,便弃马登车,期间竟是看都未看紧跟在后面的辰年一眼。辰年迟疑了一下,正想着厚着脸皮跟进车内,却听见封君扬在内轻声说道:“请乔老进来一下。”
马车旁侧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从马上飞跃而起落在车上,辰年瞧他双侧太阳穴微微鼓起,其内家功夫显然极为深厚,便猜到他定是输送内力给封君扬的乔老。
乔老现在车外恭声唤了一声“世子爷”,这才掀开车帘进入车厢内。车帘落下前的瞬间,辰年一眼看到车内面色如纸般苍白的封君扬,心里顿时一紧,暗道他内伤本就未愈,又这样为她劳心劳神连夜奔波,此刻身体必然是极度虚弱,偏他刚才还那般高坐马上与人谈笑风生,也不知是靠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撑得下来。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乔老才又从车内出来,垂着眼帘复又跃回到自己马上。
辰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策马贴到封君扬车外,隔着车窗低声叫他道:“阿策。”
封君扬在车内却未应她,辰年正不知该如何办呢,却见顺平带着陆骁策马赶上,陆骁瞧一眼马车,又看向辰年,不屑道:“既是要道谢,就得当面道谢,你在这里支支吾吾的,谁个能听得到?我之前看你也挺有胆量的,怎地现在却扭捏起来了?”
辰年心道这哪里是一个道谢就能完了的事情,封君扬显然还在气恼她,怕是道谢之前先要道歉才行。一旁顺平却是弯着眉眼看她,用手悄悄指了指马车,示意她直接进去。辰年咬了咬牙,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窜到车上,撩开车帘钻进了进去。
车内铺着虎皮,比寻常马车宽敞不少,甚至还摆了一张矮几,其上各种摆设甚是齐全。封君扬正斜倚在一个大软枕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只抬了抬眼皮,见是辰年也没说话,只又合上了眼。辰年面上有些讪讪地,想向他说两句软话,可张开了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她想了想,索性上前握住了他搭在身前的手。
封君扬仍是不肯理她,只神态漠然地垂着眼帘,任她握着自己的手。
“阿策……”辰年自觉理亏,可怜巴巴地叫他,“你莫恼我了,我向你道歉,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见到你时有多欢喜,我还以为再不能活着见到你了。”
封君扬唇角上弯出一丝讥诮,不冷不热地说道:“见不到我也没什么,谢女侠不顾生死舍己救人,这事必然会在武林中传颂百年。谢女侠有了身后美名,何需再计较一个封某人恼不恼你。”
他言语说得刻薄,辰年不由红了眼圈,轻声道:“阿策,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什么美名。”
封君扬却又绷紧了唇角,仍是垂着眼睛不肯理她。
辰年见他只一日一夜间形容就又憔悴许多,虽刚得那乔老灌输了真气,面上却仍是苍白难看,就连唇上也毫无血色。她心中顿觉酸软,一时情动难抑,也不理会他的冷面,只伏下身讨好地去亲吻他的薄唇。
两唇相触,辰年觉察到封君扬的身体似是微微一震,可随即他便又抿紧了唇,冷硬地不肯接受她的示好。辰年不肯就这样罢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伸出舌尖探向他的唇间,刚尝到那其中隐隐带着一丝腥甜,正诧异间,忽地觉得自己腰间一紧,封君扬双臂已是紧紧勒住了她的腰,然后带着她往旁侧一滚,翻身压住了她。
他的唇瓣柔软微凉,吻却是霸道而又强横,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张开唇齿,任由他的唇舌肆意地攻城略地,另只手却紧紧搂住她的腰肢,恨不能把那束纤细勒断在他的怀里。
“辰年,辰年……”他贪婪地低唤她的名字,早已经火烫起来的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就在她的咽喉处流连,恨不能咬她一口泄愤,低哑的声音里犹带着一丝恼恨,“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弃我不顾,如若你真有个好歹,你叫我如何?你叫我如何?”
她答不上来,也不知该如何去答他,只能捧起他的脸,用唇去封住他的嘴,阻止他再继续责问下去。她喜欢他的亲吻,也喜欢去亲吻他,喜欢他紧紧地把自己搂在怀里,更喜欢伸出双臂去缠绕他的脖颈。她自小长在山间,性子又洒脱不羁,觉得既然喜欢就应该告诉他知晓。于是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阿策,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亲吻我,你喜不喜欢?”
失而复得,本就极容易叫人失去理智,偏她还这般天真坦率地说出如此露骨的情话,封君扬原就着火的头脑更是被泼了一盆热油,腾地一下子将仅存的理智烧了个干净。他与辰年不同,辰年未曾经过情事,便是情动也觉得这样相拥亲吻已是十分满足,可于他那里却觉得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