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1 / 1)

“那妹妹就先走了。”文夫人赶忙告辞。

刘桂兰正想着赶人呢。虽然和文夫人姐姐妹妹叫的亲热, 但文夫人的美貌还是挺碍她的眼的,周老二什么德行她不比谁都清楚。见文夫人如此识相刘桂兰心中舒坦, 假意道:“陛下这也不是外人,走什么走!那好吧, 姐姐我身子这样就不起来送了。以后咱们再聚。”

文夫人走出门, 看到景泰帝在傅见省的陪伴下,已从中庭过来了。文夫人忙折向旁边回廊。不曾想景泰帝眼睛倒尖:“哟~这不是亲家母么, 今日这般巧, 你也在那?”他扬声喊一声, 又迈开大步急急往文夫人这儿走来。

咦?他这是什么意思?文夫人心中琢磨着:上次国库失银她污蔑傅见省意图离间两人, 真相大白之后景泰帝并未降罪,她只以为是顾及着苏凤竹的面子,景泰帝怕不厌透了她。故而,她才另辟蹊径,走刘桂兰这条路子。然现下他怎又对自己如此亲热?怕不是, 污蔑傅见省之事并未激怒他, 反倒正中他心意?

文夫人心中冷笑, 面上却装出恭谨疏离模样, 对着来到面前的景泰帝款款下拜:“罪妇拜见陛下。听闻元妃娘娘有恙, 特来看望, 不敢惊扰圣驾, 罪妇这便告辞了......”

“怎朕一来夫人就走?夫人这是不待见朕?”景泰帝故意板起脸道。又毛手毛脚地拉扯文夫人:“都是一家人, 别见外!朕也是多日未见夫人了, 留下来大家一起说回子话。亲戚么, 就该多走动亲近才是......”硬是把文夫人拉扯回了屋。

亲近,你怕不是想和她到床上亲近!屋里刘桂兰把外面动静听的真切,早气的牙根痒痒,沉着脸瞪向那走进来的俩人。

然景泰帝兀自满面春风与文夫人说话,半眼不看刘桂兰:“夫人这脸上叫猫给抓的消不下去了么?可用药了?倒也无妨,这伤痕非但丝毫不损夫人的风华,倒是别有韵味呢!”

“罪妇残缺之容不堪入陛下龙目。”文夫人竭力避让景泰帝。然眼角余光看看刘桂兰,她眼中已然是要冒火了。文夫人心中暗道不好。

诚然,要搁以前刘桂兰怕不早蹦起来撕破这狗男女的脸了。然到底是给关了几个月,消磨了下些许她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哟,小二哥,你说有啥味儿?我咋闻不见呢?”她冲文夫人招手:“文妹妹到我这儿来,让我仔细闻闻。”

文夫人赶紧去了她身边。景泰帝再不好纠缠文夫人,有些扫兴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这才草草看了一眼刘桂兰:“啥味儿?还闻闻?看看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儿!真真丢不死个人!文夫人,让你见笑了,哈哈。”

我再忍!刘桂兰深吸一口气:“我是啥都不懂,我是丢人,小二哥你现下嫌弃我了是吧?我早就该知道了。罢了,你嫌弃便嫌弃吧,终归我有见省就够了。”她一转眸,眼中怒色尽散,哀哀看向傅见省:“见省啊,你不会也嫌弃我吧?”

“娘娘说的哪里话。”傅见省讷讷道。

“是呢,娘娘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这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实则心里还是跟以往一样看重娘娘。”文夫人忙道:“娘娘快跟陛下好好认个错,夫妻间哪儿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卫王殿下,咱们先退下吧,让陛下和娘娘好好说说话。”说着便起身欲走。

“你们不用走!朕和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嘴里就没句实话!”然景泰帝道:“眼下这不也是?还病的起不来床了,朕看着她这脸色,这精神头,比夫人都强上百倍!哎呀呀,夫人,说起来你这脸色可真真是那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这是怎地了?可叫御医看过了?”

怎又扯到自己身上。文夫人心中皱眉,忙垂首道:“罪妇无事,罪妇素日里便是这样的。”

“是么?哦,朕明白了,这才叫美人啊!”景泰帝又赞道。

“合着美人儿就不是装的,我这就是装的了是吧?”刘桂兰再忍耐不得,揪住文夫人发髻把她往地上狠狠一推:“老娘倒要看看你是真不禁风假不禁风!”

文夫人没想到她这说翻脸就翻脸,仓促之间差点没叫她推倒。景泰帝眼疾手快,赶紧上来扶住了。“看看这泼辣劲儿,还说没装!人家文夫人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能下这狠手!”他怒斥刘桂兰。又殷殷对傅见省道:“见省啊,你可算见着了吧?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吧?你可长点心吧,朕这一辈子算是叫她害惨了,万不能叫她也害了你啊,她就是个害人精!”

刘桂兰下手之后就后悔了。眼见着傅见省似乎被景泰帝这话说动了,她心中暗叫不好。然此时吃坏的肠胃恰又是一阵翻腾,她脑子一动,面上是愈发的气怒伤心:“你,周老二你才是害人精!”然后哇地一声伏到床沿大吐,直吐的浑身抽搐。

文夫人虽心中因刘桂兰的折辱大怒,但勉强按捺,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忙理了理发鬓,上前为刘桂兰拍背:“哎呀,娘娘您没事吧?陛下,娘娘生病的人受不住委屈,跟妾撒撒气没什么的。这是娘娘没把妾当外人的缘故,妾也并不因此气恼娘娘。陛下不知这原委,刚与娘娘说那话,却是有点重了。”

“唔,还当真病了?”景泰帝面色这才和缓些许。接过下人端来的漱口清水,走到刘桂兰身边喂给她喝。

“你还管我作甚!你让我死了就是!”刘桂兰有气无力地推他。

“这话真是没良心,朕何尝曾辜负你分毫?还不都是你作的。”景泰帝的语气里已然带上了几分心疼。

刘桂兰敏锐地捕捉到了。“可这回我没作,我说的都是真的,小二哥。”她抓住景泰帝的手,涕泪齐下:“小二哥你再信我最后一回,见省他,他当真是你我的亲骨肉啊!!”

“你......嗐!”景泰帝叹息一声,看向文夫人道:“夫人与见省,你们先下去吧,朕与娘娘单独说会儿话。不过夫人且别离府,一会儿朕再代娘娘给你陪个不是。”

老娘用你赔不是?怕不要赔到床上去?刘桂兰暗暗翻个白眼。

“你要俄信你,”等他们走了,景泰帝叹息一声,与刘桂兰道:“只是俄委实是给你伤透了心,实在是受不住了。 ”

刘桂兰一听这话,便知道事情有门。于是脸上愈发装的诚挚万分:“好吧,小二哥,便是你不肯信我了,这是我自作自受,我认。可你总该信见省吧?你也听见了看见了,见省和我说的样样都能对起来啊!”

“可,若是你们串通起来骗俄呢?”景泰帝犹豫道。

“我们串通起来骗你?”刘桂兰心中一惊,嘴上却愈发强硬:“那怎么能够,我和他之前见都没见过啊。”

“那谁知道呢。”景泰帝撇嘴道。

“这,小二哥你这不是故意抬杠么,天底下哪儿有人会没事找事故意给自己认一娘啊!”刘桂兰急道。

“这可说不定,见省这人没人比俄更清楚。”景泰帝压低声音道:“你别看人人都夸他孝顺、宽厚,实则他再心狠不过了,为了争权夺势,他什么都能做出来,别说认个便宜娘!桂兰儿,俄劝你也小心着点,别叫人给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嘁,向来都是我卖别人,哪儿有别人卖我的份!”刘桂兰嗤之以鼻。

直聊了半个来时辰,景泰帝叫刘桂兰歇着,然后出去叫召文夫人来。

“刚元妃对夫人真真失礼了,夫人看在朕面子上,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还当真替刘桂兰给文夫人赔罪。文夫人忙道不敢。

“到底是夫人,这般的身份,这般的人品,这般的大度......”景泰帝便又笑眯眯并色眯眯将文夫人夸赞一番:“朕有一事,思来想去,唯有夫人,才能托付。”

“罪妇惶恐,只怕力不能及。”文夫人只当他又要调戏她。

“夫人不妨先听听。”只听景泰帝道:“就见省这事儿吧,朕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其实朕也不是完全不信,只是吧......唉......”

他相信了?文夫人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镇静道:“待派去帝乡的使者回来,自然真相大白,陛下不必过多忧虑。”

“你哪儿知道朕忧虑的是什么。”景泰帝重重地叹息一声:“其实这事儿本是件好事儿。见省本事大功劳大,不瞒你说,朕原先还有几分防着他。可若坐实了是朕的亲生子,那朕再不必操这份心,他便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太子,社稷也会因之会稳如泰山。总之于国于家哪儿哪儿都是好的,唯有一桩不好......便是元妃了。”

“罪妇不明陛下的意思,请陛下明示。”文夫人道。

“嗐!”景泰帝一拍大腿:“元妃的事儿你该都知道吧。她差点没把朕害死,没把这江山颠覆。朕叫她害了一辈子也就罢了,朕不能再叫她害见省啊!见省和朕还不一样,他太老实太好欺负了,又极重骨肉之情。朕还能狠下心来把刘桂兰关起来,若是见省,朕怕刘桂兰扒了他的皮,他都不知道叫唤一声!”

“陛下是想......”文夫人迟疑道:“去母留子?”

“就是这个意思!”景泰帝点头:“朕是想着,这话朕和见省说不太像样。见省素来敬重你,你去帮朕和见省说说,他想要朕认他,就不能把刘桂兰留在身边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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