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西装的手指摸到了地上的冲锋枪,骏的心脏陡然缩紧,刹停脚步并飞快转身,却看见对方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身体
现在顾不上管沙枝了,他任由少女的身体抛飞撞上床角。骏的表情紧绷,四肢的力量凝缩起来。成为能力者的自己能够抵挡枪弹——骏对这种事有所了解,但所谓的了解,也只是有所耳闻的程度,就像只在书本上看过的知识那样,缺乏真切的体验。
他应对过手枪,但这是第一次被射速更快、弹匣容量更大的冲锋枪在近距离瞄准。此时此刻,曾经看过的电影、漫画里面,无数人体被枪击致死的场面,一一在眼前飞掠闪过。
说到底,枪支这种武器的威力是具决定性的,无需经过太多练习,就算是缺乏体力的女人或孩子都能使用,而且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击倒肌肉壮汉,如果命中要害,更会直接致死。
从被瞄准到对方扣下扳机,在那一秒不够的超短时间里面,骏强迫自己回想起学习过的应对枪械的要诀:就算是以能力者的强化运动能力,也不可能跑得快过出膛的子弹,所以重点在于预判对手的动作并看穿弹道轨迹。
骏将注意力集中到对方的右手上。
黑西装狞笑着扣下扳机,冲锋枪马上在橘黄的枪口焰中喷吐出铅弹。
骏在枪声响起的前一个瞬间抢先向右侧跨出一大步,在原来的位置上消失。黑西装射失了,呼啸的子弹仅仅挖开了墙纸,他连忙松开扳机重新瞄准。
骏却不想让对方有第二次开火的机会,压低重心,跨出极宽的脚步拉近距离。但抬眼一看,黑西装已经将枪口转过来了。
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套进准星,骏瞳孔陡然缩紧,顾不上再想其他,连忙蹬地跳起,身体在空中打横成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前伸到最大限度的脚飞踢向冲锋枪的枪口。
以舒展漂亮的动作将敌人手里的枪踢飞——骏是想这样做没错,但没料到黑西装只是将枪口下压,就这么让自己的一脚踢空,并在退开半步之后重新举枪。
——惨了!
骏以用力睁大到极限的眼睛清楚看到了黑西装向前指的枪口和脸上的狞笑,还未着地的身子却没有余暇改变姿势。
黑西装重新立稳脚跟,平端起枪指向双脚这才回到地板上的骏,也不管瞄准的到底是胸口还是腹部,二话不说就扣下扳机射击。
枪声轰鸣。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头脑也在这个瞬间一片空白,直到子弹的冲击袭上身体才回过神。
枪声大概响了六、七次,让它停下的是骏伴随怒吼拼尽全力横挥而出的一击。
冲锋枪飞了出去并撞上墙壁,黑西装抓住自己激痛的右手指后退着拉开距离。
明明是如此好的机会,骏却没有追上去给予决定性的一记。惊魂未定之下,他大幅度朝后一跳。
骏大口大口地喘气,左手慌慌张张地在自己身上乱摸,直到确认胸口和腹部没有多出多余的洞口才暂且松了口气。
他还记得刚才短短一两秒间,自己数度感到像是被石子用力丢到身上般的正面冲击感。
——太厉害了!我的身体挡住了子弹!不对,不是身体,是“防壁”!
骏这才想起来曾学习过的关于度外世界的某项一般知识,关于被称为“防壁”的通用能力。
能力者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防壁”这种能力,就像覆盖在使徒身上的AT力场般方便好用——当然是弱化版的,要挡住N2地雷当然做不到,但应付普通的数发小口径子弹却尚有余力。
趁着骏还楞在原地又惊又喜,黑西装却已经重整态势。虽然,对面的小子在近距离挨了好几枪却毫发无伤这一事实让他满脸惊愕,但他却比骏更快冷静下来。趁着敌人还愣住的时候,他飞快从怀中掏出小刀,猛踏上一步并以小刀向前捅。
即将中招的骏往后抽退。黑西装顺势向前追击,小刀转变为横割招式,但这一招还未使完,右手腕已被骏伸出的左手抓住。
身材魁梧的黑西装手臂比骏要粗一倍,然而力量占优的却是骏这一方,黑西装无法挣脱紧握在自己右腕上的手。
骏左手继续压制黑西装的右腕,右手用刀柄打向对方腹部。黑西装霎时双膝一软,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就被骏的右脚向后踹飞,从上方越过单人床,从床尾一直摔到床头位置,再滚落地上。受此一击的黑西装抱着肚子发出呻吟,短时间内似乎爬不起来了。
——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就足够了,不需要杀掉。
骏告诫自己不要妄开杀戒。从腹中深呼出一口气后,他跑过去浮起沙枝,虽然摇晃、呼唤了好几次,但少女还是没有要睁开眼醒过来的迹象,好消息是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
稍作思考后骏有了决定。首先收回刀子,刃长七十五公分的直刀消失在骏的身后。这把武器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唯有便携这一点确实很方便。接下来,骏单手将沙枝抱起来,另一只手就挽起沙枝的行李。还好少女没有将行李到处乱放的习惯,骏现在只需要提一个旅行袋。稍作犹豫之后,最后还是把那支“非卖品”冲锋枪也带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骏没有管还蜷缩在地上努力想站起来的黑西装,就这么走出客房。
骏离开不久,黑西装颤抖着手从西装暗袋取出一支注射器。
黑西装的表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拼命抑制住手的颤抖,将注射器一下子扎进自己的脖子。
针管刺入皮肤的一刻,黑西装的头猛地向后仰,随着针筒内红色药水慢慢注入身体,他的喉咙控制不住地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呼吸声。
这时候,一手抱着沙枝,一手拿着行李的骏已到了旅馆一楼的前台大厅。躺在地上的一真一假两名前台接待都还没有醒过来,骏没有管他们,也没有作多余的逗留,直接穿过门口走上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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