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如果你看到这个,买V到一半或者过24小时就可以看哦~小兽已经勤奋地开始干活。它在地上跑动作很慢,撅着屁股一颠颠儿地, 把每一片鳞都咬着拖到一起,垒成一座小山。它每干一会儿就来龙爪下啃一次草,草很多, 它并不吃完,每次啃一片叶子的一半。第一次过来啃的时候贝莉儿的脚拦住了它,它抬起头“吱”地叫了一声,它的眼睛在夜色中发光, 贝莉儿……猜测它其实是夜行动物。她本能地让开脚,发现它是过去吃草。然后她想:原来它是杂食?
第四次它过来吃草的时候贝莉儿蹲下来抓住它。小兽很温顺地让她掰嘴摸牙齿, 它现在好像不再对贝莉儿抱有敌意了。它嘴巴里的牙齿还是尖尖的, 按了按会觉得绝对撕得动肉, 但它嘴里的肉不知为何变硬了, 摸着硬邦邦的, 像金属一样冰冷。这触感让贝莉儿似曾相识, 她探头看了下,它嘴里似乎有些泛银,感觉更似曾相识了。她摸了摸它的爪子,爪子的尖端在火光下也有些银光闪过,它们硬得敲起来都有清脆的回响, 扣扣有声, 坚如金铁。
那两个前爪之前还捧着龙鳞送给她, 龙鳞从它怀里滚到地下后直接插入地里,贝莉儿为了拔起它还割伤了手。可她发誓她把这家伙浸在水里的时候它还浑身一片软绵绵呢!爪子虽然长着钩但也软绵绵呢!
发生什么事?几小时不见,这是脱胎换骨?都是吃草使的?那她要不要吃来看看试会不会变超人?贝莉儿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浆糊。她掰着小兽的嘴发呆直到它不舒服扭动抗议。她松开,小兽打了个哈欠,活动活动嘴,继续越过她身边啃草,然后再离开去干活。它继续叼起龙鳞垒在一起,鳞片虽然很大,但是很薄,薄得像是纸片。有的鳞片比小兽大,它就咬着拖着走,一直拖到垒起来的鳞片堆顶上,这堆它爬不上去就另起一堆,间或用爪子帮忙——那就是它不知原因地变硬了的部位。
贝莉儿突有所悟,那触感似乎就是和龙鳞差不多,嘴和爪子,坚硬和银光。贝莉儿快步走过去看,几个龙鳞堆在龙爪边歪歪扭扭地立着,感觉会让强迫症患者心脏病发。贝莉儿这才注意到之前没注意的事:那些龙鳞多是扭曲、破损或一部分乌黑侵蚀,你一定没见过还长着毛刺的明月,甚至它们有些都斜斜劈开一半,让喜欢啃指头的人看到一定难受得浑身受不了。贝莉儿泪流满面地想,如果龙醒来兴师问罪,起码他们有了个理由判死缓。
小兽见她过来,想了想,把自己正拖着的一片鳞转而拖到她跟前,松开嘴,鳞片滚在她脚下,它兴致很高地人立起来,翘着尾巴,歪着头一声:“吱?”
你也想要吗?来啊这个分给你啊!贝莉儿恍惚觉得自己是个闯空门入室盗窃的,朋友擅自把人家冰箱开了,掏出全部蛋糕汽水美美地吃,见她走过来还主动分享。啊哈太感动了,真是好朋友!(╯‵□′)╯︵┻━┻
她一脸面条泪的摆手说:“谢谢我不要!”小兽当然听不懂她说什么,它用爪子把鳞片往她脚下推了推,继续歪头:“吱?”
贝莉儿快哭了。她觉得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卷款潜逃。免得秃了的白龙一觉醒来暴怒吃人。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去宝藏小屋里翻了片裂成半月形的,然后拿着快灭的火把落荒而逃。值得一提的是她跑前小兽还叼住她裤脚不让走,愤怒的“吱!”贝莉儿把原来它要给她那片往它脚边一推,小兽搓着爪子来回看了一眼,抹了抹脸若无其事地松开嘴。“吱吱吱。”它继续回去卖力干活。
贝莉儿回到小溪边心脏还在狂跳,她提醒自己打死不能再睡到白龙公主下巴下,要不万一哪天睡迷糊了把脸往它嘴边一凑搞不好她就完蛋了!她忐忑地看看白龙,它没醒吧?!一边飞快地给自己的两片龙鳞绑上稍稍越过它们的木片——半月形的那片特别好用!用两只手捏着卡在树皮上,就这么用点力往下削,就跟刀削面铲面片似的!这么刨秃了一棵树刨到树心找到能用的树皮编成一根绳子!这速度哗哗的!贝莉儿觉得还没费二十分钟!
然后两把龙鳞刀出炉。贝莉儿痛哭流涕地把两把宝贝刀压在草席下面后上床睡觉,决定明天就开始出门打猎攒食物争取早日打通地图,离大魔王越远越好。
然后她睡到半夜,草席架子边有动静,擦擦的,有兽在挠。贝莉儿崩溃地把头探出去问它:“你又想干什么?!”火还没熄,火光下小兽的毛色更浅了,它看着贝莉儿急促地“吱吱吱”叫起来,长耳朵摆动着,尾巴刷刷地在身后摇像雨刷。它立起两个前爪把身体倾在草席架子上,耳朵向贝莉儿手上指,贝莉儿发现她又开始流黑汗。
“卧槽!”她速度跳下床脱衣服,趁这时候赶紧看了一眼叶子上,好像才刚开始流,所以那种黑色很浅,意思就是除了洗衣服她白天可以少准备一点床垫了!贝莉儿冲到水里去顺便和小兽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好!”出乎意料的是小兽也跟着跳下来。它个子小,跳进去瞬间整个沉底,然后被冲到溪水末端。
贝莉儿眼睁睁看着它抖着耳朵全身水淋淋地爬上岸,用力抖毛,吱吱两声,趴在岸边摇着尾巴看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然后看贝莉儿,两只夜光灯可怜巴巴地望过来。贝莉儿不由自主趟水过去:“怎么了?”然后她就知道怎么了,她的脚剧痛,踩到一块锋利的边缘。贝莉儿把脚抬起来,血涌上来,然后几秒内消失。她蹲下来在溪底捞出了一片乌黑的龙鳞。
“……”她默默地递给小兽,然后速度回到原地方泡澡。
小兽跟着过来,跳下水,坐到她膝盖上,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另一半和前爪捧着的半片鳞露出水面。然后它低头开始啃。吃几口,通电般抖一抖,弯下身体在水里泡一泡,舒爽了就晃着尾巴继续直起来吃……这牙口?!它屁股下的毛随着水流一摆一摆,弄得贝莉儿大腿痒痒的。
“……”贝莉儿沉默了很久问它:“原来你还会吃这个的吗?”
“吱?”小兽说。
“……好吧随你吧。”贝莉儿决定除非它下一秒在她面前变成超人否则她什么都不管了。这家伙不是她的食物而是共犯。今天的黑泥比前几天的更少,贝莉儿洗了洗衣服然后发呆到火光将熄就觉得自己可以回去睡觉了。她之前一直在拿晶石垒成一个小台,还带连着小溪岸边的走廊,要上去的时候就把小兽抱起来放在那个台子上。小兽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然后继续低头啃鳞,咔咔咔,如果忽略这食物内容,看起来还像个松鼠啃松果。“好。”贝莉儿说:“你吃着先我先去睡了晚安。”
然后她就面无表情地回去睡了。一觉到天光大明。她醒来的时候觉得胳膊下面有个什么暖和的东西瞬间惊醒,然后就发现那不要脸的长耳朵抱着尾巴蜷缩在自己肚子上睡得正香。她嗖地爬起来的动静惊动了它,小兽迷迷糊糊地分开挡着脸的耳朵朝她看了眼,确定没啥问题,然后合上耳帘,继续睡觉,还欢快地打小呼噜。
贝莉儿捂着脸半天说:“要不……你就叫小黄吧?”
小黄呼噜呼噜地说:“……吱。”
于是贝莉儿接下来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找一个趁手安全的刀柄。
她起码剖了三十几棵树和石头,编了五十多条长长短短的树心皮绳,贝莉儿把地上摆满的大大小小的木块石块编上号,分门别类地列组实验,废掉的木头直接丢到一边的小晶石窖里参与烧炭——她现在学会了一种新办法,就是挖泥巴把晶石窖外面封严,糊成一个大泥巢,只留一个通气口和一个出入口,烧火的时候用石头堵住。火熄了能用长棍子把里面的东西刨出来。
她现在能烧出很好的木炭,甚至上面的通气口烧火时还能用来烤些精细的东西或烟熏——唯一遗憾的是贝莉儿还没有肉可以烟熏。
她因此发现河泥是很好用的粘合剂,而且它们弄干以后的粗糙感也很符合贝莉儿需求的那种咬合柄内咬住龙鳞的摩擦力。她甚至花了一天时间,专门用水、泥巴和各种各样的石粉糊在龙鳞上晒干,看这样有没有用。但龙鳞太犀利,事实证明这尝试唯一的用处是贝莉儿发现了这种东西糊在某个地方就可以立即当磨刀石用,她可以把又弄出来的好几把石刀磨快,如果去掉泥巴只用水和砂石粉,效果更好。
而龙鳞刀只坚持到当天晚上她给自己刨一个小澡桶。贝莉儿用那个偏圆的龙鳞刀铲泥一样铲木头挖出洞来,她干得热火朝天,不小心忘形地太用力了,于是刀锋划裂刀鞘惨烈脱手。好悬贝莉儿缩脚缩得快,要不她就得试试神奇小溪有没有这个超级能力让她断肢重生。
该怎么办呢?贝莉儿很发愁。好在最后她终于想起个办法。她想:“白学物理了,世界上不是有个职业叫睡钉板的气功大师?”
压强大小是初中内容。贝莉儿那颗空空大脑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搜索关键词出乎意料地很迅速。她从小黄那里抢来不少龙鳞,把它们切成测量好的大小,弧度刨平,然后一片片叠起来,每一片中间都满满刷上泥石粉糊,就像千层饼干一样叠成一个稳稳的块状。晒干以后,把它们合在一起,外面再糊上一层糊,最后用绳子层层捆牢。
办法管用了,砂石粉泥的摩擦力很管用,龙鳞乖乖地卡在柄里,移动的弧度很细微。除了要稍微注意些两三天换一次绳子——树皮绳韧性不够,很难将东西结实地捆牢——刀柄直到贝莉儿刨完小澡桶后还没出问题。
这就够了,贝莉儿很满意,接下来她可以慢慢找更结实的绳子使,这个不急。
小黄没有为这个生气。贝莉儿拿的是那些乌黑的龙鳞。小黄被收养的第二天晚上也又吐又拉,把贝莉儿的草席架子毁了。睡的正香被泥巴粪喷了一胸腹惊醒的贝莉儿:“……QAQ!”那时候小黄还在尖叫:“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贝莉儿第一次知道小兽的声音可以尖利到那地步,它甚至还往下刨叶子想把自己藏在里面,全身毛都炸起来了,然后屁股朝天,往外喷粪礼花。连滚带爬地逃到一边的贝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景象,心里只有三个字:我想死_(:з」∠)_。
然后白天她几乎是哭着把稀巴烂的草席架子拆了扔火里,再把水里的小黄揪过来,指着火给它看,恶狠狠打两下屁股。小黄刚从水里泡了一圈救命,捞上来时还湿淋淋的,可怜巴巴地舔着粉红的鼻子呜咽,蔫蔫趴在地上不动弹,两只耳朵垂在地上动也不动地看着贝莉儿气鼓鼓地做新床,连她摆在它面前的新龙鳞也不吃。
那天晚上贝莉儿爬进特地拖到溪边的新床铺,她现在不大流黑汗了,又有趁手的好工具,所以格外用了心思,认真挑选最好的材料,把藤架子扎得结实精致又美观。三角形的架子大了很多,足够贝莉儿整个伸着双臂大字型躺在里面,深深的底是微圆弧的用点力还能微微摇动,摇着摇着睡觉会很甜美。细密的枝条底部塞满草木灰和叶子炭包,上面铺满翻晒得暖暖的干草。
还有枕头。原来软塌塌的草枕头立刻就被那只倒霉鸟的羽毛代替了,贝莉儿为这堆羽毛专门费老命编了个草网兜来装,现在它被拍打得又蓬又松,端端正正地摆在床头,旁边床架的缝隙里还插上一束随有着细细香味的小野花,床头的顶上也有同样的一束,嫰黄黄地柔软地绽开花蕊,随风摇曳柔弱的身躯。
贝莉儿躺在里面惬意极了。她仰躺的水平面与边缘还差一掌的高度,这个距离阻止了大部分吹进来的风,摇篮里面立刻就暖和温馨起来。她再在脚边塞上一些自己除了食物以外的珍贵家当,头边放上晶石小夜灯,还兴致勃勃地想着弄一个可以裝炭或火的带灯罩石盆来,这样她晚上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里,借着灯火做些无关紧要的手工活。
宅女的共性就是视床如生命,这个栖身的漂亮大摇篮真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再往里面一看大概巴不得永远滚在叶子上不要起来。——当然这也很让小黄垂涎。它不止一次地想爬进来在叶子上打滚,可它的反应比贝莉儿大多了,它半夜发作,直到白天还时不时地吐和拉一次,以至于贝莉儿一看见它开始吐就直接把它捏着耳朵拎到事先挖好的粪坑里。等它喘息好了,呕吐停一段落,再把它拎到小溪下游让它泡好。
不要脸的长耳朵没法不要脸了,只能塌着耳朵坐在溪里的石台上,从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吱吱”声求她。贝莉儿站在岸边叉着腰冷酷地对它说:不行,你还想不想好了?不许上来!”
她觉得肯定是黑龙鳞的缘故,她当时只是被迎头泼了黑血,但没把黑血喝进肚子里啊!何况小黄还这么小,鬼知道它吃了多少片有毒的鳞!到晚上她就趴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给它打气:“小黄你不许上来!老实地趴着,明天我们去树林里打猎,给你吃好吃的肉。”小黄当然听不懂,继续耸拉着耳朵委屈哒哒地在水里呜咽。看上去这么可怜,贝莉儿几乎有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