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超过百分之四十订阅可以观看, 第一次用, 还请海涵许青珂没有明说, 郑怀云却是秒懂,之前他就告诫过赵钦不许把无头尸的事情外传, 可赵钦肯定瞒不过自家人,许青珂住在赵家, 也当知道一些。
如今也不甚关键,重点是赵钦压根就一痞子,也就当日看到了那一皮毛,许青珂一个从未真正插手过案件的人能知道些什么?
信口开河?以为他郑怀云走投无路,倒像想乘火打劫?
郑怀云有些不悦,脸色也淡了下来, “那你是从他那儿听到什么了呢?凶手是谁?”
在座的人自然从郑怀云的语气里面听到了变化, 有人神色复杂, 有人心怀恶意, 有人坐等许青珂出丑。
韩坤早已放下酒杯,盯着许青珂的目光有些深, 他屈居此人之下,倒想看看今日是姓许的自以为是自寻死路, 还是另有神通!
“他说见到了一无头尸,头没了, 衣服也没了, 白花花的, 浑身干净得很,衙役找不到线索,仵作查不出痕迹,大人很是烦忧。”
对,赵钦知道的也只能是这些。
郑怀云这么想,也觉得许青珂也只能知道这些。
那么.....
“太干净了。”许青珂说。
什么意思?太干净了?众人纳闷。
许青珂看向郑怀云,“活人断头必血溅三尺,衣服、周遭地面或者草树、还有人的身体皮肤总会沾染上的。”
她的语调清凉平和,既有男子的沉稳果决,又有女子的纤细清冽,十分悦耳,也自然吸引人,一桌人不自觉就会盯着她听她说话。
但李申忍不住插话:“你怎知是活人被断头,凶手可以先杀了人再砍头!”
对的,的确可以这样。
应成安也这样觉得,便是想看许青珂如何反驳。
“仵作查不到痕迹。”许青珂只回了这么一句。
众人恍然,对啊!刚刚说仵作查不出来,若是人被杀死后被凶手断头,伤口血肉反应是不同的,也必然不是毒死,不然从实体上可以查出□□,从□□入手!
衙门毫无头绪,就意味着死者死因只能是断头,更意味着要断案的方向也只能是那头颅!
这才是郑怀云束手无策的原因!
此刻李申哑口无言,众人也陷入沉思,倒是郑怀云眼中多了几分狐疑。
“对,仵作也说必是活人被直接砍头,但....”
“但衙役找不到丝毫线索,说明当时尸体摆放之地周遭没有任何鲜血,那里不是第一案发之地,死者被移尸过。”顾曳手指点着酒杯,看着郑怀云。
“县令大人也自然怀疑过那里不是第一案发之地,但茫无头绪,可对?”
“对!根本不知去哪里找凶手杀死死者的地点,因为没有线索痕迹,怎么找!那尸体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干净得彻底!”郑怀云下意识点头,看着许青珂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神采。
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得太干净了,他因而查不到什么东西,但没想到这小子反而因为这太干净的点儿分析出这些!
至少目前从赵钦那儿知道一丁点皮毛就推理出了这么多,绝不是泛泛之辈!
“那你能找到第一死亡现场?”郑怀云问出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魔怔了,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呢,除非她暗地里调查过。
可他带着那么多衙役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个毛毛,而且尸体又在他手里头看着,她能调查出什么?
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上血迹,这是第二过于干净的地方,就算是被脱掉衣服,但脖颈喷血流血,血必然会沾到颈部肩膀乃至于胸口皮肤,若是半点血不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擦拭掉了,二.....环境缘故。”
“如果是被人为擦掉的,用什么擦?用脱掉的衣衫擦掉的?还是其余布料?但不管用什么擦,这个擦血的物件也总归是要处理掉的,若是就地烧毁,会留下焚堆,是一痕迹。若是带走烧毁,路上携带也是麻烦,万一被人发现呢?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擦掉人体上的血迹,没有必要,反而显得怪异,既然是双重的麻烦,就说明不是认为擦拭掉的。更有可能的是第二种原因——环境!”
环境?什么环境会让人皮肤上的血迹掉的这般干净。
“河!旁边有条河!”郑怀云手掌猛然拍在桌子上,力气不大,但吓了众人一跳。
“我想起来了,尸体所在的地方挨着一条河!好家伙,这凶手是利用河流来清洗痕迹呢!顺便移尸!”
许青珂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事实上在场的人也知道定远县也只有一条河。
河流大概位于定远县城右面郊区,上起北郊的定青山,往下蔓延到南郊,再流出定远县往下而去。
“既有河流,凶手通过河流运尸,既方便又方便隐藏行踪,再合适不过。且尸体摆放位置颈部也未留下血迹,说明尸体血迹已流得差不多了,就算摆放在地面上也没有多少血可流,从这里可以看出两点,一,凶手并不是通过伐舟或者行船移尸,因为尸体的血迹流洗得这么透,必然是浸于水中,被水流冲洗干净。二,不是借用船舟,那就是人为游泳拖着尸体顺流而下,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这条河的河流并不湍急,哪怕顺游也需要不少体力,所以行凶之地必然在东郊往上北郊方向不超过三里,东郊区域多田埂,不管是杀人或者抛尸,必然要避开耕作地,减少被耕作的农民发现的可能性,所以在这段区域内剪掉这些地方再搜查,并且杀人之地肯定在尸体发现的对面河岸。”
众人早已听得入迷,此刻闻言边有人提问:“为什么是对面河岸?”
问话的是韩坤,他目光直勾勾盯着许青珂,隐隐有些挑衅。
结果许青珂轻描淡写反问:“如果是你杀人断头后想要抛尸,刚好旁边有条河,会怎么选择处理头跟尸体?”
韩坤皱眉,其余人哪里敢接这话,读书人嘛,多有避讳,俨然怕自己被当成嫌疑犯似的。
韩坤也是如此。
无人应答?郑怀云开口:“刚刚本官第一反应想的就是这凶手思维谨慎,且了解官府查案流程,以此作风,很有可能将头留在杀人的地方埋掉,因为头颅最容易暴露死者身份,再将断头尸移到对面河岸距离远一些的地方,这样哪怕尸体被发现,衙门也肯定找不到杀人之地在对面河岸。”
何况一条河将移动的痕迹都洗了个干净,又没有船舟可查,就算挖地三尺还能挖到对面去?
他说完这段话,便是看着许青珂,难掩笑容:“按照你的分析,本官已然知道如何去找凶手杀死死者的第一案发之地了,且范围不大,不出一天就能出结果!你可还有什么要提醒本官的?”
如此客气,俨然是完全信服了许青珂!众人心惊,但也无人能不服,哪怕是李申都一时间找不到话,只能沉默。
倒是那玄衣男子管自己喝茶,甚至没多看许青珂。
“白日作案且移尸的可能性很小,被人发现的概率也大,何况活人断头不管是蓄意还是一时愤怒也需要一把斧头,白日拿着一把斧头太显眼了,难保被人发现,而且也容易被死者发现继而戒备,所以杀人必在夜间。既然是在夜间,焚烧衣物的火光会很显眼,把衣服埋在尸体附近也不实际,因为挖土痕迹会被衙役发现,最方便的手段就是将衣服在河里淘洗下扔入水中顺流而下,所以往上找案发之地,往下可找凶手随手扔掉的死者衣物。杀人抛尸都在夜间行动,拢总不过五六个时辰,按照水流正常流速自然可以流出定远县外,但我依稀听人说过三个月前南郊水头村因去年洪水冲垮了原本的破烂石桥,导致村民出入艰难,大人便是请上峰应允,重新让人修建了大石板桥,可是?”
“是啊,这跟那死者衣服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衣物是很难找回来了。”郑怀安觉得顺水飘走的衣物太难找了,就算倾尽一县衙役之力也不可能啊。
“是我府学学子?”院士一惊,且认真辨认后沉下来了脸。
“是李阔!”
“竟然是李阔!他不是回乡探亲了吗?他的人头怎么会忽然在荷花池里。”
府学的人惊疑不已,衙门的人也的确在脑袋里面找到了塞进血管跟肉中的鱼食。
那场面其实很血腥,学子跟考生们其实已经被请到另一侧被隔开了。
许青珂跟谢临云也是在被请范围的。
虽然知府大人看出两人都不是寻常人,颇有缜密心思跟观察力,但毕竟是还没有功名的考生,让他们直接参加案子也不好,显得他们府衙多无能似的——除非两人主动要求。
不过这两人都显得冷淡,仿佛对此再没什么兴趣,这倒让林院士有些惊讶,他跟知府对视一眼。
这谢临云还好说,谢氏子弟,便是他们也要客气对待的,但这许青珂总透着几分奇异。
——————
出府学的路上,原本对许青珂爱理不理的诸多考生都十分热情,多是向她表达敬佩心理,也有询问她怎么想到的,许青珂回应了几句,倒也把话头给了李申等人。
这让李申等人十分惊讶,尤其是韩坤。
他看了看许青珂,却是十分冷淡,只提前管自己走了。
倒是跟许青珂有过间隙的李申谈笑风生,跟之前在定远县城的样子截然不同。
许青珂觉得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先后遭过两次挫折而不得不弯腰,一个是一直站在云端而不懂得低头。
被保护得太好了。
但也因人而异,那谢临云就挺懂得接近人间——体察民情?
许青珂若有所思,瞥过走向韩枫的韩坤,想起自己之前偶然看到这韩枫看人头的表情。
似乎.....有点深沉。
“后日便是画圣任平生的画作展览,江大善人定在碧月湖心阁,请帖千金难求,若是我们能得以请帖就好了。”有人谈及此时,许青珂便当自己没听到,不然不好应。
倒是应成安看了看她,暗道这人跟江金云有交情,应该已经拿到请帖了吧。
————————
江金云跟他的幕僚们一致分析这幕后的人如果真的要动手,也只有当时展示的时候有机会偷盗。
因为在此之前,除了江金云之外,谁也不知道那画放在哪里。
“自从我得到那幅画开始,当时我便将它藏了起来,当时谁也没说,而后也从未再去看过,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它的所在。”
“既是如此,又有谁知道你有这画且将它传播出去?”
“我想了想,只有当时跟我一起去那黑市淘货的朱德文最有可能。我买的时候,这厮就在我身边,我不知他那时是不是已经认出这画作所属还是任平生,但后来任平生名声大噪,他仔细一想肯定能分辨出来,若是因此嫉妒而故意害我....也未尝不可能。”
朱德文也是致定府里面数得上的大富豪,虽比不得江金云,但家中财富也是闻名的。
只是这人名声极不好,阴鸷歹毒为人诟病,也难怪江金云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