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超过百分之四十订阅可以观看,第一次用,还请海涵他当时反而觉得这小子有鬼, 毕竟谁会一个人撑着一艘船漂泊在河上的,问她缘由只说自己被人抛下了。
若不是看这厮文弱彬彬的掀不起大浪, 是保准不让人上船的,可他耐着性子打算看对方作妖,却没曾想对方分析之下条条精准, 他半信半疑,但也不怕得罪小小一副手, 便是逮了人盘问, 这才知道那副手勾结了水匪泄露了他的行踪,打算联合水匪劫了船、绑他肉票勒索钱财呢!
既然得知, 必有准备,于是他让人改了水路, 又联络了人在后几天将那水匪一锅端,这才舒了被人算计又出卖的糟心。
可也佩服上了这年纪轻轻的小书生。
可不,这第二次又找上人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吧, 前些年得了一画作,你知道岭南有一位画圣叫任平生吗?”
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一个笑话,他拍了下自己脑门, “我倒是忘了, 这位画圣乃是画坛上的鬼才, 闻名多年,所做的画虽少,却无一不流传诸国,引起诸多名流文豪们推崇,你是读书人,自然也知晓琴棋书画,又怎会不知道他呢。”
许青珂却不在意江金云这番自说自话,因晓得这人既是一个商人,平常话里七有八九总有目的的,或许是想揣度她的性格跟来历,反正不可全信,凡事多听少信就是了。
“的确听说过这位画坛圣手,五年前一副《一蓑烟雨图》让他闻名诸国,但来历诡谲。因从岭南闻名起,世人便当他是我们蜀国的人,但也有人说他的画遍及诸多国度风情,必然游历诸国,也不能从一幅画上就定了他的出身,奇怪的是此人一向只见画不见人,也从不声明自己的出身,因而十分神秘。”
江金云点点头,“就是他,他的名气太大了,早年我机缘得了他的画作,当时可高兴坏了,却也不敢声张,就怕引来别人觊觎,你也知道,这位画圣行踪缥缈,画作也是相当少,都说得任平生一画便可买下半个城池!”
许青珂低头喝了一口水,“有人要偷你的画?”
江金云顿时竖起大拇指,“要不怎么说许老弟你有大才呢,这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啊。”
他赞了许青珂,又闷了一口酒,斟酌了下才娓娓道来。
“本来这幅画被我藏的好好地,不瞒你说,我是个商人,虽知道这画是绝顶的,却也想待价而沽,玩得是收藏价值。这没到时候是不打算拿出来的,可他娘也不知是谁知道了这事儿,竟在我那个圈子里传出去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已经有好几拨人明里暗里来打听了,我知道这事儿肯定包不住,不出五天,这江东区还是致定府文坛画坛都会有许多人来。这藏有宝山也怕人惦记,且这压力也受不住,我想着必然是要办一个展览,让这些人都一睹为快的,好过一茬接一茬得来找我看画,既不好拒绝又容易生事端,可我想啊,那幕后之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传一个消息,没准就是逼着我拿出画来,到时候要乘机夺我的画。别说,这事儿也不少见,前两年那通源府的左大官人不就被那贼头鬼眼黄狐给盗了一木松陵真迹吗!”
江金云是未雨绸缪,既重金聘了高手防卫,又事无巨细得安排,但仍旧不安,要知道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丢了得心疼一辈子,思来想去,他找上了许青珂。
“老弟,别的不说,就你这观察入微的本事,老哥我走江湖多年也少见。这次找上你,也不是把这担子扔给你,而是邀你当日过去看看,一来权当是老哥我请你吃一顿饭,二来也给你拉拉关系,要知道这考功名后面还有个入官场,这人脉是不可少的。”
也就是说当日有官员会去咯。
许青珂看向江金云,“白身见官有好有坏,我当日去,若有斩获,你给我钱就是了,若是没有,就当我蹭你一顿饭。”
这话可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斯文清高,满满江湖味,却应了商人的脾性,江金云闻言大喜,“自然自然,老弟,我敬你一杯。”
许青珂点了半杯酒,碰了下,一饮而尽。
等吃完,许青珂告辞,江金云送到门口,等许青珂身影渐走渐远,掌柜站在他身后。
“东家,少见你对一书生这般客气啊。”
江金云早已没了之前笑盈盈和气生财的模样,只深深看着许青珂离开的背影。
“你没见过这年轻人的深藏不露,我都没看出那副手有二心,她才上船不到半天,甚至没跟那副手直接接触就看穿了,就因为那副手身上沾了一些喂鸽子的鸟食.....若非她别有居心事先调查,便是真的洞察力惊人。诶,这世上总有一些年少却天生妖孽的鬼才,不过寒门出身.....寒门能出这样的人物,倒是更少见了。”
他摇摇头,似乎疑惑,又似乎忌讳,反正转身也走了。
倒是掌柜暗暗记下了许青珂,盘算着日后见到了,必要客气一些。
许青珂一路走过街道,买了些微食材提着便到了一小院。
“随便跟踪一个跟你不熟甚至还有些间隙的人,是希望我报官吗?”
许青珂转身看向后头巷子。
那巷子里有一人贴靠着墙,闻言脸色有些煞白,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许兄,是我。”应成安已经面带笑意,似乎很和善。
许青珂看了他一眼,明明不是很冷冽的神色,却让应成安感觉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同出定远,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我还不够大度到不计前嫌,而你也没有优秀到让我愿意于你结交,反之,我于你也是一样。”
许青珂推开院门,“永远别依仗别人——尤其是在你没有价值之前。”
应成安脸色又青又白,最终只能转身踱步离去。
他的确是想依仗这个许青珂,想借她的路子得暂时的保障,也算是扶梯,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看穿了他。
他因她的厉害而想依附,却未曾想也因为她的厉害而得到羞辱。
他握握拳头,咬咬牙,目光阴鸷得盯着那小院,继而转身离开。
许青珂回到屋里,洗了手,去了书房,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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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试开考之日,致定知府亲临监考,连考三日也是连考三场,人虽然多,但一县便是一拨人,各有团体。
这也是人的脾性,明明是谁也不服谁,在外却知道抱成团。
许青珂是定远案首,必不是她去跟别人的风,便是她在哪儿,那些人就自发过来了。
哪怕李申也一脸郁郁得站在她身后,倒是赵怀有几分圆滑,很快跟许青珂谈笑起来。
应成安见许青珂待这些人也十分平淡,但也谈不上多少冷脸,毕竟她从始至终都这幅浅淡疏离的模样,有问有答,言之有物,道理上挑不出错,反而让人敬服,又因着一副好皮囊,端是让人怒也生不起气来。
但他仍旧有种难受,因为站在边侧,未发一言。
直到韩坤来。
韩坤身边跟着一个瘦高男子,那副气质有别于这里是有学子,让人忍不住侧目,只因他穿着致定府府学的学子服。
这本身就是一种象征——这人是已经在童生试中夺了秀才资格的人。
“韩枫。”李申低声咬牙喊出的一个名字,让许青珂也侧头看去。
正好察觉到对方也在看自己。
四目相对,许青珂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深沉。
只是他欠了钱,被那些人打怕了,今日又被人狠心剁了小指,更是怕到了极点,因为畏首畏尾。
“那他们如果被抓了,会如何?只是被杖罚几日的话,出来会不会找我麻烦,或者找我家里人麻烦....”
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担心家里人。
赵刚母子也算有点欣慰了。
许青珂淡瞥了他一眼,道:“赌博的刑不重,罚钱而已,至多四五下杖邢。别说他们不知是你露底,就是知道也只是怨恨不跟你来往,这种赌徒断了交往也没什么可惜的。你需要忌惮的是那几个开庄的人,他们会怨上你,但开赌的人刑重,尤其他们既能剁你的手指,必然也剁过别人的,除非有关系塞钱,否则基本上要被关上三四年或者流放出去。”
缓了下,许青珂眼底有浅浅的淡漠流光,“这是高祖定下的规矩,当今君上还未更改,所以你不必忧虑那些人还会来找你麻烦。”
“可若是三四年....”
“若是你三四年后还无所成,如今日这般窝囊无用,死了也是白死。”
许青珂人长得那样好,哪怕话再狠辣也有几分温柔,何况她语调那样平和,只是这样越发入耳入骨。
赵钦被这话刺得脸色青白交加,但赵刚跟赵婆的脸上却是恢复了血色跟神采。
“对,若是三四年后你还无所成,你就是该死!”赵婆先打了赵钦一巴掌,却还是躬身要跪许青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