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不要装死了。”
王仕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虚弱地盯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陨石，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陨石在空中转了个圈，一道声音传来：“我是神。”
“切，我还上帝呢！”王仕现在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思，眼前这颗自称是神的怪石头显然不是自己能对付的，所以自身的生死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中了，那么言语间放肆些也无所谓。
“你对头顶这片星空很感兴趣？”那声音停顿了几秒钟，又道：“给你讲个故事，西伯利亚的蚯蚓。”
“你是在嘲讽加加林，还是在嘲讽我？”王仕恢复了些体力。
当年第一位登上太空的人类是苏联人加加林，他回到地球后曾放言，在太空中根本未曾看见上帝，这位**唯物论的坚定支持者坚称上帝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而当时美国人便讲了这样一则“西伯利亚的蚯蚓”的故事嘲讽苏联人愚昧无知。对星空痴迷的王仕自然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的。
“看来这个故事你听过，那正好我也不用继续讲了。”
陨石继续在空中飞舞，忽上忽下地在王仕面前晃动，“所谓‘证有易，证无难’，既然人类无法在逻辑上证明神明是不存在的，那么你最好对我尊重点，毕竟在你们的神话故事里，我可是为你们盗取天火的先知者。我是，普罗米修斯。”
一张人脸虚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空中，那面孔颧骨略高，鼻梁突出，很端正的西方面孔。虚影渐渐扩大，衍生出躯干与四肢，最后是毛发与衣饰。
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不过三息之内，一名身着麻衣，顶着一头卷曲长发的老者虚影便漂浮在王仕跟前了。
王仕地盯着眼前的虚影，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他想跑，但是腿已经吓软了，他此刻瘫坐在地上，就差尿裤子了。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王仕强打精神说道：“名字太长，叫你老普咋样？”
老者大笑，觉得这小娃娃还真是有趣，自己哪怕是被禁锢在高加索山脉时，也没有任何存在敢对自己稍有不敬。这少年听说了自己的名头，虽是害怕，却还敢随意给自己改个诨名，正是应验了无知者无畏一说。
不过老普这名字听起实在太差，老者摇头：“或者，叫老罗更好。”
“好的老罗，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来。如果我再不吃东西的话，你可能就只能与一名饿死鬼高谈阔论了。”
……
……
有一句烂大街的话是这样说的，假如生活XX了你，无法反抗，不如享受。
王仕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对于无法抗拒的事实，他选择了接受。在吃掉了老罗从冰箱里凭空搬运过来的昨夜吃剩的红烧鱼后，他顺便承认了这位自称是神的奇怪石头普罗米修斯的身份，因为他确定对方刚刚隔空取物的手段并不是变戏法或者魔术，那是真正的神妙手段。
这种存在如果想要一个普通人的性命，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既然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就表示暂时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没有人会向即将被自己踩死的蚂蚁仁慈地施予食物，想来神仙不会比人更无聊。
只要小命无虞，王仕可不介意抛弃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科学精神。
用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王仕坐回床头，很是小意地对老者问道：“难不成，书里说的神神怪怪的故事都是真的？”
“你指的是哪些书？”
“《聊斋》、《西游记》、还有西方的《荷马史诗》，好多呢。”
“哈哈哈哈”老家伙发出一阵极为酣畅的大笑：“那些东西啊，有是有那么回事，但是与书里说的可不一样。”
王仕又问：“有哪些不同？”
“书里某些情节太假。神有那么无聊吗？”
“还有呢？”
“还有，世间确实有神鬼，自然也有妖怪，但可不是书里那些小娃娃过家家的角色。”
“你说我大圣爷也是过家家的角色？”
“那猴子倒的确了得，不过……呵呵，不提也罢。”普罗米修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愿多说。却又极具蛊惑意味的问：“想不想学？”
王仕来了兴致，笑道：“先看看你有什么神通。”
“没那个时间了，某些存在要不了多久便会感应到我的到来。我直接讲，你估摸着听，能听懂多少算你的造化。”
王仕没弄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普罗米修斯已经开始了。也不及细想，全神贯注去听普罗米修斯布道。
“首先你要明白，神明的眼里，世间是没有人类的数字概念的，一加一未必等于二，物质守恒定那更只是一则笑话……”
普罗米修斯说的很慢，保证每个字王仕都能听到清清楚楚，虽然这只是一道虚影，但依旧能从他那深邃的目光中看到无限的智慧。
王仕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些发热，抬起一看，竟然在隐隐发散着淡淡的青光。
“你对我做了什么？”王仕大惊。
“集中精神，在心底想，你有六根手指。”
王仕觉得匪夷所思，将信将疑地决定一试，紧闭双眼，不停告诉自己，右手长着六根手指。努力回忆了一番电影里那些超能力者是怎么“释放神通”的，他全身肌肉紧绷，不停地颤抖，嘴里还念叨着，“六根手指六根手指六根手指！”声音愈来愈急促，然后噗的一声，王仕尴尬一笑。
老罗虽是虚影，却也作以袖掩面而逃状，直呼：半天憋出一个屁，何其愚钝也。
王仕无奈地挠了挠头，从头再来，这次很顺利，然而当他猛地睁开眼睛，满怀期待得盯着自己的右手，发现果然……毫无变化。很挫败！
如果不是普罗米修斯虚影还在自己面前晃悠，如果不是在“运功”时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发现那疼痛感真实无比，王仕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或者陨石产生的幻觉里。
“我觉得你在骗我。”王仕气馁道。
“实践操作不行，要不先学学理论知识？”老罗循循善诱道。
“你们神仙教法术还会分科？”王仕觉得十分有趣。
老罗淡淡说道：“这叫因材施教。”
“对了，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遇到我，还教我这些？”王仕突然问道。
“无聊。”
“什么意思？”
老罗似笑非笑道：“两个意思，第一，我很无聊，所以下来玩玩；第二，你这个问题也很无聊，乃至于让我觉得你很蠢。”
王仕闻言大喜，心想，是是是，我很蠢，您老人家重新找个人跟您学这些神仙打架的本事吧，我就不奉陪了，逃命要紧。于是正色道：“小的自觉天资愚钝，与仙法无缘，这就离去。”
说完，王仕便要跑路，却被老罗一把抓回。
老罗哭笑不得：“这里就是你家，你跑哪儿去。”
“神仙大人喜欢就先住着，这房子当我孝敬您了。”被抓回来的王仕苦着脸答道。
老罗闻言一声暴喝：“蠢材，老夫今番遇着你了，这便你的缘法，也是我的缘法，机缘到来，岂是你躲得掉的！你以为我不想找个悟性好的？谁让你个蠢材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荒郊野外看星星，你我既然遇见，便要有始有终。”
王仕见老罗发怒，一时间也不敢跑了。吓得唯唯诺诺，半个字都不敢说，只知道像棒槌一样不停点头。
正在怒骂的老罗斜眼瞥了一眼正在一个劲点头的王仕，登时便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口中的怒骂却还再继续，想来是要趁此机会将王仕训得服服帖帖，好让其不再想着跑路的事了。
……
……
王仕自然不是蠢材，否则老罗不可能大老远的赶过来，而那些缘法之类的鬼话，那更是老罗随意胡邹的，如来那帮秃驴才讲究什么狗屁缘法，他可不信。
至于心里一动念便长出第六根手指来，那确实是神仙手段，可是凡人怎么可能只尝试了一两次就学会？当年那天生地养的猴子也要在菩提老祖处打杂七年苦学三年才算学有所成，这也是那猴子聪明伶俐，若是换做别家仙童，少不得要多少光阴才能得窥大道。而王仕肉身凡胎，这个过程更要延长数倍不止。
好在王仕并没有蠢到家，在自己也忘了试过多少此后，他终于成功了，看着自己右手小指旁长这的那根更为细小且毫不灵动、只具观赏意义的第六指，王仕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大声地喊着老罗，因为用力过大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
老罗闻讯老怀安慰，劝勉王仕再接再厉。王仕也终于认定了老罗神明的身份，他一丝不苟地跪在老罗的面前，感谢老罗授业之恩，并说要拜他为师，但不知为何，被老罗拒绝了。
这让王仕很错愕，老罗莫非还是嫌自己太愚钝了，看不入眼？
“不要多想，我不是不愿意收你为徒，是不能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