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哪里走?!”我正自思索,何该死的忽然来了一声震彻山林的厉喝,跟着就提上桃木剑从我们身边跳了出去。
我见他边跳边从腰包中取出另一道黄符,同样在上面写了几个血字,然后又将那黄符插在桃木剑上,并奋力向半蹲在地上的死尸掷去。
估计那张大发才成新鬼不久,也没什么道行,何该死的那一剑不偏不依地砸在那死尸的后背之后,张大发的鬼魂忽地一下就从那死尸身上跳了出来,而那死尸很快就趴在了向开秀身上,一动不动了。
“高人,求你放我一马吧,我死得好惨啊!”张大发的鬼魂从死尸身上跳出来后,忽然面向我们这边,跪在了何该死的面前,并一个劲地磕头。
不过那何该死的好象并不想理会这死鬼似的,只见他手往那跌落在地的桃木剑方向一指,再次厉声叫道,
“起!”那把桃木剑便很听话的飞了起来。我估计何该死的想将张大发的魂一剑了结,慌忙冲到他面前乞求道,
“大师,手下留情!我有话要问他!”
“江军,你看见那鬼魂了么?”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陈文娟听我说得这话,慌忙跟上来问了我一句。
“当然。”我说话的时候,张大发那死鬼居然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脚,不过我却没有一点儿感觉,只听张大发对我乞求道,
“英雄,求你救我一命啊,我死得很惨啊!”
“这些孤魂野鬼就会骗人,休听他胡言!”此时,何该死的又将插了黄符在剑尖之上的桃木剑握在了手上,并奋力向张大发刺来。
王队长和胡金刚虽然看不见张大发那死鬼,不过他们见到何该死的不寻常之举,一个眼疾手快,纷纷从何该死的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板。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我,要让这死鬼跑了的话,他会害很多人的!”何该死的奋力挣扎,可身材相对矮小的他,又怎是王队长和胡金刚的对手?
“我不会跑,高人,求你放我一马吧,我真的死得很惨!”在那夜视符的帮助下,我见张大发哭得十分生动,于是我又动了些恻隐之心,挡在何该死的面前对张大发道,
“张大发,你有什么冤屈快尽快道来,本将军亲自为你做主!”
“我——我还不该死啊!”张大发抹着眼泪哭诉道。
“你老婆不是说你是病死的吗?难道黑白无常又抓错了人?”我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大发,感觉这死鬼根本就不吓人,就跟一个瘦弱的老大爷差不多。
“我不是病死的,我是被——被吓死的!”
“啊——被吓死的?”尼码,这还真跟老子开了个国际玩笑啊!
“喂,醒醒,醒醒——”一旁的陈文娟,推开那死尸后,又在向开秀的鼻梁上摸了一把,大概感觉到她还有些气息,因此她才不断地摇晃那死老婆子。
“江军,你是不是看见张大发了,快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死的!”王队长抱住何该死的后腰大叫道。
“好——听见了吗,我们队长在问你话,你是被谁吓死了的?”我继续问张大发道。
“被——被我前儿媳妇!”张大发继续哭哭啼啼地回我道。估计那何该死的见张大发这死鬼一直都还比较老实,原本暴跳如雷的他,也停止了奋力的挣扎和反抗,渐渐地静下心来听我们讲话了。
“前儿媳妇?你是说柳秀蛾?”我盯着地上那副白森森的死人头骨,暗道那肯定就是柳秀蛾的头骨了;这张大发准是恨她吓死了他,所以即便她死了,也还把她的头骨给拧了下来。
“是她,就是她!”张大发一声哀鸣,声泪俱下地回我道。
“她是怎么把你吓死的?”我继续刨根究底。
“她每天晚上都跑到梦里来吓我,血红的眼睛,细长的手爪,尖长的獠牙,狰狞的面容,吓——真的好吓人——呜呜——”讲到这里,张大发把我的脚抱得更紧了。
擦,要不是他触碰不到我真实的身体,我特么早一脚将他撩开了。这一大晚上的,被一个死鬼给抱住脚诉苦,那是特么多倒霉的一件事啊!
“就这样也能把你吓死?”看着张大发那可怜巴巴地样子,我心里又在想:这尼码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该经历了大风大浪吧,怎么会在梦里被吓死啊?
“不是——有天晚上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她又出来了!那次她站在我面前不住的对我诡笑,还伸出一只手来掐我脖子,我吃了这一惊,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跌到粪坑里被淹死了!”
“擦,你最后居然跌到粪坑里去了?难道你们家那厕所还是**十年代的厕所吗?”我记得在**十年代的农村,人们都是在粪坑上面搭几块石头建猪圈,再在猪圈旁边搭两块长木板做蹲格;若是要大便的话,就得脱了裤子蹲到两块木板之上;小时候我在我爷爷家就上过这样的厕所,当时蹲在那肮脏的木板上,看到离屁股不到一米的粪坑里全是蛆虫在爬动,我那是一个胆战心惊啊,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怕啊。
莫非,这张大发家里的厕所,依然还是这副造型?
“没错啊,就是那种只放了两块木板在粪坑上面的厕所;我老婆子不好对别人说我是失足掉在厕所里面死了的,就只能谎称我是犯心脏病死了的。”张大发道。
“妈的,你那前儿媳准是被你给害死了的吧?所以她死后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张大发说他是因为受了柳秀蛾的惊吓才跌到粪坑里淹死了的,所以我就更加确定柳秀蛾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这死鬼给害了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她的!”讲到这里的时候,张大发的神情就异常激动了起来。
“不是你那又是谁?”我再次厉声喝道。
“是——是——”张大发耷拉下脑袋,再也不好开口了。因为看不到张大发的鬼影,胡金刚和王队长松开已经镇定下来之后的何赶尸后,又在现场仔细地勘察了起来。
“咦,这棵树上怎么还结有一根套绳!”胡金刚走到陈文娟身边,看着她头顶上的一根打了个死结的绳子大声叫道。
听得这话,陈文娟慌忙将那向开秀翻了个身子,几块散乱的石头便在我们面前显现了出来。
“难道,这老太婆刚才在这里上吊了?”胡金刚揣测道。
“看样子是这么回事!”王队长看了现场后,以他的经验判断道。
“王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送她去医院抢救啊?”陈文娟将向开秀的身子平放到地上后问王队长。
“刚才不是还听见她的叫声了吗?心跳还不弱,我来试试做人工呼吸,看看能不能把她弄醒,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先送医院抢救了——”王队长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向开秀的胸口听了一阵后,就开始做起了伟大的人工呼吸。
“我明白了,你那儿媳准是被你这老婆子给杀了的对不对?她方才一定是跑到这个树林子里来畏罪自杀了!”何该死的听了我们的一番讲话后,一语中的地道出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是——是她杀了的——”张大发知道没法忽悠我们了,只好道出了这个实情。
“你老婆为什么要杀她?你应该也是帮凶吧?”我在想,就凭向开秀一个老妇人,也不足以把一个年轻女人给杀死,一定是有张大发帮忙才对,不然那柳秀蛾做鬼后也不会去吓他了。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从外面做工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
“只看到什么?”我见张大发这死鬼说话又是吞吞吐吐的,情不自禁就向他身上踹去,结果却惹来陈文娟一阵莫名的惊诧——
“江军,你在干什么?”
“我在刑讯逼供!”我对着陈文娟呵呵一笑,继续吓唬张大发道,
“再不老实交代,我特么一铜钱剑刺得你烟消云散,让你y的永世也不得超生!”
“我说,我说——我那天晚上从外面做工回来,就看到我老婆子和我儿子在院子里挖坑埋人,起初我还不知道他们埋的是谁,走进一看才发现埋的是柳秀蛾啊!”张大发继续断断续续地讲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讲完,我又打断道,
“你儿子也参与了?那你肯定问过他们她是怎么死的吧?”
“我问了,他们都说她是犯了突发性的癫痫死了的——”
“哼,你骗谁勒,如果那柳秀蛾真是死于癫痫病,你们怎么不让她的老妈子知道?你们咋会匆匆将她掩埋了,而且还葬在你们的院子里?”我明显感到这y的还在对我撒谎。
“我也一直不相信啊,可他们娘俩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张大发继续哭诉道。
“我问你,你死后是不是葬在向大娘屋后的那座草帽山上?”我见无论怎样恐吓都问不出柳秀蛾的真实死因了,于是又问了另一个话题。
“正是。”张大发道。
“你的坟是不是被别人挖过?然后你的尸骨还被人丢了一地?”我继续追问。
“就是!要不然我哪能借别人的尸体还魂啊。”张大发又开始抹眼泪。
“那你肯定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快说!”我继续怒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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