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轮倒不是搞不定,只是我们需要时间啊!”张元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是那句话,大规模流水线式生产的确是好,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真正生产出来的货物绝对是一般无二的,就算是旧世界生产出来的产品,总还是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差别的,只是公差比较小而已。(品#书¥网)!我们现在的归化民工人只要是能认识两千个汉字就已经是高级知识份子了,真正活跃在工作生产第一线的工人绝大多数认识的字不超过一百个,加上脚指头也不过是能进行二十以内的加减运算,现在除了兵工厂出产的武器和弹药外,其他东西的公差都是大得要死。”
“自由轮不是主要用木材生产吗?”杜彦德好奇了,“木材厂不是有数控锯木机吗?”
“你拉倒吧,你是没到肖竞那里看过,”张元脑袋直摇,“能够操作数控锯木机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几个元老,就只剩下一些个迈德诺归化民了,这段时间的反间谍运动,把那些迈德诺归化民调离了这些高精尖岗位,现在几乎全是元老在进行操作。再说了,木材厂要生产的东西多了去了,轮到咱们的自由轮还得往后排。”
“自由轮不是生产序列比较靠前吗?”杨铭焕一愣,“当时不是开会说明了要优先生产自由轮的组装件吗?”
“是啊,说是这么说,但是真的到得需要生产的时候,又不得不往后排,”说着张元往北面指了指,“干船坞还没有修完呢!至少还要三个月才能搞定,现在生产出来了自由轮的组装件,送到干船坞旁边也只能等着日晒雨淋,排不上用场,现在运输部门已经天天在催着要搞货车了,老吴现在天天泡在五金厂里守着他们加工轴承呢。”
杜彦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吴敬民同志的威力他是深有体会的,现在老吴又在体检中确诊了自己的癌症彻底消失,自然是更加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他心中不由得默默为五金厂的元老们感到同情。
“现在的情形就是,自由轮的零件排期要排到八到九月份才能开始生产,正好那时候台风也几乎没有了,所以那时候生产,就算干船坞还没有完工,也可以在那里长时间储存的,”张元说着朝辜晴倩耸了耸肩道,“剩下还有一个大难题没有解决呢,就是传动的问题。”
“传动问题?不是螺旋桨吗?”杨铭焕有些发懵了,“难道还用明轮啊?”
“明轮当然不可能,但是如果用明轮反而能减少很多的麻烦。”张元一脸无奈地接着解释道,“明轮的驱动倒是很简单,传动轴的位置在水线上,不用担心从传动轴渗水上来的情况,但是我们自己很熟悉明轮的缺点。”旁边几个人都点了点头,明轮的缺点即便是身为理科呆的辜晴倩也是一清二楚的。
“是的,如果不采用明轮,就只能采用螺旋桨了。”张元继续说道,“采用螺旋桨的话,那传动轴的位置就在水线以下,水线以下的情况下不透水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装载沉重货物的情况下,传动轴位置绝对会发生透水的情况。”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旧时空的船螺旋桨又是怎么解决的?”辜晴倩有点好奇了,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对于理科方面的东西属于天然呆,但是依旧开始好奇起这个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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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要分大小船的区别的,如果是小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发动机的位置高过吃水线的位置,传动轴稍微密封一下即可,因为速度快,吃水浅,水压也不至于直接被大量压进船舱,即便是船舱进了一些水,也可以通过抽水机抽出去就可以了。但是大船就不同了,就像咱们的东风号,”张元指了指正在向停着平板车的码头卸载粮食仓板的东风号接着说道,“东风号的尺寸可就算得上庞然大物了,当载重万吨时,海水对于密封传动轴的压力也是大的惊人的——具体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足以把人碾碎了。”
“说重点!”杜彦德不由得捅了一下张元的胳肢窝,张元连忙往旁边一跳,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好好好,别闹!”
“东风号穿越之前我就去看过,她是采用的金属密封,金属密封是由一个静止的环和一个旋转的环用弹簧压在一起完成密封的,接触面磨成镜面来保证密封性,这种密封效果不错,而且一旦完成磨合之后能够保证很长时间不会漏水,但是就是会持续受到海水腐蚀而损坏,事实上现在东风号其实就应该要上坞检查一次密封了,要是密封出现问题损坏,我们至少这几年里都造不出合适的材料来更换的。”
“现在干船坞就要完工了啊!”辜晴倩有点着急了,若要是东风号出现问题,对于海上运输来说可就少了一个巨大的助力,“等干船坞完工了优先检查东风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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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这下还没等到张元说话,杜彦德反而先说话了,“我们现在在建的两座干船坞都是五千吨级的,而东风号是一万四千吨的,没有办法上去的。”
“不能……”辜晴倩的试探性询问还才发出声音就被打断了,杜彦德连连摇头,“不能尝试,五千吨的船坞别说是一万吨的,就算是六千吨的船也进不去,进去的话不仅可能损坏船只,同时也可能损坏地龙和船坞其他的地方,如果想要检修东风号,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打造一个新的万吨轮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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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一个?还是万吨轮的船坞?”杨铭焕倒是第一个惊呼出声来,“德哥,你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五千吨的船坞把我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吧?”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旦东风号损失了,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为了保护东风号的健康,的确是有必要建设一个新的万吨轮船坞。”说着杜彦德还顿了顿,“准确的说是一万五千吨级的,咱们东风号可是一万四千吨左右排水量的,万吨还小了。”
“嘿嘿,东方港现在可没地方造这个了哦。”杨铭焕笑着说道,“谢明芳说过,沿岸区域都已经安排了用途了的,如果要修的话,恐怕得要占领了文山港,在那边去修一个还差不多,但是等到那个干船坞完工,怕是要等到两三年以后了。”
“两三年?你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啊,”旁边的张元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打下文山港要多长时间,但是光看我们打下占城港后把整个城市都拆了重建的规模——文山港至少要差不多六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建设。”
“那倒不至于了,”辜晴倩说道,“占城港的重建工作事实上是根据我们的占城港东方港城市圈来进行设计规划的,在设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作出了安排,这事情谢明芳当时就跟我商量过,以后占城港区域就是主要生活区和港口区,而东方港区域将主要作为贸易区和外来人口聚居区来使用的。因此整个占城港必须全部拆除重新建设的。”
“那么万吨干船坞该放在哪里?”张元盯着辜晴倩问道,“在占城港东方港城市圈里已经是没有地方可放了啊。难道真的等着把文山港占下来再去建设啊?到时候一打仗,文山港附近肯定是到处土匪强盗,光是搞治安战都要搞很长时间,就更别提建设一个近乎庞然大物的万吨干船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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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为什么不造一个两万吨级的呢?”旁边杨铭焕说道,“老杜同志也说过了,我们的东风号排水量已经接近一万四千吨,要是要上马新的干船坞,起码要是一万五千吨的,到了以后我们肯定是要建造更大的船只的,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上马两万吨的干船坞呢?就算是旧世界的航空母舰也不过是几万吨,两万吨都足以建造中型航母了。”
“话说迈德诺人既然能够建造海上城市,他们岂不是能够有更大规模的干船坞?如果他们有更大规模的干船坞,我们干嘛不借用他们的干船坞来维护?反正不用多久。”辜晴倩突然脑洞大开,不过马上她就遭到了孙文彬的反对,“我们跟迈德诺人是敌人好吧?如果把船放到他们的干船坞上去——且不知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干船坞,一旦我们的船上了坞,就完全不能动了好吧?到时候他们突然暴起发动攻击,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全车里出来,到时候东风号没准都要被他们缴获,即便是东风号上的科技成份太多让他们无法消化转化为他们的科技,但是也足以让我们减少一件足以震慑他们的东西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换了是我,也等着这样的机会把你的左膀右臂给斩了呢。”
“老孙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好吧?你老婆可是在我手下做事的!”辜晴倩气鼓鼓地说着一边挥舞了下自己的秀拳,“当心我给她穿小鞋。”
这话自然是说着玩的,大家都是哈哈哈哈笑了一阵,忽然杜彦德止住了笑声,盯着杨铭焕,把杨铭焕看得背后直发毛,“德哥,你我都是结婚了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好不?我怕!”
“去去去!”杜彦德挥了挥手又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不是租借了香港吗?”
“对啊!”“我怎么把香港给忘了?”“就是,可以在香港建设啊!”
“我去,老杜你不早说!”辜晴倩第一个跳了起来,“我们还在肇庆和明州建立了木材加工厂呢,原本按计划还要把木材从香港转运回东方港进行加工呢,这样一来,不如直接在香港建设一个木料加工厂,直接在那边建设干船坞什么的不就好了,在那边造船,我们这边只要运发动机过去就行了啊!”
“嗯,这可以考虑,”杜彦德点了点头,跟杨铭焕交换了下意见,望着孙文彬,“老孙,那么下一次去到香港的就是你们农委会的人了,我们会安排一个勘测小组过去勘测下那边的地形,尽量选择一个比较好的地方规划一个干船坞出来。”
“这个没问题,”说着孙文彬朝着远处的东风号努了努嘴,“开玩笑,我们农委会不可能把东风号塞满好吧?别说增加一个勘测小组,就算是运一个木材加工厂过去都还有足够的地方好吧?”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勘测部门……”杜彦德说到一半盯着杨铭焕打住了,“对了,这电话得你去打,你直接跟你老婆商量下就好了。”
“别啊!走流程好吧?搞得元老院的事情都变成我家的一言堂了,凡事走流程好不好?不要以后史书记载下来我杨铭焕就是个大独裁者好吧?”杨铭焕连连摆手。
“好吧好吧,我去通知秘书处,让秘书处联系勘测部门……”杜彦德说着叹了口气,“好端端的偏偏要走个官僚主义道路出来,话说咱们中国人怎么就跳不出官僚主义的坑呢?”
远处的东风号一侧,几条负责驳运人员的小船正在码头旁来来往往,把一批一批的人从东风号运上岸。
这些人主要都是从肇庆收留来的女性奴仆,几乎全都是肇庆大户送的女子,她们此时一个个在之前肇庆到香港的西江珠江航运过程中吐得天昏地暗,还死了两个人,但是到了东风号上反而好了不少,毕竟东风号的吨位重,在海面上受风浪影响要小很多,她们在东风号上的晕船状况远比那些福船广船上的情况要好了不少。经过在香港一天的岸上休息,许多人甚至反而有了不少力气,能够站起身了,在东风号航运期间甚至还能够上甲板吹吹海风。
此时的鲁花正在张泽峰的身边坐着,张泽峰正轻松地操作着一条引水船在港口里行驶着,“好玩吧?”“好玩!可是爹爹……”
张泽峰撇了撇嘴道,“你放心,你爹跑不了,他的船还在那边呢。”说着朝着码头旁一指。鲁花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在码头一旁的沙滩上,一条没有了桅杆的渔船正在临时搭建的船台上,不少穿着蓝色短衫的人正围着这条船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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