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此时正在树林里盯着远处的这片宿营地。(..)这个宿营地选得可谓很不错,如果是本时空的军队,估计是无法突袭他们的。首先军营外面是三层拒马,然后中间的过道中又被丢了不少铁蒺藜,如果潜入的话会相当麻烦。虽然这些日本人打扮的军队看起来比较疲惫,但是防御还是不松懈的,三层拒马后面的走道旁边不时有手执火把的足轻在武士的带领下沿着拒马的边界进行巡逻,即便是距离树林足有一百多米的树林边也时不时有五十人左右的巡逻队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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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许多地方都用白布围了一个一个的大圈,由白布围成的大圈的附近到处都是帐篷,不过明显他们的帐篷并不够用,有许多士兵此时都是露天睡在地上,身上连一点遮盖的东西都没有,可想而知明天起来会有多少人头痛脑壳晕,不过他们身边都支着火把或者燃烧着火堆,能够为他们减少一点寒冷的伤害。
北纬不知道这些白色的布是干什么用的,不过用望远镜观察一阵之后就明白了用处,原来白布圈里面睡着的都是些军官之类的人,白布在晚上是最显眼的,想要进入这个圈,就势必要触动布,很容易引起哨兵的注意。此外,圈外到处燃烧着火把和火堆,能够把外面的情形投射到布上面,形成一个个大号的皮影戏。如果有人试图潜入,那么身影就会在布上面投射出巨大的影子来,从而引起圈里面的人注意。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才十点多,其实今天他的攻击计划是打算从晚上三点左右开始的,可是参联会要求他最好能够整晚袭扰这支军队,让他们不得安宁,于是只好把第一次攻击提前到了九点左右。
特侦队现在在场的总共是十个人左右,根据北纬的要求分成了两个小队,另一个小队由肖立华带领沿着树林绕到了宿营地的西面,将从那边发起攻击。要是伊藤现在知道特侦队的袭扰人数,恐怕要气得吐血,仅仅十个人,就敢于对近四万人的营地发起袭扰,真当他的军团士兵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不过要说的话,其实特侦队这次也不算托大,他们天黑前联系指挥部之后,指挥部临时让人开着全地形车赶在天黑前给他们送过来一批特战装备,其中就包括了夜视仪、火箭弹、机枪和一直在负责特警训练的肖立华。肖立华此时心情非常激动,要知道上一次行动的时候跟贺亚运分在一个小队里,哪比得上现在这样独自带领一个小队来得自由?贺亚运其实听说有战斗任务也想要来,可是何永康直接拒绝了他的出院申请,他脖子上那一刀伤口还在愈合中,野外作战可不比躺在病房里,要是在外面感染了,可就麻烦大了。手脚感染了还能截肢,可是脖子上感染了总不能砍了脑袋吧?
肖立华现在带着小队已经潜入到了营地的西面,他们这个小队携带着这次带来的六枚火箭弹,他尤其寄希望于那枚白磷燃烧弹,因此是第一枚发射的。可是发射之后却不见什么爆炸,不由得心里一阵郁闷。事实上因为他过于紧张,原本在火箭弹外层需要拆掉的一圈用于隔绝空气的油纸没有撤掉,因此白磷弹没能在空中爆开。
他们只是架设了一个发射架,把火箭都架设好,点燃引信后就离开了,在距离六百多米远的地方继续观察。这群日本人的反应速度还算是不错的,火箭发射后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有第一批士兵赶到了发射阵地位置,紧接着就是第二批,前后共有三四百人在发射阵地附近三百米的范围搜索了一通就回去了,他们唯一获得的就是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发射架罢了。但是由于伊藤军团宿营地里并没有足够多的帐篷,携带的辎重也并不多,粮草则早已见底。纵火火箭烧出来的火只是点燃了百多个帐篷的样子就被扑灭了,除了爆破火箭的爆炸炸死了人之外这六枚火箭弹可谓远没产生预期效果。
北纬这边采用的方法就要简单粗暴多了,他们直接在地上掏了几个倾斜的洞,把携带来的爆破榴弹用一块块的石头垫着放进去,然后拉燃了石头下面垫着的手榴弹。这方法跟飞雷炮的原理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这洞的外形并不规范,而且方向也不好确定,只能说保证能把爆破榴弹扔出去,至于命中率就只能说是打到哪儿算哪儿了。他们的阵地也是如同肖立华的阵地一般全是一次性的,只要发射后就直接不管了。要知道特侦队现在不过十个人,随着袭扰攻击的继续进行,肯定会招来伊藤军团的全力围剿,要是万一被他们给包围起来了,麻烦就大了。眼下特侦队无非就是有着夜视仪这种逆天神器的支持,在黑夜的掩护下进行活动罢了,如果被敌人包围住了,这么区区几个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能打死百多人就会被彻底消灭,战斗结果还必定是被他们全部歼灭。
因为原本这些榴弹就是用来当作地雷使用的,威力并不大,此时用来当作抛射武器使用,不仅精度很糟糕,威力也远远不如地上爆炸能够产生的威力。更由于在空中的弹道无法预估,绝大多数的榴弹都是在空中就发生了爆炸,四散的弹片跌落地面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砸得下面睡觉的士兵们满头包,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爆破榴弹大约是每个小时就会被抛射一两枚到宿营地里面去,里面时不时还有被惊扰得不堪其烦的士兵们捕风捉影地乱喊,哪怕天空划过一两颗流星也会吓得他们一阵鸡飞狗跳。要知道虽说前几枚榴弹并没有击中人员密集的宿营区,但是有的惊吓了战马,导致惊马在营地中乱窜,撞伤了不少的士兵。同时还有一枚榴弹击中了最外围的一处拒马,把营地的拒马围篱给炸了个大口子,被掀起来的铁蒺藜四散乱飞,让附近的巡逻队很多人都赤脚踩在了上面,哭爹叫娘的好不热闹。
不过北纬他们却丝毫没想到这每个小时左右就要爆炸的榴弹还起到了一个完全料想不到的作用——阳牧秦现在正跟着那只豹子在丛林中往外走。跟阳牧秦相比,这只豹子可是土生土长的丛林土著,这丛林里简直跟它的后花园似的。豹子似乎也是知道了阳牧秦正在前往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径直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向前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两只耳朵时不时会要抖一抖,带着两个人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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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牧秦此时也是觉得万份诡异,豹子这东西不是很有攻击性的吗?为什么自己喂了它狼肉就跟着自己跑了?现在更还要豹子来带路在丛林里夜行,简直不可思议。忽然间他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向旁边一滑,接着又向下猛地一沉,这时他才发现右腿已经陷入到枯枝败叶里去了。他正想往后挪一挪拔腿,却不想自己忽然间找不到受力的地方了,不管向哪里抓似乎都抓不到东西,最近的一棵树也在半米外,脚下感觉软绵绵的,踩不到底全都是沙子。就在他动手准备抓附近的东西时,就听的后面的特侦队员惊叫道,“首长!你怎么陷下去了!”
原来阳牧秦刚才恍恍惚惚跟在豹子后面,一不当心就滑了一跤,从比较高地势的地方直接掉到一旁的地里去了。“别过来!不要过来!”阳牧秦连忙冲着那个特侦队员喊道。
“首长,我能过来,”特侦队员说着就想往前走,结果没料到脚下也是一滑,跟着也一起掉进了这个沙坑里了,不由得哀叫道,“嗷!这下完了……”
“我都说了叫你不要乱动的。”阳牧秦一脸郁闷地说道,特侦队员也是一脸郁闷地一边挣扎一边问道,“这是流沙吗?”
“这不是流沙,这应该是个干沙坑,流沙是烂泥、沙子和水混合在一起,并没有这么危险,”越是危险,阳牧秦脑海里反而越清醒,跟这个特侦队员上起课来,“我们脚下的是干沙坑,主要是因为底下长时间没有活动而产生了真空,一旦顶层发生变动,就会很容易开始塌陷,并且把顶层的东西吸下去,你也别挣扎了。”阳牧秦指了指还在试图把脚拔出来的特侦队员道,“活动就会产生更多的空间,空间会让你下沉得更快。”
“天啊!首长!这不是在上课!”特侦队员已经完全无语了,“我们俩要死了!”
“没什么,不要着急,”阳牧秦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感,“这情况还不是非常严重,只要不乱动……”
伴随着“噗噗”声响,一旁突然喷起一道气柱,落叶沙子顿时被这股气柱吹得飞起来,“这才是最严重的情况!”阳牧秦指了指刚才喷气的地方,“这下里面的空间塌陷了,快趴下,快趴下,增大受力面积!”
事实上人的比重还是比沙子泥水这些东西低一些的,如果能够在足够的时间里把身体横卧过来,穿过流沙一类的区域不至于会把人整个地吸进去,他的方法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事实上现在他们两个双腿都已经被陷住了,身体根本无法进行大的动作,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两个人只可能被彻底吸进去,如果运气好下面不深没准还能踩到底,运气不好,就是能在底下窒息而死了。
阳牧秦心里无限憋屈,从小到大都喜欢特种兵那种野外作战,千里奔袭敌指挥部,取敌酋首级于万军之间的豪迈气势,可是现在却要以特种兵的身份被淹死在安南丛林里的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沙坑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同样无奈望着自己的特侦队员。他又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着的八一步枪,取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弹药。“首长,与其我淹死在这里,还不如自己一枪打死自己。”
“呵呵,”阳牧秦再次无奈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就要带着这些东西一块儿……”
话音未落,就觉得脑海里飘过了些什么,但是却抓不住,但是眼角一瞥,那只豹子还在高一点的边上蹲着望着他们俩。“去找根绳子什么的把我们拉上去啊!”阳牧秦不由得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放在了这只豹子身上,但是豹子还愣在那里,就像一只猫一般坐在一旁,眼睛出神一般地望着他。
“首长,我好像……”特侦队员突然说话了,“我好像停止下沉了。”
阳牧秦一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肚子以下沉入之后也停止了下沉,但是脚下并没有踩到底啊。连忙往对面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背着的是特侦队专门配发的大型背囊,不是普通士兵配发的背架。背囊里装的东西鼓鼓囊囊的,产生了浮力,因而把他们两个人托在沙子上面。
看来一时性命无忧,求生的希望让他脑袋一下子活泛起来,“枪带!把枪带取下来!”特侦队员一听,连忙把卡宾枪的枪带取了下来。
阳牧秦接过枪带,把自己的八一步枪枪带也取了下来,两条枪带打了个结,接着就在枪上面打了个结。这样一来,绳子的长度就达到了三米左右,他左右看了看,距离两米多远的地方有一棵树,于是就对着树的方向丢了过去。
不过枪这东西是直的,自然也拉着枪带直直地飞过去,没能挂在树上,树下又没有灌木,没能挂住,一拉就拉回来了。不过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豹子看到枪被丢了上来,竟然叼起枪围着那棵树转了一圈,看到阳牧秦还在沙子里目瞪口呆望着自己,又用前爪在枪带上拍了拍,然后冲他点了点头,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阳牧秦缓过神来,用力扯了扯枪带,果然是被拉紧了,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豹子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