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大师兄是要把你们赶出去!”吕良辉不甘心地喊道。
这些二人间的书舍都是紧挨着的,如今已经围了一些人来看热闹,他这一嗓子却是将大师兄的真实目的的公诸于众了。
大师兄脸色难看地瞪了他一眼,暗骂蠢货。
摆明了这赵氏兄弟就是有所算计,只是他们现在没看出来罢了,他竟然还上赶着送上门去喂给人家,难怪永远是文锐身后的跟班。
陆昭锦却觉得这吕良辉傻得可爱,他是嫌大师兄现在还不够丢人吗?
“哦?”女孩子轻柔的声线已经放的很低,尽量不让人听出来,“看来刚才大师兄的话是真的啊。”
“什么话?”叶幼清跟她一唱一和,好似双簧。
“大师兄刚才说,你们根本和郭老没什么关系。”陆昭锦提醒一句,“若是我们和郭老有关系才能进来沉云庄,那这沉云庄的遴选,可就”陆昭锦的话音拉长,只见大师兄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音而一点点崩溃。
天啊,他都说了什么鬼话!
他竟然说赵家兄弟和郭老有关系才进了沉云庄的遴选的。
这不等于是在直接指责郭老徇私牟利吗?
那可是郭老啊,沉云庄三个紫袍师傅之一,哪里是他这个紫袍弟子得罪的起的!
要知道,沉云庄想穿上带颜色的袍子做师傅,必须得先出仕,在朝廷做过几品官,当沉云庄师傅时才能穿什么等级的袍服。
郭老可是当朝的一品元老,随便一口唾沫就能把他这个所谓的紫袍大师兄淹死。
他竟敢指摘郭老徇私枉法,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周遭已经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看热闹的人,当然也有不服他这位大师兄的红带弟子。
毕竟他这个大师兄也是在入仕两名弟子之后才上任的,毕竟还有别的红带弟子等着挑他的错处呢。
大师兄冷汗涔涔,看向赵家兄弟的眼神如畏猛虎。
这对兄弟可真是言辞犀利,随随便便用几句话,就将他套住了。
“哈哈,大师兄说得对啊,我们本来就和郭老没什么关系。”
叶幼清看似随意地搂住了陆昭锦的肩头,趁机吃了口豆腐,又挑衅似地对上大师兄的眼:“你说对吗,大师兄?”
“对,当然对!”大师兄仿佛找到了台阶,一头就钻了进去。
陆昭锦暗中狠狠掐了叶幼清腰眼一把,不落痕迹地上前一步,避开他挑衅的手臂,道:“所以,刚才是小弟误会了大师兄,您根本没有赶我们兄弟走的意思,对吧?”
大师兄咬牙切齿。
好个赵家兄弟,原来套在这儿呢。
他本以为二人于郭老有关系,可如今知道他们是庖厨子弟,确定与郭老无关,就打算以庖厨后人有辱沉云庄门楣为由撵走他们。
就算事后郭老追究起来,他也可以用出身不正来推脱。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先承认了赵家兄弟和郭老没有私人关系,一旦他赶走了赵家兄弟,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因为二人跟郭老没有关系,所以才会被赶走的。
这岂不是等于在直接说沉云庄的遴选不公平?
他才成为大师兄没有几日,但也深知大师兄的职责所在。
维护沉云庄荣誉,重于泰山。
果然,大师兄狠狠道:“对,没有,当然没有。”
“大师兄?”吕良辉并没有大师兄这样敏锐的反应,他有些迷惘地看向大师兄,怎么大师兄突然间就变卦了?
之前他不还是义正言辞地要撵走赵家兄弟的吗?
“混账!他们二人是凭本事得到郭老欣赏的能人才士,我沉云庄选拔,从来只论能力。”大师兄怒喝,将吕良辉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撺掇我撵走赵家兄弟,是想让我和郭老不合,还是要毁我沉云庄名声?”
吕良辉被吼的一哆嗦,连连鞠躬道:“不敢不敢。”
“不敢最好,他们二人是凭真才实学进来的,你们当中有谁再敢乱嚼舌根,别怪我葛天浪不客气!”大师兄扫视众人一圈,冷喝。
“是,是”人群中围观几人纷纷后退几步,应道。
葛天浪也是恨的牙痒痒。
果然如赵家兄弟所言,他们是站稳脚跟了。
还是在他葛天浪这个大师兄的肩膀头子上站稳的!
真是好啊。
葛天浪盯着兄弟二人,眼神冰冷,随即拂袖而去,他所过之处,白衣蓝带的文锐侧身让行。
“管好你的人。”葛天浪路过文锐身侧,小声告诫。
文锐颔首。
葛天浪一走,众人便散去。
只有文锐还站在廊下望着书舍里的两兄弟,忽然抱拳,恭恭敬敬地向二人鞠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
“文文兄?”吕良辉和文锐身边的两个士子都被他的举动惊住了。
就算是这赵家兄弟斗败了大师兄葛天浪,也不至于对他们兄弟行这么大的礼吧。
他们算什么,一个厨子的后人。
文兄和是太子最新人的近侍,文士轻最得意的子侄,日后前途无量。
叶幼清眼皮子也没抬,伸手搂住陆昭锦的肩,转身回屋。
文锐是一点儿也不恼,也没有半句话的解释,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赵家兄弟的院子。
出了门,他才长吁一口。
真是险而又险啊。
这要是在这儿得罪了叶幼清,就是太子亲自出马,也保不住他!
“你们几个都给我悠着点儿,千万,千万,别去招惹那位小那个赵清。”文锐告诫。
“是。”几人都发觉不对,赶忙应下,只有吕良辉还有些不忿,但也不敢当面反驳文锐的话。
陆昭锦还没进屋就甩开了叶幼清的手。
叶幼清嘿嘿笑着将门关上,拱手笑道:“全赖娘子机智,这下那小子必定不敢胡言乱语了。”
“就是他想说,只怕也没人会信,更没人敢信了。”陆昭锦笑道。
总算摆平了这件事了。
毕竟现在谁再说他们兄弟家事显赫之流,都会被扣上一个认为沉云庄遴选不公正的罪名。。
更何况已有叶幼清明显不愿暴露身份的暗示在前,他若再敢乱说,就是摆明了想得罪叶侯世子叶了。
那人看着还算精明,应该知道分寸,不会再乱说的。
“不过”陆昭锦端茶到了一半:“你到底认没认出来,他是哪家的公子?”
叶幼清一愣,眨了眨眼:“没有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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