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瞥了他一眼,这个愚蠢的家伙差点坏了殿下的大事,还有脸问?
不过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他不知情中再坏了殿下的事,可就不妙了。
太子爷和那个陆氏都不是傻子,殿下算计她们一次两次可以,再想设计第三次,可就难了。
“你可知,今日叶侯世子在何处现身?”
“知道,知道,是仲堂疏忽让世子爷闯入了培育地。”蔡仲堂点头哈腰,奴颜媚骨的模样让人作呕。
“以那陆氏的头脑,早就知道这马方的秘密所在,所以,她必定认为你背后的人就是要害陆家的人。原本此事可以隐瞒到事发,到时候陆氏措手不及,必定沿着何庭找上太子,不管他们如何互相推脱,主子都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而尊位的大门也会因此打开。”
青衣容色骄傲,自家主子计谋无双,天下间无人可敌。
只可恨,手下办事不力。
“可为了圆你的疏忽,主子只好设计让太子上门求药,让事情徒添波折。”他咬牙道。
为了继续欺骗太子直到事发,只能让陆氏一直以为太子就是幕后主使。
否则,一旦陆氏将马方会使群马癫狂的事透露给太子,那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总得有人来背。
太子都不需要想就会将罪名锁定到五皇子身上,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害了自己。
这些利益干系蔡仲堂心知肚明。
当年他拿到这份方子的时候,就知道会是个勾心斗角的局中局,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波折频生。
“是,都是仲堂的疏忽,没想到太子爷居然会派人暗访,那陆氏也狡诈可恨,竟敢拿个假法子来骗太子。”蔡仲堂恨恨道,“还把真的治疗法子送到主子那儿,真是胆大包天!可她没想到,我们手里的治疗法子和她的一样。”
他今日看到那方子的时候腿都软了,太子还派人盯着他们,要他们当场就照做。
“不过,主子不是成功稳住了局势?”
“那当然!”青衣傲然道:“主子只要大张旗鼓地实验那份假马方,就能蛊惑住陆氏,让她继续分不清真假。”
只要过些日子太子拿了份假法子,却真治好了雀枯草,陆昭锦就该知道,太子只是在向世人作秀。
一场欺骗陛下臣民,营造出他贤名声的秀,也为之后推罪给陆家,做事实上的准备。
可蔡仲堂这个蠢货,却提前被叶幼清发现了。
“现在被发现和之后被发现,不是一样吗?”蔡仲堂大着胆子发问,换来青衣一声冷笑。
“太子既然要作秀,还会提前治好雀枯草?一旦事情流传出去,马方可就和陆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日后事发,谁来担这个罪名?”
蔡仲堂一瞬间栽倒在地。
谁来担着,到时候陆昭锦和太子联手,只怕五皇子就要推他去担着了。
“没用。”青衣看着蔡仲堂惨白的脸色,嘲讽地哼了声。
“所以,主子没有实验马方,还通过一个人,特意将这件事告诉给陆氏,让她确信太子是被咱们主子陷害的,等叶侯世子拿着治好的雀枯草出现在陆氏面前……”青衣含笑,“陆氏会怎么想?”
蔡仲堂一愣,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更确定五皇子是幕后黑手。
“那如果过几天,我们主子突然亲自上门,去要马方呢?我们主子手里,可从没有过什么马方。”
青衣神秘一笑,蔡仲堂恍然大悟。
“所以,之前的一切包括让叶世子发现,都是太子设局,想陷害主子的!主子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太子没料到,主子竟得知陆氏那里还有一份马方也去要了,所以,”青衣摊手,满面无辜,“冤情昭雪。”
“妙!妙极!”蔡仲堂连声夸赞,又突然一怔:“可是……可是告诉陆昭锦这件事的人,不就被认为是太子一边的了?如果他泄露实情,岂不是……”
青衣厉喝:“放肆!你敢怀疑主子的计谋?”
“不敢不敢!”蔡仲堂连声认罪,“主子深谋远虑,必定有拿住那人的手段。”
区区一个唐逍遥,难道殿下还会容他背叛两次?
青衣虽然也心存顾虑,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会把关键之处赌在一个背叛过的人身上,这可不是殿下的风格,但他坚信殿下的决定。
“哼,主子的事,你日后少打听!安心办事。”青衣冷声,拂袖而去。
夜色浓郁,如趣÷阁尖滴下的饱满墨汁,晕散出一片漆黑空间,映衬得朗月皎皎。
如他所料地,叶幼清将治愈的雀枯草丢到桌上,引来陆昭锦更深的恨意。
她此刻恨意越深,待得知五皇子安排的“真相”后,信得越真。
因为,人总是偏信那些更不可置信的东西。
这个局中局套到现在,已经让人筋疲力尽,就算是五皇子计谋无双,也难以再套一层。
可就是因为这样,陆昭锦只会更拿捏不定,不敢向任何一方靠拢。
然而,只要维持这个局势,就还是五皇子得利。
“他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件事?”叶幼清已经听北生汇报过,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昭锦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他?”
这个叶幼清,疑心病还是那么重,总不会因为唐逍遥抢在他前面让她知道事情真相了吧。
小肚鸡肠。
陆昭锦为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词微微扬唇。
“这次还是多亏了二爷,不过您最好想想该怎么解释瞒过耳目消失的事?”
小霸王漂亮的凤眼上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皱眉道:“你以为小爷要跟姓唐的抢功不成?”
“怎么会。”陆昭锦睁着眼说瞎话,还一本正经,“我是担心二爷。”
跟小霸王和卫云澄呆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了这本事。
叶幼清轻哼一声,对这个听得出的谎言嗤之以鼻,却没有太反感。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叶幼清傲然道。
陆昭锦点了点头,前世八年的生活告诉她,叶幼清看似莽撞可都是谋定而后动,手段多的很。
“对了,那个臭小子说,跟他鬼混的小乞儿母子,在你家中?”
“阿毅?”陆昭锦挑眉,那个孩子的身份可不一般,叶幼清知道了什么?
“二爷找他做什么?”
叶幼清却神秘一笑,蓦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声音说不出的挑衅:“女人,就该在家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