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审案都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不过相比较于现代的各种取证,这时候的县太爷说起话来倒是简洁明了!
不过喜儿听县太爷说的话,都是避重就轻,说来说去竟然把案子所有的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好似她是那个擅闯民宅并且还将人打伤的恶徒!
听着外面议论纷纷的声音,以及不断有人恶意的打量和评判,喜儿心想,若不是她心理素质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的不敢抬头了!看着吴香香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喜儿还哪里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见县太爷并无让她为自己辩解的打算,瞅准机会,喜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一声冤枉!
“小女子冤枉!”
这一声声的冤枉,反倒是让议论的人群立马炸了锅,心想这丫头竟然如此大胆,在这公堂之上,就这样大声喧哗!
可她那冤枉二字却像是扎入了所有人的心里,谁也不无法想象这么纤瘦的一个少女,竟然能将人打成那样!
“大胆!你这丫头竟然敢在公堂上喧哗来呀,将她重打20大板!”
喜儿却是挺直了脊背,就那样直愣愣的瞪着县太爷高声唤道:“县老爷明鉴,我今日跟着县太爷回这衙门,是县太爷说的,要将刚刚的纠纷审个清楚明白,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了坏人!可谁知道了衙门,县太爷竟然如此草草的下了结论!这让小女子心理如何能服气?”
说完就冲着县太爷磕了个头,之后转身对着外面的乡亲说道:“我本是北乡村的一名普通农家女,今日来县城就是为了走亲戚,可谁知刚到亲戚家里就见大门敞开,里面传出了嚣张的笑骂声,我进去一看见,我那干妈和哥哥弟弟全都被一女子摁在地上棒打,我如何能忍得!
想我做农活,力气较大,就夺过了棒子。不成想那些人竟还想将我抓起来一起打!我必然要低死反抗,此时那管事的带人前来,竟然说是太子妃娘娘的娘家人,这我就不得不多问了一句,可谁知县太爷来后不问青红皂白,将所有人都带回来了,现如今倒好,这行凶的人反倒成了受害者,而我这防卫的人反倒成了个行凶的,叫我心里怎么不冤枉?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儿为我评评理!我就是好奇地问上一句,怎地就将我压倒这公堂?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岂不是还要遭牢狱之灾,这可叫我如何做人,如何对得起养育我的父母?”
喜儿的话,一出外边一阵哗然,原来这事情竟然还有隐情!可这边是说的痛快了,可那边的县令以及地上跪着的吴香香和尖嘴男人全都着急了,这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的嘴皮子这么溜,不但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竟然还敢煽动观看的老百姓!
也怪他们太过自信,以为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毛丫头,翻不出什么风浪,谁成想竟然还敢在那里顽固抵抗!
“放肆,赶紧来人将这女子押下去,痛打三十大板,我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在那里妄议朝廷之事!”
这下子人群中更是炸开了锅,像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若是真的挨了三十大板,那岂不是要了人家的命?!想不到这新上任的县令竟然是如此手段,这也让大家伙儿心里暗自警惕,今后可要远着点儿这新来的县老爷,省得哪天得罪了他,一家子不得安宁!
“大老爷英明!此等恶徒就该受罚!他爹娘不教她礼仪,大人仁慈,愿亲自教导,实属这女子的福气!”一同拍马屁的话从尖嘴男人口中说,听的喜儿牙齿发酸,想不通,怎么有这样的人,说着违心之话毫不害羞,毫不心虚!
只是此时还不是她动手的时机,被衙役托拽着,喜儿尽量放松身体,并没有使力,她知道,若是她真用力,这两个衙役压根不够看!可这会儿她若是反应太过,一会儿岂不是不好收场?
可被当众打屁股,她也不愿意的!于是眼珠子一转,假意挣脱,实则用手在衙役胳膊上的麻穴一按,那衙役不妨,猛地松开双手,让喜儿一下子跑到了县衙门口。
“呜呜呜,这是想杀人灭口啊!!早知道太子妃家的奴才如此有权势,我是绝对不敢招惹的!”
喜儿冲着门外看热闹的人一通哭诉,不少大娘婶婶全都落下了泪,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孩,却要受这样的苦,怎能不让人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对他用大刑啊!”一个中年大妈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旁边的人也应声附和。
“她到底做了啥事儿?让你们这样对待呀!”并一名大叔也悲从心来,想起自己的女儿,若是遭受这样的不公,他可得心疼死啊!!有些人早就认出尖嘴男人,也知道这人的身份,更是知道这人小肚鸡肠,甚是记仇,只是如今人多,法不责众,也出声附和!
附和声一浪高过一浪,让高坐堂前的新县令额头直冒冷汗,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农女,竟然如此难对付!目光不由看向下面跪着的尖嘴男人,两人目光交汇,那县令就轻轻点头,拿起惊堂木再案上一拍,“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来啊,还不将这个顽劣之徒赶紧拿下,绳之以法!”
喜儿再次被人拖拽到公堂正中,她此时心里焦急,若是救兵再不来,她可真是演不下去了!
趴在冰冷的地上,喜儿能嗅到这公堂地板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激灵,心道,若真不行,那就只能反抗了,手紧紧的握拳,等待着一个时机!
“北乡村苏景启,苏秀才求见!”
衙役的突然通禀,倒让本打算动手的人全都朝着门口看去,就见一青衫少年徐徐从门外走来。
喜儿握在身侧的双拳缓缓松开,既然哥哥来了,想必她也就无忧了!
三郎身上有功名,因此见官不需下跪,此时冲着新县令行了一礼,恭敬问道:“县令大人在上,学生有一事不明,不知令妹因何被拘押?又在此受重刑!”
少年说话不疾不徐,可语气里却透着从未有过的郑重,自己妹妹在此莫名受刑,他作为哥哥,若不能护她,又有何面目回家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