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子人乐呵呵的在炕上美美吃了一顿,马氏直夸琪儿手艺好,把性格内向的苏琪儿说的脸蛋绯红,不停在那儿解释,都是喜儿说她做,自己真没出啥力!
这下马氏对她更稀罕了,这姑娘多谦虚啊!还有爱弟妹,揽在怀里,乖啊宝儿的叫的不停。
男人们都闲不住,晌午饭过后,就又去地里头忙活开来,这次女人孩子们都没跟去,按马氏的说法,这事儿就是大老爷们儿的事儿,娘们不掺和。
在家里头,一人拿着针线开始边说边做活。喜儿也是无聊,也拿出两块碎布,开始在那里练着针脚。还别说,毕竟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学习这些针线,还真的挺快。没一会儿,就像模像样的把那碎布头缝得规整。
“我可给你说了,你们老宅那边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跟着掺和,你们家好不容易搬出来,就算没分家,可大家伙心里明白!那公道自在人心!”
就喜儿专注想事情的一会儿工夫,不知道两个当娘的人又八卦什么了?可听那意思,是跟老宅有关。
让喜儿说,只要跟老宅有关系的就没好事儿,果然,就听马氏继续说道:“你那小叔子,就不是个省心的!说起来也是个大小伙子了,真真是没有个正形,也就那老俩把他当做宝,还指望他考上秀才光宗耀祖呢!”
木氏叹了声气,幽幽说道:“自打我嫁进苏家,老太太就是一心为了老儿子。那会儿我记得我小叔子也有三四岁,我那会儿刚刚生了三郎,身子虚,孩子爹就求了老太太,每日给我一个鸡蛋。可就为这事儿,老太太差点闹翻了天!最后还是让各方都答应,每天给小叔子一个鸡蛋,这才罢休!”
“要我说,你们老太太就是不清谅!你们家的日子在这村子里也算是大户,光的田地就三十亩,就算再多上几个子孙,也松松养得起!
更何况家里还养了十几只鸡,哪里还用得上什么银钱!这老三老四都在镇上做工,这每年挣的都能攒上。那小日子应该是顶顶好的!可你看看?”
说完又叹了声气,对于苏老太太的某些做法,实在很不认同,她要是自己真的吃了喝了也算了,可偏偏全用在了那个败家子身上,估计这次去县城,估计能掏空家里老底儿,这可真是鸡飞蛋打了!
喜儿听了个大概,就问马氏道:“大娘,你说我小叔在县城时日也不短了,咋还没个信儿呢?”
马氏拿着鞋底子,捞着手里的麻绳,嘴里嘟囔道:“没消息就好,有消息了反倒是不美了!”
喜儿细细思量马氏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否则依着苏文宝的性子,一旦惹事还传回了家里,那就必定是大事。
“我也不图老太太待见我们,只要别啥事儿都带上我们,天天咒骂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些话要搁着平时,木氏是绝对不会说的,可对着马氏这个性情爽朗大方的姐姐,她就不自觉的把心里话吐露出来。
马氏笑睨了她一眼:“你呀,就是脾气太软活了!你家那老太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可你们当家的可不是他!”
这话喜儿也认同,她看得清楚。别看老太太闹腾的欢,可苏家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苏老爷子,苏老太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老三媳妇在家不!”突地听到院门口有一个粗声粗气的妇人,慌忙的喊叫着。
屋里人都是一惊,木氏连忙穿鞋下炕,就往院门口跑去。就见同村的一个嫂子,满脸焦急的站在院子门口。
还不待木氏上前,就听那媳妇慌张的说道:“你快回老宅看看吧!你家小姑子浑身是血,被王家人送回来了!”
一听这话,木氏脸色煞白身形不稳,喜儿忙在后头搀扶住她。马氏也赶了出来,就将事情始末细细的问了那媳妇。人家也只是帮忙传话的,具体发生啥事儿也不清楚。
来不及收拾,喜儿就陪着木氏,慌慌忙忙的往老宅跑去。三郎也忙去地里头喊苏老三!
等到了院子口,就见老宅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门口停了辆牛车。来不及细看,木氏就慌忙进院子,就见此时苏文香被放在一块木板上,脸色煞白,走近了还能闻见浓浓的血腥味,她身边招弟一直红着眼睛,直到看到他们来,这才痛哭出声:“三舅妈,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喜儿忙把招弟扶起,这才去查看苏文香。见她气若游丝,颜色苍白,真真是不太好了!忙转身对着院子周围的村民大声说道,“请哪位叔叔伯伯大娘婶子,劳烦去帮我们把郭郎中请来!这人命关天的事,谢谢大家了!”
小丫头说得恳切,就有一小伙子应了一声,慌忙的朝郭郎中家跑去。
见小姑姑就躺在这木板上,老宅里连个人也不出来。喜儿就觉得浑身发寒,不论发生何事,自家姑娘不明不白的被婆家这样送回,作为娘家人竟然不敢吭声。还这样把人就丢在院子中间,这是想看着她死啊!
“娘,我看姑姑情况不大好,还是要躺进屋里才好!”说着就又招呼了几个壮小伙,抬起苏文香就要送进喜儿家原本住的那屋。
可正是此时,苏老太却猛的从上房屋里冲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凄厉嘶喊道:“我看哪个敢动!?”说着,就又要去拿院子里的扫把!
喜儿冷笑,不牵扯到自己小儿子的利益,这老太太是压根儿不会露头的。
“原来奶在家呀?!”喜儿一脸惊诧,仿佛刚刚知道家里有人。
苏老太呸了一声:“你这丧门星,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们这儿的事儿不用你们管!”
喜儿只是脸上带着淡笑,向前走了几步,抬声说道:“奶说这是啥话?咱们老苏家可没分家,虽说我们一家子搬出去住,那也是权宜之计,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说着目光还看向西厢房,“还是先把我小姑安置在我们房里,也省的小姑出啥岔子!”
说着就要指挥人往屋里搬,五十出头的老太太动作利落的就跑到了门口,双手张开,表情狰狞:“我看哪个敢进!”
“奶这话说的奇怪,这本是我们三房的屋子,怎就不能进了?我们都不怕,奶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