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艺勋惶惑的摇着头,眼睛里的脆弱让人心碎,“不,你说过的,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还会见我的,田蜜……到底是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你见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就只是见面也不行吗?田蜜……”
“艺勋!”田蜜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推开了他想要拉住她的双手,后退一步,苦恼地道:“我们这样真的算朋友吗?艺勋不要再骗自己了,这只是你无奈中的一点奢望,我们都懂!可是真的没办法,艺勋,我们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我们见面真的会伤害其他人……”
舒艺勋心痛的望着她,身形单薄的摇摇欲坠一般,他不敢靠近她,也不甘心就此转身。“伤害其他人……是谁?你怕伤害谁?元桢吗?我们可以不让他知道的……”
“艺勋!你清醒一点吧,求你。”田蜜又及时的打断他,“我和你见面会对元桢愧疚,不管他知不知道。”
“那我呢。”舒艺勋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紧紧地盯着田蜜,他不想逼她的,但是他真的痛的承受不了。“我只要这么多,只要能看看你,这也过分吗?田蜜……我都已经退到最卑微的地步,为什么,你不肯怜悯我一分,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进田蜜的心里。
残忍……
是啊,她对他太残忍。这是他终于说出的心里话。一直以来,她随意蹂躏着他的心,只见到他笑盈盈温柔的脸,从来不知道他也会痛,也会哭。
田蜜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感觉每一次的呼吸都会痛,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眼泪簌簌掉下,“艺勋,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才是真的对你残忍……我不能再让你沦陷了,艺勋,你醒醒吧,我们不可能的,你忘了我好不好,求求你……”
舒艺勋的眼泪也如珠子般掉下来,他不停的摇头,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话,“田蜜……我不贪心的,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能偶尔看见你,我就会很快乐了。”
“不是这样的,艺勋,长痛不如短痛,是我对不起你……”田蜜还是一个劲的拒绝。
舒艺勋的情绪突然激动,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颤声说着:“可我只有你,我只有你啊田蜜,我便是只由你的这一点点感情支撑着,我才能活啊,田蜜……”
田蜜心如刀绞,她很想紧紧抱住他单薄瘦弱的身子,告诉他,她也舍不得这样对他,可是,她如果再放纵自己,只会更加伤害他。
“艺勋,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的,你坚强一点,痛过就过去了。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这对我们都好……”
田蜜一狠心,暗暗咬着牙,硬生生将他推开了。
舒艺勋一个趔趄,一脸震惊的望着她,“田蜜……”
“你走吧。”田蜜别开脸,反手快速抹了一下泪,露出冰冷的表情,“你是皇子,不要把自己弄的这么低微,令人不耻。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再来,我……我只能搬走了。”
舒艺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面色煞白,眼中尽是绝望。她竟……讨厌他至此了吗?
然后,他竟慢慢的笑开了。
笑的眼睛里都是泪光,和极尽的悲哀和冷嘲。
他低低的笑声,就像来自于遥远的太空,来自于阴冷的地狱,绝望,无望,还有丝癫狂……
缓慢的转过身,他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慢慢迈出步子,朝院门一步步走去。
田蜜没敢回头看,僵硬的站立着,袖子里的手颤抖着蜷了起来。
直到,听到他走出了院门,她才长长的吸了口气,眼泪凶猛的掉出来。她颦紧眉,快速的走向门口,狠狠的将门关上,将他如秋叶的身影关在门外,从此,再也不用见面了。
不见,愧疚的心会轻一些吧。
可是,她现在却如被扼住了喉咙,眼泪怎样也止不住,呼吸快要不畅,她不知道怎么办,用力按住自己的胸脯,她快步跑回屋内,一头扎在床上,就再也克制不住,用被子捂住头尽情渲泻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舒艺勋,真的对不起……
……
一整天,田蜜都恍恍惚惚的,她哭了快一个时辰,眼睛都哭肿了。
真的很难过啊,一旦想起舒艺勋那张苍白的脸,和他含泪的眼睛,也就会不知不觉的泪眼朦胧。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冷酷无情,她知道今天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可是怎么办呢,她旦凡温柔一点,他都无法死心的,现在也许太狠,可是,不狠心,怎么让他断了这份情呢。
对不起啊对不起。她在心里每每一想起的时候,就会不住的暗自道歉。唯希望,他能早一点从痛苦中逃离吧。
她知道不容易,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天,她反反复复也是将息折磨的不轻。
直到下午时分,她方从镜子中发觉自己的眼睛太红了,等元桢回来一定会发现的,于是想了想,就赶紧煮了几个鸡蛋,按按眼睛消消肿。
鸡蛋按完了,就顺道给吃了,发觉自己一天竟然忘了吃东西。唉,也是吃不下呀。
傍晚,元桢提着肉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嚷嚷着要给媳妇做一顿大餐。
田蜜也立即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一见到元桢,这一天的乌云才渐渐散去,立即投入到和元桢的互动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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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天,田蜜也渐渐的心绪安定下来,原想着,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料这天,又来了。这次不是舒艺勋,而是何稽。
田蜜看到他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殿下病倒了。”何稽说。
田蜜眼睛里闪了闪,“那,应该找太医。”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病。”何稽脸色不太佳,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田蜜苦笑着问。
何稽吸了口气,看着她,突然后退一步,唰的一声单膝给她跪下了。
田蜜吓的猛退了一步,“何侍卫?!”
“田姑娘,在下恳求你,去劝劝殿下,就一次!”
田蜜惊的气喘吁吁,“你……你知道,这也是无用的。”
“可是殿下真的撑不住了……”何稽紧颦着眉心,一脸的焦急。
“我反复妥协,只能让艺勋越陷越深。”
“田姑娘,殿下到底哪里不好?!”何稽突然说出些话,是带了些负气的,眼睛里还有难以言喻的不解和质问,“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怎么忍心?!”
田蜜被问的一个踉跄,心口深深的颤抖着。
“那么,不然呢?何侍卫?你觉得,是我要抛弃我的夫君,做他的侍妾夫人?还是要他剥去皇子的身份入我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