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做那么重的活干什么?要哥跟着干什么?你一个小女人,那是你能做的吗?”元阶冲着田蜜气道。
田蜜一下恍然,知道他虽态度不好,但还是心疼她的嘛,便笑嘻嘻的趴到他肩膀上,小声说:“没事儿,也不是什么重的活儿,我就是一边走看到好的就买了,就越积越多,完全不受控,呵呵,下回我注意的哈,别生气了。”
“他把你累着了,让我来承担,凭什么?”元阶又负气地说,“装好人来提点我,他是将我当成了什么?我就是那么不通情理吗?”
田蜜微正了脸色,眼珠转了下,问:“元桢说什么了?”
元阶看向她,“他说,你累着了,叫我体谅你,别伤着你。”
“这话没有错。”田蜜认真地说。
元阶微怔。
“倒是你,不该为这个发脾气。”田蜜轻拍了拍元阶。
元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在责怪我?”
“我是觉得,元桢他也没有说错什么,他只是关心我。”
“可这种话不该他说!”元阶情绪失控,提高了声音,“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该插手吗?晚上的事,是他该过问的吗?他有没有尊重过我?”
“元阶,我知道你听到这样的话,是心里不舒服,但是,”田蜜极力跟他解释,“你也知道你哥的为人,他就是那种单纯的朴实的,他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
“因为没恶意,就可以乱说话吗?”
“他不是乱说话,元阶,他是你兄长,是我们这个家的家长。”田蜜严肃了,一字一句地说,“元阶,我们是一家人,他有资格过问。”
元阶震惊的盯着她,眼圈渐渐红了,“你说什么?”
田蜜吸了口气,还是很认真坚定地说:“只要是对我们这个家好,对我们家里的成员好的,不光是元桢,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提醒,那不叫指手画脚,那是关心。”
元阶冷冷的盯着田蜜,眼睛里是刺痛和悲愤,“可我不喜欢。”
“你必须适应,元阶。”田蜜也紧盯着元阶,寸步不让。
她知道,元阶一直对元桢就有敌意,在感情方面上,他是从不服从元桢的。这是他的性格而致,也是她的纵容所致。所以,今天她就趁机,跟他好好交交底。
她不允许他这么说元桢。
元阶的呼吸都在发紧,在颤抖,他不敢相信,田蜜今天居然为了哥,这么对他!
骄傲和愤怒,让他赌了气,他拉开田蜜的手,站了起身,往外走去。
田蜜皱眉,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倔强的走出门,那拂袖而去的愤恨,她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她又不能心软。他说别人怎么怎么不好,她不认同,可也没舍得否定他,都是顺着他,哄着他。那是因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要过一辈子的。可是,他这样说元桢怎么行,元桢可不是外人,对家人,不能如此刻薄敌对。对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五指就算不一样齐,咬哪根还一样的疼呢。
元阶冲动的走到了院子里,停住了脚步,他的胸口大力起伏着,心中的委屈的痛苦,就要喷涌而出,他捂着胸口,努力的压抑着,可是感觉到身后冷冷清清,他不甘的回头看,屋门口,静的就像没有人在里面,他震惊了,愤怒了,也……惶惑了。
她没有追出来……
这次,她不想再哄他了,她是厌烦了吗?
也是,刚才,她的态度就那么强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心,笃地像掉入冰窖,好冷,好疼。她不再心疼他了吗?伤过他以后,她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在屋里面呆着,她不乎他了……
眼泪再也坚强不住,如泉一般流下来。
好……好啊,田蜜,你就帮着哥吧,护着哥吧!
愤然一回头,就朝院外走。
“元阶!”突然,身后一声低喊,不是田蜜,是元桢。
元阶负气的不肯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就又大步朝外走。
当他手拉住院门的时候,元桢迅速的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低声急道:“元阶!不可孩子气!”
元阶一回头一把甩开了他,“不用你管!”
“元阶!”元桢执意的又抓住他,不容他出去。元阶没他武功好,挣不过他,气恼的冲他喊,“撒手!你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元桢的眼睛眯了眯,说:“当然关我的事,这是我们家的事。”
元阶冷笑,两个人还真是口气一样!
“这是我跟她的事,走开!”
“元阶!”元桢正了脸色,突然使了力将他拽到了旁边,一撒手,元阶一个趔趄,顺势就着田梗坐了下来。
元桢望着他气鼓鼓恨切切的样子,吸了口气,坐到了他旁边。
两兄弟沉默了会儿。
元桢低声说:“我跟你道歉,是哥不会说话。我没有要插手管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通个信儿,让你知道媳妇受了累,你能多疼着她些。只怪我说话太直白了吧,让你误会了。”
“我说了不用你提醒。”元阶冷声道。
“我也犹豫了很久,就是怕你不高兴。可是我知道,媳妇太宠你,她宁愿自己累着,也不会告诉你的,何况你刚受了伤,媳妇一定不想扫你的兴。我这……就是心疼媳妇,真没有旁的意思。”
听着元桢真诚的话,元阶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听到你们吵架,其实我心里很不好受。”
元阶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闪过些嘲弄。
“如果我和媳妇吵架了,你会怎么样?”元桢突然转头反问他。
元阶也看向他,直白地说:“我会高兴。”
元桢无奈的笑了。
“元阶,你把我看成情敌,一直讨厌我和媳妇在一起,这我都知道,可也没有办法。我和你不一样,从小,娘就教导我,长大了以后要和弟弟共娶一个媳妇儿,那时候我不懂感情,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我也很喜欢我弟弟。”元桢淡淡地说着,“后来我长大了,特别是真的娶了媳妇之后,我发现,我会难受会痛苦,可是娘的教导却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我也懂得了我做为兄长的责任。所以,我轻易的越过了心里的坎儿,我可以控制住这种痛苦,让自己去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