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任语凝要上去拉着元阶上车,元阶却避开了她,任语凝委屈气恨地的盯着他,最后也无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六人空间,座上铺有皮毛毯,设施对元阶这个土包子来说十分华丽,但元阶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对此视若无睹。
任语凝坐在他对面,痴迷的眼神一直浏览在他脸上。
上次匆忙,又有那个女人捣乱,她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他这张脸。今日,当是好机会。
只见他眉目如画,难画难描,是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的容颜,莫说在泉州城内,即使放在京城,也难见有一人抵得过他,且,他摄人心的不仅是他惊天的容颜,还在于他的气质,即使此刻被绑,也毫无狼狈之态,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贵优雅,有着让她难以抗拒的迷人气韵,更让她这些天魂牵梦萦,牵肠挂肚。
只是,她这样痴迷他,他却对她有着拒人千里的疏冷。
就好像无欲无求,可偏偏,他每每说起那个女人时,却目中含情!为什么?他这样的人却喜欢那个女人?!
她不配他!
配不上他一根头发丝儿!
那日在小镇,他对她淡漠清冷,无情拒绝,将她的骄傲和自尊如蔽一般踩踏在脚下,可他越是这样,也越激起她的好胜心。
她任语凝是谁?那可是知府大人唯一的嫡女!从小娇生惯养的天之娇女,这十六年来,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泉州最高贵迷人的姑娘!她傲睨万物,对任何男子不放在眼底,她用她的鼻孔看那些粗俗的纨绔子弟,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子配得上她!
直到,回眸那一眼……他的绝代风华,惊才艳绝,她惊觉他的梦中英杰终于出现了,从此在心里扎下了非卿不嫁的根。
脑海中再想起那个乡下女人,那市侩粗俗的脸,一身的痞气,如个土匪一般,她那种人,站在他方元阶身边就是个尘埃,简直是污了公子风华!他是疯了才会喜欢她!
她要拯救他的眼,让他知道,她才是与他相配的人,那个女人,太低贱!
此时的元阶,被她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着,外表禅定的像是雕塑,其实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的嫌恶!只是,他心中更记挂着田蜜的安危,便也只得忍下了。
“方小公子,为何不说话?”好不容易这么独处了,任语凝可不是为了只欣赏一副画儿的,好想多与他说说话,话说,他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元阶垂着双目,仿若未闻。
见他不理不睬,任语凝火冒三丈,可是,自己喜爱他,又不舍得发火,只得转了下眼珠,又道:“你不好奇吗?她……出了什么事?你就不想问问我?”
元阶眼中迅速闪过担忧,冷声开口:“我问了,你会说吗?”
虽然是利用了那个女人的话题他才开口的,但是,总是能与他说话了,任语凝还是很开心的,连忙说:“那你问问看啊。”
说着,还倾身向前,小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元阶毫不客气的一抽臂膀,脸色更冰。她说与不说都罢,既然来抓他,必定会是让他见到蜜蜜的,他现在再着急,亦无用。
不是他现在转了性,变得这么沉稳,他在上车前就想通了这件事,也想起了田蜜叮嘱过他的,遇事需冷静。
“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不漂亮吗?”任语凝不服气地问。
元阶面无表情的目中,隐隐闪过一丝鄙夷。然后索性转过脸去,不看她。
任语凝满胸的委屈,想继续追问,见他这拒人的态度,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挺受伤的,不得不恨恨的收敛。
她无法想像,像他这样有着这样清心寡欲、冷漠无情面容的人,真的会那样喜欢一个低俗的女子么?甚至,据说他还和他兄长共同娶妻……他如此清傲,怎么可能屈尊降贵……
竟然,情愿跟兄长一起喜欢那女人,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吗?
越想心里越堵,各种不服气不甘心不理解不认输。
外面的太阳越来越高,马车疾速的在马路上奔跑着,时不时的,会有些颠簸。
任语凝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离他这么近,她春心荡漾无法按捺自己的一颗心,顺着车子又一次摇晃,她哎呀一声,扑趴在他腿上。
元阶像触电一般全身一震,然后本能的双腿退缩。
任语凝就势一把抱住他的腰,厚着脸皮纠缠,“方小公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这样对我嘛!”
元阶觉得这个姑娘真的是太无耻了,竟然对他一个男子动手动脚,那些礼仪教养哪里去了!?可恨他现在被绑着,竟是不能推开她,于是,他暗咬着牙用力挣扎着,一边斥道:“不得无礼!亏你是大家闺秀,怎得这般放肆!”
任语凝被喝斥了,好不难过,伤心的仰头看着他,“方小公子,你……”
“你若再这样,我……我就不客气了!”元阶也是干着急,怎奈怎样都挣不开绳子,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恶劣,他刚才就不该乖乖任她绑了,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这么被辱!
任语凝见元阶气的脸都发青了,也有点害怕,赶紧松开了他,“好了好了,你别气,看你……那女人摸你一下不知道有多高兴,我碰一下就……”
元阶这才长松了口气,眼睛还恼怒地瞪着她。
瞪的任语凝也没了再亲近他的胆子和兴趣,悻悻的低下头,暗自生气。
罢了,着什么急呢,她现在才刚刚和他相处,他不接受她也是说得过去的,等渐渐的,他们呆的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有感情了!到时候,他的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她的!来日方长!
想到此,再看头看他时,任语凝的眼中,不再气恼,还是得意和贪婪,这么好看的男人,她,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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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牢房内,挨了二十板的田蜜血淋淋的趴在干草上,她双目失神,脸色苍白,想不到方才还是幸福美满的自由妇,现在成了满身伤痕的阶下囚。
这辈子啊,她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没想到挨打这么疼。
她暗暗的告诫自己,丫的,等她查出来谁害的她,等她抓到那个人,哼,老子要将她的头发拔光,耳朵揪掉,搓成团踩成泥,丢到粪坑里!
她动了一下,想翻个身,可是浑身都痛,但是她太僵了,实在难受。抬头看了看牢房外,那差役已经在打盹了,于是,她默念着进空间,便得到了解放。
“蜜儿!”云烈早就感觉到了她受了苦难,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惨,心疼的扑上来,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我的蜜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被云烈温柔的抱在怀里,田蜜觉得心里顿时舒服多了,依偎着云烈的胸膛,她努力一笑,“老子被冤入狱,好不容易避过眼线跑进来的,你快点救我。”
云烈颤着手抚摸她脸颊,“可怜的蜜儿,你等着,我这就救你。”
说罢,云烈就展开手掌,对着田蜜的额头输内力。
田蜜顿时觉得,有一股清凉的气流传入体内,流至身体四肢,每到那伤痛之处便予以修补一般,立即就减轻了痛感,很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流畅起来。
云烈收了手,担忧地望着她,手掌轻抚她脸颊,“怎么会弄成这样?你这个傻瓜,你是要心疼死我呀。”
田蜜努力的从他怀中坐起来,长舒了口气,说:“我本是不用挨这些的,但是暗箭难防,我是想揪出幕后人,没想到以前受的那些委屈陷害,跟这次比是小菜一碟啊,真正的大人物一出场,我就废了。”
“那蜜儿现在如何打算?找到幕后害你的人了吗?”云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