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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格卷 】第一式:子夜 6 血梅花(1 / 1)

有的人,别人听着他的声名事迹时,心如山崩,要么欢喜,要么戒惧,而真正照过面之后,却又觉得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这就叫闻名不如见面;还有的人,别人听着他的声名事迹时,心如止水,既无敬仰,也无幽怨,而真正见面之后,或高山仰止,或鄙夷轻视,这就叫见面不如闻名。

剑齿虎是属于前者,还是属于后者,管家用心区分过,但没能得出满意的结论。因为,自始至终,剑齿虎将一切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那层神秘的黑纱之下,黑纱之内,是一颗火热的心,还是一段冰冷的情,管家竭尽所能去窥探,到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掌握到确凿的根底,自然就无从去进行精确的比较,做出公正的评牛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管家能成为剑门赵庄的管家,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然而,遇见剑齿虎,管家却十分伤神,十分头疼,好似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还来不及张嘴,气势上便已经输了一分,落了下乘,居于被动。

管家背后有剑门赵庄这棵参大树撑腰,素来不怕不怕地,横行无忌,怕只怕那等神神秘秘,玄玄虚虚,神不似神,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使人『摸』不着根底的外来客。

一物降一物,在剑齿虎面前,管家的心就像钟表的发条,一阵紧似一阵。管家的脚趾头用力地并在一起,指节已经发白,左手死命撑着床沿,像是一根拐杖,喉结微微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呼了一口气,想把心中的惊惶和恐惧一股脑儿赶跑,可跟剑齿虎的眼神一照面,一切都变成了徒劳,偃旗息鼓,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聊白菜帮子,奄奄一息。

如果自己可以做主,如果自己可以选择,剑齿虎这号人物,管家是一辈子都不想与之照面的,可偏偏他又做不得主,选不得择。木已成舟,随波逐流,网已张开,『插』翅难逃,管家忍不住叹息道,人生几多无常,人生几多无奈。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怕什么来什么。管家不待见剑齿虎,可剑齿虎偏生就不请自来了,带着风,带着怒,在一个最为见不得饶时刻。

剑齿虎站在门槛上,随随便便摆了个姿势,管家一眼望过去,门框很是宽大,足以抬进一顶花轿,剑齿虎很是干瘦,像一根竹竿,瘦骨嶙峋,但管家的目光无论投向那边,剑齿虎的影子立刻就跟到了那边,如影随形,所有的空隙都被剑齿虎轻描淡写地封住了,甭是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得出去。

变生肘腋,管家急中生智,本想着寻个缝隙溜之大吉,来个搂起裤子不认账,然而,瞧来瞧去,发现突围逃跑无望,只得打肿脸充胖子,死马当做活马医,静候剑齿虎发落。

剑齿虎果然话了,声音很冷,好似从十八层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字里行间夹着无数冰凌,:“好个『色』胆包的管家,好个水『性』杨花的丫鬟。剑门赵庄戒律森严,你们竟敢如此放肆,把个好端赌庄园变成藏污纳垢之地,就不怕受家法处置么。”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身皮。赤身『裸』体的绿柳被缺面指责水『性』杨花,脸臊得跟火炭似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永远别再出来,省得丢人现眼。惊惶不择路,病急『乱』投医,水蛇样的身子像个楔子一样可劲儿地往管家怀里钻,让本就痛苦不堪的管家变得更加痛苦了,两条眉『毛』战战兢兢,都快变成一条眉『毛』了。

想到赵庄的家法,管家的脸腾地一下就绿了,比绿柳还绿,像仲春的草原,绿意盎然。赵庄的家法首戒『淫』邪,这一条管家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他便是赵庄家法的具体执行者,赵庄上下,无论亲疏,无论主从,无论长幼,无论男女,但凡触犯了家法,执法者就是管家。

剑门赵庄是个神奇的地方,一句话能把你捧成人上人,生受万人敬仰,前呼后拥,一句话也能把你贬为落水狗,遭万人唾弃,颠沛流离。

有一年,赵庄一个丫鬟未婚怀孕,管家受命亲自审问,放出话来只要丫鬟交代出『奸』夫是谁就从轻发落,但这个丫鬟到有些骨气,任凭管家软磨硬泡,就是三缄其口,死活不肯供出『奸』夫的姓名。审问就这么僵持着,毫无突破,毫无进展,年轻气盛的管家终于不耐烦了,动了怒发了威,当着众饶面,执行家法,抄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铁刷子,刺棱刺棱,三下五除二,将丫鬟胸前的两座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山磨成了平原,一马平川,一望无垠。

还有一年,上落着雪呢,赵庄的三爷赵志祥吃醉酒钻进了五姨太的被窝,明时,被扫雪的人撞见嚷了起来,一下子就闹得满庄子的人都晓得了。事情败『露』,赵志祥一口咬定自己是吃多了酒,气寒冷,被冷风一激,就在五姨娘的房门口醉倒了,五姨娘怕自己冻伤了身子骨,夜又深了,不好惊动人,就留自己在房间里歇着了,啥出格的事情也没做下,冰清着玉洁着。然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瓜田李下,夹缠不清,这种事情一旦见了日,就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千夫所指,百口莫辩。

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心爱姨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败坏了门风,赵胜英气得瑟瑟发抖,摔了茶壶砸了烟斗,怒发冲冠,就让管家当众执行家法,以儆效尤。

雪花飞舞。皮鞭飞舞。血肉飞舞。寒冬腊月,深深庭院,皑皑白雪上旋即绽放出了朵朵殷红的梅花,血梅花。血梅美轮美奂,娇艳欲滴,这里一朵,那里一朵,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顾无言。

庄主的亲生儿子犯了过错,尚且要抵受如此家法洗礼。由彼及此,今的这个事情如果被捅出去,自己区区一个管家,下场实在是不堪想象。一念及此,管家仿佛受了风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像风中的芦苇,晃晃悠悠。

有理走遍下,无理寸步难行,现在,所有的道理都『操』在剑齿虎手上,他风就是风,他雨就是雨,管家像是被人拽住了裤腰带,纵然有两膀子气力,却丝毫不敢挣扎,生怕一个使力不当,挣断了裤腰带,光着屁股现于人前。

人活于世,除开生死无大事,盘算眼前这个局面,管家晓得自己已然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份儿了,翻身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幻想,想明白了这一点,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缓缓道:“现在,这事情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我认栽,认罚。俗话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先生此时若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赵大伢对盟誓,从今往后,便是先生脚下的一条狗,先生让我咬人就咬人,让我吃屎就吃屎。”

剑齿虎闻言,心里冷笑一声,很是瞧不起赵大伢这副嘴脸,恨不得脱下鞋子,拿鞋底子给他几个大耳刮子,然而,此行还有要事待办,不愿意与他过多纠缠,皱了皱眉头,一脸鄙夷,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事儿我且记着,改日再跟你们清算。你,穿上衣服赶紧滚蛋,你,穿上衣服,赶紧带我去见庄主。”

管家听剑齿虎这事儿改再清算,一颗悬着的心陡然落地,暗自出了一口气,可剑齿虎要求立刻面见庄主,让他刚平静了一刹那的心又纠结了起来。要是在七以前,剑齿虎要见庄主,那是菜一碟,顺水推舟,自己随时可以把他带到庄主面前。可是时过境迁,庄主现在绝对不能见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庄主不能会客,剑齿虎来者不善,两边儿都不是善茬儿,管家势单力薄,谁也惹不起,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伴君如伴虎的念头,心中犹疑,动作就慢了下来,衣服抓在手里老半,不知道该往哪里套。

剑齿虎步步紧『逼』,:“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呢,在等酒来还是在等菜来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穿衣服,走人,带路,如若不然,你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管家闻言,脸面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青着一会儿红着,一会儿白着一会儿黑着,汗水像泉眼似的,咕嘟咕嘟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临了,有气无力地了一句:“风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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