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骗燕乱x离开x挑明
在白诩翊踏入房间前,少年正在摔东西发脾气。
“孤要见白!快把白叫过来!”
价值不菲的琉璃瓶被狠狠摔到地上,即使有厚厚的地毯作为铺垫,瓶子依旧被砸出如蛛网般的裂缝,可见少年用力之深。华服的少年凶恶地吊着他的眼睛,抓起利剑恶狠狠地指着侍人的脖颈,逼问着:“白呢?白怎么还没有过来——!?”
可怜的侍人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暴虐的少年一剑刺穿了喉咙,喷出的血落了一地。
少年像是暴躁的猛兽在房间中转圈,回头见到门口的白诩翊,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华服少年对着白诩翊伸出手,血从少年的指间掉落,而少年的笑容却明媚到极致,强烈的反差形成异样的鬼魅感。
“白,你来了。”
而这时吓呆的宦官才想起通报:“王上,国师——”在少年的怒视下,他的声音如掐着脖子的鸡般蓦地中断了。
白诩翊站在门口,一条白布蒙着双眼,白衣银发,整个人都是惨白的。即使是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也如阳光底下最幽寒的一缕阴魂。
燕乱踩过侍人的尸体,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兽般小心翼翼地地凑近饲主。即使眼睛被白布遮住,这并不影响白诩翊对外界的感官,随着少年的接近,白诩翊轻轻地后退了一步。很小的一步,却也让燕乱僵住了身子。此时的少年根本没有一剑刺死侍人的残暴气势,而像个被主子抛弃的宠物般柔顺而脆弱。
“抱、抱歉……白,孤错了。”燕乱一把将身上的华服扯掉:“孤怎么能够让这些秽物接近你呢……”
很快少年就变得光溜溜的了,他简单而粗暴地用那价值连城的皇袍将手指擦干净,然后光着身子向白诩翊走去,毫无顾忌地展示着他那微带点青涩的漂亮身体。这次白诩翊没有拒绝燕乱的接近,燕乱很是高兴地凑到白诩翊的身边,满足地呼吸着白诩翊身上的味道,露出迷蒙的表情。
“陛下。”白诩翊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找我来……可是有事否?”
燕乱露出许些委屈的神色:“孤好久没见你了。”
白诩翊微偏着头,似是想到什么,点点愉悦从唇角泛开:“我有事。”
“什么事?”燕乱的眼睛中闪过一片阴霾:“能比孤重要吗?”
“很重要。”白诩翊叹息着:“非常地……重要,比你、比这世上的一切都重要。”
燕乱的眼中满是不甘,神色间闪过狂暴,却不敢对白诩翊表示任何质疑。少年转了转眼珠,然后笑着开口:“神祭快要到了,和过去一样,这段时间白与孤住一起吧……白?”
白诩翊轻轻颔首,在燕乱热烈的注视下没有回应。良久,西燕的国师沙哑地道:“陛下,臣有事,先告退了。”
燕乱怔怔地看着那缕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良久,狂怒与暴虐卷席了少年的双眼。他一脚将一旁发抖的宦官踢得滚了几个圈,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还不滚去给孤查!孤倒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能比孤还重要!?”
[这就是鬼医?]华服少年不确定地问,目光在洛绎身上扫视着。得到旁边人的确认后,少年领着一众人来到洛绎的面前。他还没有开口,身后的一名宦官就细声尖叫起来。
[王上驾到,汝等贱、贱民……
洛绎身后的小厮已经伏了一地,而洛绎顶着他那副面瘫脸,非常淡定地路过。当宦官喊了第一个字的时候洛绎还在他们面前,喊到一半的时候洛绎已经极其自然地与少年擦肩而过——喊话的宦官看直了眼,后面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他不知道究竟还要不要喊下去,好像等他喊完了他们就只能目送洛绎远在天边的背影了。
燕乱忡愣了一瞬间,然后一把拉住洛绎的胳膊。灰衣青年被拉得侧过身来,无悲无喜的眼神竟让少年有种被寒针刺到的疼痛感——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你是鬼医。]燕乱眯起了眼,用力掐紧了洛绎的胳膊,那将近绞断的力道并没有让洛绎的表情有丝毫改变:[你把白的腿治好了。
洛绎沉默地与燕乱对视。少年突然露出看似明媚的笑容,却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你做得很好。]燕乱抬高了下巴:[孤要赏你。
燕乱的话语间无不宣告着他的强势和与白诩翊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这和他有神马关系?洛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囧囧有神地盯着紧紧扣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非常含蓄地提醒对方放手,很痛啊可恶……
[你想要什么?]燕乱无视洛绎的暗示,持续追问着。
[不必了。]洛绎生硬地说,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扭曲了:[放手。
见燕乱不甘地还要说些什么,洛绎果断地打断了他:[白诩翊已经支付过报酬。
[什么?
[他的眼睛。]洛绎不含一丝感情地凝视燕乱,声音清冷宛若微讽:[你也想把你的眼睛给我吗。
[现在,放手。
冷如坚冰的声音让燕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燕乱愣愣地看着洛绎空白的表情,等那句话的含义和引申义都出现在燕乱的脑中时,少年先是错愕地瞪大了眼,然后表情变得扭曲。
[你、你居然、居然……]燕乱大吼大叫着,眼中尽是暴虐:[你居然能拥有白的眼睛!?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白是孤的,白的一切都是孤的——
……啥?
洛绎木着脸,他现在完全不用刻意保持面瘫了,因为对方已经将他所有表达感情的神经都轰炸成渣了。谁能告诉他,对方这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口气敢为何般。侧重的重点错了吧,一般而言不是应该针对他将白诩翊的眼睛挖出来这一点进行强烈指责吗?为什么对面少年抱怨的却是他拥有白诩翊的眼睛……?
泥煤西燕这个地方尽出变态么……颤抖吧凡人们,果然变态们的思维是吾辈不能了解的境界,身为普通人的某骗子简直是弱爆了。
眼看着燕乱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洛绎维持着木头脸,声音平板成一条直线。
[你不能杀我。]洛绎淡定地说:[杀了我,白诩翊会弄死你。
这是红果果的恃宠而骄……才怪。
听到白诩翊的名字,燕乱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敬畏和慌乱。洛绎看过白诩翊的资料,自然知道燕乱和白诩翊之间的关系,或者说,西燕的君主和国师的关系,那叫怎一个扭曲了得啊。在西燕,国师弄死王族是毫无压力的,国师的地位太过超然。贴切地形容,西燕王族基本像是国师养的牧羊犬,专门用来在西燕放羊的。洛绎每看一次都不禁撇嘴,这样扭曲的国家到底是怎么形成、并且一直屹立到至今的。
燕乱很快就收拢怒容,唯有眼中尽是怨恨。
[孤会杀了你。]燕乱吊着眼瞪着洛绎:[当你离开白的视线时,孤会杀了你。
燕乱用心去看对面灰衣青年的每一个表情和细节,却依旧找不出半点波动。然后,少年呆愣在原地,瞪着对面无法言语。
[我很快离开。]洛绎说。
[……你要离开?]让人心悚的沙哑声线从后面传过来。
洛绎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像是什么也不能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即使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来自身后的视线解剖了。
没有得到洛绎的回应,这同时也是洛绎最好的回答,白诩翊知道洛绎默认了。西燕的国师站在原地——他现在已经基本能与常人无异地站立行走——看着那一如既往孤傲的身影,不言,不语,仅仅只是注视着,眼中的光亮闪烁了一番,最后模糊成一片澄黄,那是微带点痴迷的意味。
boss出没请注意……泥煤啊!
燕乱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他瞅着白诩翊的表情,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揣摩对方的心情指数。
[殿下,恕臣无法招待您了。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燕乱一脸不甘,但根本不敢有任何忤逆的举动,带领着一众人愤愤离开。
于是整个场地只剩下一只高魔攻boss和一名脆血皮玩家,洛绎毫不迟疑地选择走为上策。然而,等洛绎回到房间时,他才发现boss选择了“跟随”选项,一直跟到了他房间。
——这不科学啊摔!“跟随”选项不是只有玩家才能选的嘛!?boss遇到玩家应该直接扑上去哪来的尾随!?等等,那个场面貌似更虐……
洛绎再次展开无视大法,翻出一本医术坐在软垫上读阅。白诩翊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眼睛看人总是阴寒的,琥金色的眼珠给人一种金属制的冰冷感。蛇就用那样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洛绎的身影,明明冰寒却带着一种异样的灼热感,让被注视的洛绎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穿过窗户的阳光逐渐倾斜,颜色也由高亮的白金色变成暧昧的橘黄。洛绎翻了一页,借此稍稍活动了一番僵硬的身子,他完全无法形容被boss不言不语盯了一下午的玩家会是嘛感受。白诩翊本身的存在感放得很低,连呼吸都是微不可闻的,如果不是那过于鲜明的目光,洛绎绝对不会意识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虚无的存在感加上炙寒的目光,洛绎几乎想要跪了,这简直是在要命!
哥想回二十一世纪……哪怕马上就是二零一二并且哥还没买船票哥也认了……
你要离开啊……
洛绎愣住了,他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一句叹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双从后边绕过来的双手环上了他。
蛇缠上了它的猎物。
锁住他的双手柔若无骨,洛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他近乎惊慌失措地抓住白诩翊的手,那又滑又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战,然后用力甩开。
即使凌驾于西燕之上,西燕的国师本身却是脆弱的,他们的身体比一般人还要虚弱。小时候的“筛选”让他们失去了双腿的行动力,即使有药物的调理,终年坐在轮椅上也让他们的身子逐渐虚弱下去。因此,洛绎很轻易地就将白诩翊甩开,他霍地一下站起来,转身俯视摔在地上的白诩翊。
[白诩翊!
这大约是第一次洛绎冲着白诩翊大叫。白诩翊坐在地上,银发散落开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洛绎看不见的地方,白诩翊眨了眨眼睛,澄黄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他把变态甩到地上了。
把变态甩到地上了。
变态甩到地上了。
态甩到地上了。
甩到地上了。
到地上了。
地上了。
上了。
了。
洛绎的脸木然成浮云状,某骗子开始大步向门口走去,气宇轩昂地“落荒而逃”。
[!
灰衣青年停下了脚步。洛绎回过头来,视线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抓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声音清冷不含一丝情感:[放手。
白诩翊仰着头,那种姿态让洛绎怎么都只能联想到脖子后仰摆出攻击姿态的蛇。
[洛绎。]白诩翊沙哑地道:[陪着我……别离开。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但语句中毫不掩饰他的期盼。白诩翊看着洛绎无动于衷的脸,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那样子隐隐显现出一种可怜感。见白诩翊放开了手,洛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白诩翊轻轻抚上了他的腿。
[我很怕。我很怕啊,你就要离开我啦……
白诩翊阴阴柔柔地笑着,语气中透出一股亲昵和甜蜜,洛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洛绎,]蛇歪着头问:[我把你的腿筋挑了,可好?
[这样你就没法从我身边走开了。
白诩翊极轻极轻地说。
“孤养了一群废物,嗯?”
燕乱眯着眼在笑,他面前跪了一地红衣人。
“属下失职。”领头的红衣人将额头抵在地板上,声音平板:“无法潜入国师大人的府邸,国师大人的人口风很紧,无法推断国师大人最近的行动……”
少年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红衣人依旧是不缓不急机械地报告着:
“……属下整理了国师大人之前的行踪:天庆六十五年二月初七,国师大人受邀前往虎泊城巡礼;天庆六十五年二月廿三……天庆六十五年三月日初九,国师大人现身孔璃城的天字刑场,并捕获一名妖物……”
“等等,妖物?”
“是。”红衣人答道:“据属下收集的情报,孔璃刑场于天庆六十五年三月日初九午时腾空出现一名灰衣男子,后被国师大人制服,国师大人声称此乃来自虚无的妖物。”
随着红衣人的讲述,燕乱的目光越发惊疑不定。他打断红衣人的话,命令道:“把那‘妖物’的资料呈上来!”
后方一名红衣人早有准备,维持着颔首的姿势将一张纸献上。
燕乱看到那张纸上的人像,呼吸猛地一顿!
白虎城作为西燕的国都,所拥有的奢华是其他三个国家的国都远远比不上的。在西燕人的心中,白虎城不仅是国都,同时也是虚无神的降临之地。西燕的民众自发地建设白虎,其热情已不仅仅用狂热来形容了——他们甚至认为,哪怕家中没有银子吃饭,白虎城墙上的银漆也不能少半分。
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开,城外等待的商队已经做好入城的准备。一些小摊零零碎碎地在城外开张,不少行人停驻。
“老板,三个包子。”
“来喽。”卖包子的老汉咧开了唇角,动作熟练地开始打包:“小兄弟不是西燕人?”
站在包子铺的黄衣男子也咧开笑容,透着一股古灵精怪:“被发现了?”
“口音不像。”老汉笑呵呵地道:“小兄弟来西燕做啥呢?”
萧风炙望着白虎城那银色辉煌的城墙,抓了抓头发,笑道:“我来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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