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枫院,纳兰珩斜靠在窗前,目光眺望着远方,手指搭在桌沿,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纸条。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斜斜的看过来时,眸子融进艳阳里,像是淬了金。
“在想什么?”叶云走了过去,难得看到这般模样。
纳兰珩没说话,只是将纸条递给了他,目光定在了院子里的紫枫之上,院里满满的都是紫枫树。紫枫世间难求,寸寸成金,而他却栽满了院。
叶云看了纸条一眼,俊眸里染上一丝怒气,“国公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会是舅舅的主意?”纳兰珩语气淡淡,轻若寒烟。
叶云听言,也是了然,心中已有计较,“那你打算如何?”
纳兰珩琥珀色的桃花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是低低淡淡的声音,如千年寒雪,不带丝毫温度,“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朝堂之上,再如何整,那人该有的心思早就有了,如今再怎么弄,该上心的人早已经上心了。
可是,想如此就得逞,他也休想。
“近期内纳兰琛会有所动作。”叶云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
纳兰珩仅仅看了他一眼,继而语气一如往常般平和,“两个月后皇祖母六十岁寿辰,襄阳王进京为她贺寿。”
“更重要的是襄阳王唯一的女儿云芝郡主也随他一起进京。”叶云轻笑,接着纳兰珩的话道,只是看着纳兰珩的眼神有些挪移的意味,“娶了她,可是相当于得了我大齐的三分之一兵权。”
“纳兰琛不是就冲着这个去的吗?”纳兰珩轻扯唇角,似嘲讽,又似怜悯。
“是啊!他五天前已经奏请担任接待各国使节之务,皇上已经批准了。”叶云随即也轻笑,淡淡的道。
纳兰珩随即想起了什么,桃花眸眸深如海,“还记得望春楼里的那个白衣男子吗?”
“这两日是查出来了什么吗?”叶云似有所思,想着纳兰珩两日应当查出来了些什么吧。
纳兰珩轻笑,身姿俊逸,眉目如画,轻笑间带着点点魅惑,灼灼其华,“可知他的身份?”
“何人?”
“南陵太子玉子影,”纳兰珩眸里染上一丝波澜,“我虽认出了他,但是却不知他来此处为何,毕竟距离皇祖母寿宴还有两个月,他来的太早了点。”
“是早了点。”叶云听言,俊眸里满是深思,“他来的如此之早,不知为何?”
“还不知。”纳兰珩淡淡的道,“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也休想在我齐国翻起什么浪。”
“嗯!”叶云看着纳兰珩语气虽淡,但是语气里的坚定他也听的出来,“那纳兰琛又该如何?”
“随他去吧!”纳兰珩琥珀色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鄙夷,“不是所有人想要的都是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他从来不曾放在心里过。
叶云看着纳兰珩的神色,也轻轻的点点头,“玉子影那里倒要好好查查。”
“嗯。”纳兰珩轻轻的点了点,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这两日不在府中,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想要问萧姑娘的事情,直说就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叶云毫不客气的拆台。
纳兰珩一脸平静,并没有为拆穿,有半分尴尬脸红之色。
“我就是来说这件事情得。”叶云看了一眼纳兰珩,心中诽谤,这纳兰珩的皮着实厚了点。
“惹出什么事情了?”纳兰珩语调上扬,眼里染上丝好奇。虽然这两日他挺忙的,不在府上,也听说了点事情,比如不要碧荷,只选了红袖之事。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意料之中。心中也有了计较,索性便把红袖给了萧羽音。
“没有惹事情,”叶云轻轻一笑,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怪异,“只是把你亲自写的流云院的那个牌匾给拆了。”
“字太丑还是名字难听?”纳兰珩琥珀色的桃花眸满是笑意,语调也比平常高,说明心里的喜悦。
“不好说。”叶云想了半天,那一手好字,应该不至于说丑,要说难听,那姑娘起的名字才称得上,“听她的丫鬟说,是没有她要的意境。”最后几个字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是不知道萧羽音本人说起这话是什么表情,那小丫头的表情他是看到了,一脸的不情愿。
“呃,改成什么了?”纳兰珩顿时有些好奇,看着叶云抽搐的嘴角,应该很惊奇吧!
“三虫院。”叶云的嘴角抽了抽,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恕他孤陋寡闻,真不知道这意境在何处。
纳兰珩闻言,明显楞一下,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目如画,光彩照人。“可知何意?”
“不知。”
“我去看看她的三虫院。”纳兰珩踏步而出,足间一点,已走远。
“等等我,我也去。”叶云追出门,已寻不到纳兰珩的踪影,叹了口气,抬步朝着三虫院的方向去,飞不了,就只有走了。
流云院,如今该称为三虫院。萧羽音坐在房间内喝着凉茶,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拿着扇子扇着风。
“小姐,为什么要起名为三虫院?”红袖苦着一张小脸,对此事甚为在意。
“有那么难以接受吗?”萧羽音看了一眼红袖,看着小丫头因为跑的太急,满脑门子的汗,放下茶盏和扇子,倒了杯凉茶递给她,“降降温。”她有点想念冰淇淋和空调了。
“谢谢小姐。”红袖也大致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接过了凉茶,也不客气,端过就喝,跑了那么久,她也渴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萧羽音轻笑,喝了一口茶,夏天还是喝冰的舒服。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冰块。
“嗯嗯!”红袖点着头,像极了小鸡啄米。
“三虫即睡虫,懒虫,米虫于一身是也”,萧羽音轻轻的道,黑玉般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憧憬,理想中的生活啊。
红袖一口水险些呛住,待听到萧羽音下一句话的时候,彻底的呛住了,只见她家小姐慢悠悠的道:“这是我毕生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