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捷微眯着双眼,小鸟依人般地依偎着张铁军宽阔厚实的胸膛,伴着温软的音乐慵懒的移动着脚步,如一叶小船在静静地港湾悠荡;张铁军张开坚强的臂膀轻轻拥着她,贪婪地吸吮着从她的头发里、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丝丝幽香默默地跟着音乐,生怕惊扰怀中的柔软。【高品质更新】
二人沉浸在曼妙的音乐和遐想中,无奈音乐悠悠而止,灯光亮起,打破了美好的一切,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回到座位上。
吴可卿寻过来说:“领导都没有带舞伴,你们救救场吧。”不由分说一手拉朱婕,一手拉上王玉玲。
朱捷不情愿地望望张铁军,希望他说个“不”,那么她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着他。
可是张铁军反而催道:“你们快去吧。”
失望、哀怨涌上朱捷的眼睛,黑暗中没有人看见。无奈,只得跟吴可卿去了。
一号包厢内,胡利衡、贾为民正陪着几个人说话,贸易局的崔主任和张副主任是见过的,另外3个人从未谋面。
音乐又起,吴可卿向崔主任介绍朱婕:“崔主任,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朱,她请你跳支舞。”
朱婕微微欠身,灿然笑道:“崔主任,请。”
崔主任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笑呵呵地说:“我可跳不好,踩了你的脚可别生气啊。”
朱婕谦虚道:“不会的,我也跳不好。你怎么跳,我就怎么跳,完全随你。”
吴可卿又拽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职员,她们大方热情而又略显羞涩地邀请,令包厢里的男人们兴奋起来。这也许是中国官方男人的特色吧,在上本应该是男人邀请女人,但是他们在这样的场合往往会表现出过分的矜持,如果没有女人来请他们,他们就会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跳跃节奏和渴望。难怪女人在一起议论时都会发出“中国男人缺乏绅士风度”的感慨。
第一次幸运抽奖活动开始,马必青抱着一个纸盒站在乐台上,把所有的票根放在里面,吴可卿伸手在纸盒里搅和了一阵,是为了让幸运公平地降临在幸运者身上。她随意地摸出第一张票根交给报幕小姐,小姐扬声念出票根上的号码,便有人高高举着幸运的手在一片喝彩声中跑向乐台领走幸运奖。
尊贵的人似乎总是吉星高照,幸运无一偏袒地先后降临在一号包厢内的客人们身上,他们兴高采烈地领奖品回来,胡利衡总要率先说些祝贺的话,朱婕和伴舞的女人们则拍着巴掌起哄,煽得这些领导更加兴奋。他们在意的不是奖品而是幸运。其实他们的幸运并非从天而降,而是掌握在吴可卿的手中。朱婕相信吴可卿一定是做了手脚的,暗自佩服她做的巧妙。
朱婕陪贾为民跳一曲四步舞,才发现他真的不但是舞盲而且是乐盲。他身体僵硬,因为害怕出错步子,总要低头看自己的脚,身体就总是欹斜着,这种姿势让女人感到很累。朱婕算是极有耐心的人,换了男步吃力地左手拉右手推,嘴里念着:“一-二-三-四”的节拍,低头看着他随节奏迈出钢硬的腿。
一曲终于跳完,贾为民颇为得意说:“不错,不错,我也会跳啦。你是我的老师啊,下一支曲子你还带我跳吧。”
朱婕抹一把额头的汗,笑道:“好啊。”
音乐再次响起,没等贾为民站起来,胡利衡已经向朱婕做出邀请的姿势,接着被他牵出包厢。
这是一首缓慢的四步舞曲,胡利衡挽着她找到节奏,脚下却晃起两步。朱婕先是礼貌地同他保持身体之间的空隙,却分明感觉到他用力揽住她的腰,迫使她贴在身上。
朱婕感到难为情,左手按他的肩胛使出搡的劲儿。
胡利衡觉出她的僵硬,凑在她耳边说:“累了吧,这样轻松一些。你的舞姿最好看,经常跳吧。”
朱婕松了一下身体,说:“也不常跳,想跳的时候才跳。胡总的舞跳得好。”
“你喜欢跳吗?”
“喜欢。”
“我也喜欢跳舞,在广州的时候常跳,不过我没有找到好的舞伴。以后我能约你跳舞吗?”
“可以呀。”朱婕应道,她喜欢跳舞却没有好的舞伴。
胡利衡侧脸打量一眼朱婕的装扮,赞道:“瞧你今天多漂亮啊,平时也这样多好啊。”
朱婕被他一恭维,心里免不了平添几分得意,笑着说:“平时要上班,回家要带孩子,哪有心思和精力打扮。”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朱婕脖子后的脊椎骨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脸颊自然地靠在了胡利衡的肩头。
音箱中传播出来的乐曲是李娜剃度前的绝唱《走进拉萨》。歌声悠远深长嘹亮还很缠绵;头顶上原本就昏暗的灯不知何时关闭,点点烛光诡谲地跳跃,稀稀落落地看客好奇地盯着黑黢黢的舞池。
舞池里一对对相拥的男女,揽腰搂脖,企鹅似的晃着悠悠醉步,仿佛沉迷在远古的召唤中。
多么美的旋律,多么幽静的气氛,多么令人追魂遐想的意境啊!朱婕想念刚才偎在张铁军怀里的感觉,那雄性蓬勃的气息令她晕眩令她陶醉,那宽阔的肩膀令她产生安全的感觉,如果是与他跳这支曲子,她一定会让自己在他温热的怀中沉睡。
胡利衡的骚动将她从美丽的遐想中拉回到现实,她才想起自己不是依偎在张铁军宽阔温暖的怀中,而是完全无可奈何地贴在胡利衡凸出的肚子上。胡利衡一手紧紧揽着朱婕的后腰,一手不安分地抚弄她的手,小腹下渐渐燥热硬挺的部位让她心悸害臊,脸颊发烫。她想起人们传说的顺口溜:“男人跳出三条腿,女人跳得长流水”,心中害怕起来,万一胡利衡……她不敢想下去,又不便停下脚步,自己暗暗使了劲将身子往后缩。
音乐悠长象催情的迷药,舞池中人影幢幢,一双双刚健的和柔美的大腿缠绵摇曳。有人在耳鬓厮磨间昵语,有人在嗤嗤细笑,有人热潮难抑。
胡利衡心旌荡漾正向*****涌哪容朱婕离开,他倏地松开两手抓起朱婕的双手示意她搂住自己的脖子,又迅速地箍住她的腰,炽热的脸追随着朱婕后仰的身体,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朱婕局促地勉强将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象根电线杆被他拽着,走也难不走也难,心中直后悔跳这支曲子,发誓道:我记住这支曲子了,以后坚决不跳。
“喜欢跳两步舞吗?”胡利衡追着问。
朱婕摇摇头,不屑道:“这也是舞?”
“当然是啦,有音乐,有节奏。”
“这是亵渎音乐,糟蹋节奏!”
“别这样说,你是刚接触,不习惯。一会儿你就会喜欢的,放松,哎,放松。”
朱婕心中抗拒着胡利衡的接触,烦躁不安地盼着音乐快点儿结束,僵持的身体越来越累。终于支持不住,如一堆泥似地塌下。
“哎,这样就对了,异性相吸,你会喜欢的。”胡利衡用近乎耳语般的语调哄着她,炽热的嘴唇从她的耳根溜向脖颈,热浪令她晕眩。他的双手在她的臀部摩挲揉捏。隔着厚厚的冬衣,她仍然能感觉出他小腹下似一个火盆,炙得她心底燥热,从根部昂起的肉具膈得她难为情,她下意识地掰他的手,急道:“胡总,别。”
胡利衡托紧她的臀部,喃喃道:“别动,别动。”
朱婕使劲把他的双手搬回腰间,央求道:“胡总,我们跳四步吧。”
“怎么,嫌我老吗?”胡利衡象只未叨着食物的公鸡,瞪着愠红的眼睛问。
朱婕压低声音道:“胡总,我,我不喜欢跳两步。”
胡利衡松开她,在幽暗中重新打量了她一眼,重重地喘口气:“你咋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又不是大姑娘,真是冷血动物,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胡利衡无奈地拥着她踏起四步舞的节奏转到外圈,体温渐渐下降,索然盯着幽暗中一对对拧成麻花似的男女在原地晃悠。
朱婕早已失去跳舞的激情,身体沉重地象个磨盘,被胡利衡吃力地推着。她猜测胡利衡此刻一定是恼羞成怒,寻思着自己就这样得罪了这位上司是对还是错?换了别人,她们也许很乐意享受异性上司的抚慰,也许会激情回报。可是我不!我不能象只玩偶被人玩弄,何况他是我的长辈、我的上司,以后叫我如何尊重他啊!
舞曲终于结束,灯光骤然亮起,朱婕没有忘记礼貌,她低眉含笑,对胡利衡说:“谢谢!”
胡利衡则冷冷地瞪她一眼,扬长而去。
朱婕心生不快,自顾匆匆向卫生间走去。她想借此机会躲开那些等她伴舞的男人。
一首欢快的三步舞曲响起,一对对男女相拥旋进舞池在昏朦的灯影里闪跃,舞池外剩下稀稀落落的看客。朱婕才径直走回原来的位子。
张铁军孤寂地嗑着瓜籽,欣赏着别人的舞姿。
“怎么就你一个人?”
“王经理陪客户去了。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吴可卿刚来找过你。”
朱婕勉强地露出笑脸说:“没啥,我陪你跳这支舞吧。”
“算了,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张铁军说着剥了一个香蕉给朱婕:“吃个香蕉吧。”
“谢谢,你真好。”朱婕接过香蕉默默地吃。
张铁军觑着她的神色逗道:“跳饿啦。再吃一个。”
朱婕压住他的手说:“没有。我不吃啦,我喝饮料。”
张铁军拿起一听健力保拉开环儿给她:“难得娱乐一次,有啥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
朱婕脑中还闪着胡利衡刚才冷冷的眼神,愣了半天突然问:“你觉得胡利衡这人咋样?”
“怎么想起来问这?”
“没什么,随便问。”
张铁军认真地看她一眼若有所思:“你不该跟他跳那支舞。你知道那叫什么吗?”
“什么?”
“消魂一刻。”
“哦,我真傻。明天同事们会怎么说我?”朱婕心中叫苦,说:“我可能得罪他啦。”
“得罪就得罪吧,早晚的事。”
“为什么呢?”
张铁军将嗑出的瓜籽皮往桌上一撂说:“这人城府极深,以后得小心点儿。”
朱婕更加沮丧,心情坏透了,说:“我想回家,你走不走啊?”
公司的女职员都被吴可卿拉去陪舞,张铁军一个人早已不耐烦,听朱婕一说,他不假思索地应道:“走,我送你。”
二人提前离开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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