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在那里叫苦,朱成碧却丝毫没有尴尬之情,看地津津有味。
虽然外表与普通人类无异,但是她的情感和情绪都并非天生,而是后天揣摩学习之后方能模拟出来。这山村之中的人行事古怪,对她来说却是极好的修行机会,有这种近身观摩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那套,对天魔化身来说,当然是不存在的。
方才这些女子出来后,除了妇人和女童搀扶着肚腹滚圆的女子进到其中一间厢房去了,剩下的则在院中随意走动闲谈,并没有一个人离开院落。
堂屋的门一直开着,能看到地上隐约放着许多垫子,像是叫人跪坐或是礼拜用的。只是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楚桌案上供奉了什么。
叶知秋虽然并不情愿,却怕漏掉什么关键的话语,只好竖着耳朵偷听孕妇们说话。结果听了半天,不是“姐姐怀像这么好,真叫人羡慕”,就是“妹妹是有福气的,这次必定是个男胎”。间中也有人提到“那个新塘”如何如何,他却丝毫没想到居然指的是桂花。
再过了一会儿,头发花白的妇人和女童也从厢房退了出来,转身又回到了堂屋。待到她们再出现时,手上就各自端了个大捧盘,上面摆着若干瓷碗,每个碗里都装着一样的灰黑色液体。从碗上升起的丝丝缕缕白汽来看,应该是温热的。
院中的妇人们立刻停止说笑聚拢了来,自然而然地排好顺序,各自从捧盘上拿起个瓷碗,仰面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剩下的最后一碗则由女童捧进厢房去了,显然是留给那个大肚皮的。
叶知秋皱皱眉头,传音给朱成碧问道:“这是甚么风俗,要给孕妇喝纸灰水?”
朱成碧轻轻摇摇头,心想我又没生过孩子,你问我,我问谁去?
叶知秋又观察片刻,继续传音道:“这些水里有极其轻微的的灵力波动,很古怪。。。这些孕妇的月份都不一样,却喝了同样的东西。也就是说,要么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这纸灰水就跟端午的雄黄酒和中秋的月饼一样;要么就是她们所有人都在一直服用这种水。”
这分析自然很有道理,然而对眼下情况并无帮助,朱成碧连个回应的表情都欠奉,过了半晌才开口,“你说的灵力波动,我也感觉到了,它和这个院子这座村子的阵法是相连的。那碗水就像是个媒介,把这些女人和大阵连接地更紧密了。”
她的声音有些犹疑,“看来,小桂花还真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的所在。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些人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其他人身上的灵气都是往大阵枢纽的地方汇聚,而这些女人却不一样,大阵在反过来往她们身上灌输着什么。在肚子越大的女人身上,这种迹象越明显。”
叶知秋想了一想道:“我听说很多真人真君养育后代时都会用秘法向胎儿身上灌注灵气,据说能够提高灵骨的品质。也许此处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具体手段不同。”
朱成碧嘿然一声,对叶知秋的说法嗤之以鼻。仙道养胎的秘法什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这大阵的路数可是再眼熟不过。身为一个前天魔,夺舍的法子几乎已经刻在了每一寸神识里,何况她大概还是这世间唯一尝试过从胎儿夺舍的天魔。
她不会看错,这大阵和符水分明是在配合着逐步改造那些孕妇腹中的胎儿,让它们变成更适合被夺舍的肉胎。只是以天魔的标准来看,这手段相当的粗糙简陋,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容错性高,而且可以大批量操作吧。
但是这些话怎么解释给叶知秋听,却让朱成碧伤起了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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