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宋家正准备收拾着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下了后路,宋家家主浑身一震,想也不想便说道:“我们已经去听从你们的要求准备离开这俞城了,你们还要我们怎样?!”
“我宋家女儿已死,在这个俞城也呆不下去了!现在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很显然,宋家家主还以为是陶家的人又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不由有些心烦意乱,老脸上的褶皱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抖动着,一身深色的锦袍华服随风飘动,气宇甚是不凡,一看便知是一介被文墨熏陶的男人。
黑衣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们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还请宋家家主放心,我们是来接您回去的。”
“接我回去?!回哪儿去?我宋某人还有何处可去吗?!”他真的是恨透了陶家的人,可又能如何呢?现在宋家衰败,陶家的地位是他所不能及的,就算是自己的女儿离开了人世也不得前去给他的女儿收尸!
“宋家主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并不是陶家的人。”领头的黑衣人很是无奈地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奉自家公子之命前来接您回家的罢了,陶家那边我们公子会处理的,你们不用离开俞城了。”
“你们公子是何人?老夫可不记得自己有结交过能和现在的陶家平等对弈的年轻公子。”宋家家主是一个高傲的人,不会轻易的接受一个毫无由来的人的帮助,所以也就造就了他不待见宋清河通奸之事的原因,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
“还宋清河小姐宋小姐结下的缘分。”领头的黑衣人甚是无奈地说道,这个老爷子怎么就那么多事呢?要不是因为自家公子特意交代了的话,他还真的就想要把他给放任不管了。爱跟我走就走,不跟也就罢了!
一提起宋清河的名字,宋家家主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像是用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冷哼说道:“莫非你家的公子便是和那不孝女通奸的罪人?!”
“宋老爷子莫要血口喷人!”黑衣人很是气愤的剑指宋老爷子的鼻尖,沉声警告道:“我家的公子尚还是清白之身!至于到底为何会因宋家小姐结缘,您还是回去问我家公子吧!”
宋家家主就算心中疑问甚多,别人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办法,只能闷着气被黑衣人带了回去。
……
“你说什么?!有人把宋家老爷子接回来了?!”余嘉傲英眉紧皱,万万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了居然都还有人来打扰自己的计划,对着呆坐在窗边的余槐呵道:“余槐,你还在那里坐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查查到底是谁要和我作对?!”
然而无论余嘉傲如何呼唤着余槐,余槐却一直充耳不闻,仿佛将余嘉傲当作了空气一般,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他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
对于余槐的行为,余嘉傲也十分的懊恼,直接站起身来走过起气乎乎地拍了拍余槐那榆木脑袋:“你小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我刚刚让你去办事你没有听见吗?”
余槐依旧没有看自己的兄长一眼,反是木纳地说道:“三哥,她受伤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我怎么会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你就不能让我去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自己的弟弟口中的那个她,作为哥哥余嘉傲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子上,它可不能任由他胡来。
“到底是那个女人重要还是我们的大业重要?你不是想要像我一样成为余家的骄傲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对得起你爹娘对你的期望?!你真是让我失望透了!”余嘉傲像往日在余家一样教训着他,原以为他也会像以前一样听从自己的话服了软,然而一切仿佛都在渐渐地脱离他自己的计划。
只见余槐缓缓地站起身来,宛如一个木偶一般毫无灵气地看向余嘉傲,苍白的薄唇轻启:“三哥,我知道,这几天下来我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目标就是成为像你一样杰出的人才,可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好想真正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意义。”
“余槐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余嘉傲完全想不到余槐会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变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情绪忽的平静下来,冷笑道:“我知道了……把宋老头子重新接回来的人也是你吧?是那个陶舒窈要你这么做的?”
“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你居然还敢问我?!你明明知道宋老头子对我们的计划有多重要!你知道那个陶舒窈受伤了,那你知道那个陶舒窈其实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暗中保护宋家吗?只要宋家的那群人一死,因为衙门的关系,陶舒窈肯定会想到是陶余氏干的好事!”
“一个在陶家忍辱负重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甚至能为了目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你可想而知她下起手来有多狠吧?!只要让她和陶余氏鹬蚌相争,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余槐啊余槐,你是真的蠢还是故意想要和我为敌呢?!”
余嘉傲的眼底掠过一抹阴狠,只要是和自己作对的人,只要是自己计划的绊脚石,哪怕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家人,他也不介意将这个人彻底的抹杀掉,而且毫不露痕迹!
“哥……你……”余槐震惊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余嘉傲真正的目的是这样的。“我们的目标不是余坤那个老家伙吗?为什么……”
“余坤?余坤算个什么东西!”余嘉傲咧嘴不屑的嗤笑道:“一条仗着赵家的老狗而已,对我们能有什么威胁?那个余赵氏也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要对付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和陶余氏相比,他们,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上不得台面。”
“陶家的财产和家业,才是我们真正能够完完整整地得到的!”
“赵家有个小兔崽子,小兔崽子还没有长成人,并不利于我们的计划,而陶家就不一样了,一个废物一样的陶舒平,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只有女人的垃圾,一个自己为自己美若天仙才貌双全的陶舒芸,陶家怎么可能会有起手的时候?”
从还没有抵达俞城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脑海里计划好了一切了,余槐还小,跟他讲这么多他还不一定会懂,而且还说不定会暴露自己,所以他只是跟余槐说他们的目标只在于余坤罢了。
可是现在,余槐竟然会为了那个自己计划之外的女人想要脱离自己?!
余槐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看着面目狰狞的余嘉傲,始终都没有办法将面前这个心思狠毒人面兽心的人和白日里自己的兄长重影起来。
许是因为他知道了陶舒窈在陶府中的坚强的事迹,他的心底竟也渐渐燃起了一簇勇气的火苗,大口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三哥……如果,这就是你心中的成才的话,那就怪我余槐瞎了眼,居然看得上这样的成功。”
“你说什么?”余嘉傲危险地眯起双眼,全身上下皆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胸前的紫色祥云绣栩栩如生般地闪耀着阴冷的紫光,修长的指尖浅浅发凉,自骨子里的寒冷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余槐像是没有察觉到余嘉傲的不对劲似的,依旧咬紧牙关不服输的说道:“我说,若三哥你依旧如此执迷不悟,靠着让两家人龙争虎斗而得到的血腥气味极重的铜臭味而成为了余家的骄傲的话,那这个所谓的骄傲,我不要也罢!”
“好!很好!”余嘉傲哈哈大笑道,言语中却尽是讥讽:“想不到我的四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真是让兄长我好生佩服啊!好生佩服!”
余嘉傲每拍一次掌都会让余槐的心跳漏跳一拍,浑身的冷汗自上而下缓缓低落,将他胸口的衣襟逐渐浸染上汗液,却让他越发觉得阴寒起来。
余嘉傲轻轻抬起自己的脚,不紧不慢地朝余槐走去,贴在他的耳畔细声细语的说道:“我的好弟弟,你这是要跟哥哥作对吗?你可知道,跟哥哥作对的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哦,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家里那个二祖爷,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不是最看不起我庶出的身份吗?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想起那余家二祖爷来,余嘉傲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深寒刺骨的冷笑来,让人好生不舒服。
“人人皆说他是因为心病突发而死,实际上,那可是我日日夜夜忍辱负重待在他身边给他下的慢性毒药啊……现在。你说……三哥我。又该如何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