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舞的第二日,皇后的懿旨就下来了。说是今年宫中用度紧,要放出一批人,武艳歌自然巴不得。
很明显昨日的献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么多年了,皇后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美貌的女子来撼动她至高无上的位置,尤其是看不惯像武艳歌这样的风尘女子得意,那简直是对所有宫妃的莫大羞辱。她们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要德行也有德行,怎么能输给一个妓子?
武艳歌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歌舞汀姑姑:“回去之后,我是不是还要再等一年才能接首客?”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免得弄巧成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姑姑显得心烦意乱不愿意理人,一听这话反倒来了兴致:“怎么,着急了?早干嘛了。”武艳歌一抿唇:“这就是说我还有一年时间?”姑姑厌恶地瞪了她一眼:“一年能有多长?”武艳歌却笑了,管她一年有多长,起码要比一天长。
那一晚谁都看见了皇上的眼神,这也是让皇后恐慌的理由。还好皇后的旨意下得早,这才避免了武艳歌欺君犯上的一场恶战。她看不上皇上,虽然她只是一个妓子,谈不上自视甚高,起码要对终身大事挑选一番才算够,她做事只求愉悦,从来不考虑别的闲杂,是个乞丐她喜欢也行,即使是个皇帝她不喜欢也不行。这么多年在歌舞汀她已经习惯我行我素这种令人讨厌的性格。
这个年头,谁也不比谁干净,所以谁也别说谁不配。
重新回到歌舞汀,重新独倚斜栏,遥望着楼下男人惊艳的目光,她不动声色。
“武姐姐,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肯接客啊?”武艳歌轻笑佯装不懂:“弹弹琴说说话算不算接客啊?”新来的小丫头脸一红:“姐姐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武艳歌也只是敛了笑意,闭口不答。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沦落到深渊里再也拔不出来,虽然她卖身那一刻就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但等到真正来临时还是这样手足无措,难以选择。其实随波逐流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不用那么纠结不用那么累了。
“武姐姐,我们有没有出路啊?”小丫头仍然抱着一丝幻想,武艳歌微微一笑:“有啊。比如挣够了钱给自己赎身。”
当然,这一点的几率是非常小的。客官的钱基本都给了姑姑,歌舞汀最绝色的华裳最璀璨的首饰都可着武艳歌用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武艳歌的小费日日送过去,姑姑会给她提供最好的衣食条件吗?如果自己不是最好的,男人又怎么会给你钱呢?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循环。毕竟这里是歌舞汀,是皇家地盘,比普通玩乐的地方更加知道怎么榨干伎子的油水,即使是一个小小清倌人的油水。
“那武姐姐你可有盼头了。你可是我们歌舞汀里最红的清倌人。”小丫头一脸羡慕,武艳歌只是苦笑。
有盼头吗?当然没有!如果还是这样卖艺不卖身,她起码要再拼搏二十年。不是自己挣得钱太少,而是……当初卖身的时候要的太多,如今还回去就比登天难了。
“哎哟,墨爷可是稀客,快快快请进!墨爷看上哪个姑娘了,跟姑姑说说?”嬉笑声打乱了武艳歌的思绪,向下望去,楼下的男子好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