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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挤出一抹笑,说道:“既然侄儿媳妇有招婿的打算,我们也不便多说,过继一事等将来再说,侄儿媳妇既然定了今日启程,我看现如今天色也不晚,那便不要推后了。”果然这群老家伙见暂时捞不到好处,便急着赶他们走了。

陈娴雅自然不愿意族长们的愿望成真,便又在邵氏母亲身后小声说道:“母亲,咱们明日走也一样,妹妹的事却宜早点定下。”

邵氏本就想留下来先将这件事做实,好恶心这一群老东西,见陈娴雅也这样说,自然更加起劲,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道,“也不急在这一日,既然这件事已经提前给说了出来,为让大家安心,侄儿媳妇倒觉得不如趁今日族长老爷与各位族老都齐聚,干脆先开宗祠将淑姐儿的身份落实了,将来侄儿媳妇不在府中之时,也免得别人欺她是庶女身份。”

邵氏说罢拉起身旁早已呆若木鸡的陈淑雅,来到族长与族老们面前,双双跪下,大有族长与族老们不应允她便不起来的架势,陈娴雅见状也拉了娅姐儿上前跪下。

邵行止也从座位上起来,“各位老爷行行好,我大姐身子有病,可经不起这么跪,若她有个好歹,你们可得将逼死侄儿媳妇的责任给担起来,否则我邵家人可不依!再说了我姐姐又不是为别的,只为了将一名妾室生的丫头记在自己名下,没道理你们族里连这个都不允吧?

族长的脸色十分难看,族老们也深觉邵氏母女太可恶,这是逼着他们立刻便将陈淑雅记到邵氏名下。

到底还是族长的脑筋转得快一些,当着邵家人的面的确不好太过强硬,再说即便将陈淑雅记在了邵氏名下。将来他们也不是想招婿就能招婿的,他们不应着急,他们还有的是机会。

“侄儿媳妇快起来。记个名字而已,多大有事呢。你们准备一下,咱们现下就去开祠堂。”

族长与族老们带着三个小童拂袖而去,邵行止忙将邵氏几个扶起来,邵氏让宋妈妈去拿陈淑雅的庚贴,陈娴雅则拉着仍没回过神来的陈淑雅回秋霞院更衣。

碧月面含喜色,一个劲儿地将贵重的头饰往陈淑雅头上插,而陈淑雅则木头人一般任她摆布。

陈娴雅看到她们收拾得差不多,才开口对陈淑雅说道:“到现在还没有回神?”

陈淑雅嘴唇翕动。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姐姐,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陈娴雅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没有做梦,等一下你的名字上了族谱,你就是陈家的嫡二小姐,将来再也没有人敢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视你。然而这不是我要与你说的重点,你之所以成为嫡二小姐,一是因为你的孝顺,二是因为母亲需要你招婿入赘。继承陈家这所宅子。”

陈淑雅摇头又点头,眼睛里一片迷茫,陈娴雅揉揉额角。决定直接些,“那我用你听得懂的话再说一遍,如果你还是从前的小庶女,你再孝顺父亲别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但是如果你成了我母亲名下的嫡女,那么情形将完全不一样,你不用再担心低嫁,而且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强,能够抵挡来自族长他们的压力。你还可以招婿,成为这一大片宅子真正的主人。这也是我还你的一个人情。”

陈淑雅眼睛一亮,总算听懂了。“姐姐是说母亲将来会把这宅子给我?”

连一旁的碧月都替陈淑雅着急,想着这二小姐会不会是高兴傻了,连这都听不明白,忍不住说道:“大小姐的意思是陈家的祖宅不允许外卖,但只要二小姐将来坚持招婿入赘,那么二小姐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这宅子的主人。”

“可是婚姻之事,不都是父母作主的么?我哪有资格坚持什么。”陈淑雅道。

“当然有,母亲不打算过继儿子,已经当众向族长及族老们表示要让你招婿,那么这事便再无更改,但是如果你在还没有招婿之前便被族长等人陷害,导致你行差踏错,或者直接便送了命,那招婿什么的自然就是一纸空谈。”

“姐姐是说族长他们会……”陈淑雅脸色苍白地后退几步,缓缓地坐回榻上。

“我知道你并不笨,早晚会想明白谁才是真正为你好,我们离开后,你一个人在家免不了要与族长他们打交道,但是你一定要遇事多思,千万不要再像从前一样总是被人利用。母亲给你的银子如果不乱花,足够父亲与你两年的用度,如果母亲的身子见好,最迟明年春天我们便会回扬州,如果母亲的身子没有起色,两年后我自然会派人给你们送银子,平时多写信给母亲告诉她府里与族里的事,对你只有好处。”

陈淑雅默默点头,突然又觉得有些心酸,她在族长与族老们到来之前还在心里盼着邵氏母女赶紧滚蛋,如今身份突变,却突然感觉到可亲的族中长辈们也不那么可靠了。她将来真的能依靠族长他们么?他们真的会因为不让她招婿而陷害她么?

这些答案只能由她自己将来去寻找了。

陈娴雅嘱咐完了陈淑雅,心里也放下了一桩事,此后陈淑雅要选择过怎样的日子便看她自己了,是守着陈寿源做受人尊敬的陈二小姐,还是做被族长他们控制的傀儡全看她自己的了。

周显家的来带陈淑雅去祠堂后,陈娴雅突然想单独去见一见陈寿源,说不定下次回扬州就是来给他奔丧的。

陈寿源被安置在秋霞院宋姨太太曾经的卧房内,怕他受凉窗户与门都用厚厚的布帘围起来,随时都燃着两只暧炉,屋内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熏人欲呕。

婆子们缩着手坐在门口候命,见到陈娴雅到来,赶忙将门帘掀开,让屋内的气味变淡一些,直等了一刻钟,陈娴雅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屋子。

陈寿源头发雪白,眼窝深陷,身上干枯得只剩下一层皮,那只能动的手再也掐不了人,只能在床沿上无助地挠来挠去。

“父亲,”陈娴雅唤一声,陈寿源突兀地睁开眼,射出一道凶光,这目光曾将陈淑雅吓哭好几回,可惜对陈娴雅不管用,陈娴雅屏退下人,自己搬了只软凳在陈寿源目光能及的地方坐下。

“原本我是不想来与父亲单独辞别的,但这会儿母亲正在宗祠里给淑姐儿上族谱,我暂时能脱身一会儿,便决定再来看父亲一回。父亲,我想肯定没有人告诉你府里如今的情形,若父亲有兴趣,我便给父亲说一说如何?”

陈娴雅没有用女儿两个字,直接称我,让脑子还算清醒的陈寿源警觉起来,狠狠地盯着她,左手也不再乱挠。

“陈莫渝死了,这样的大事肯定是瞒不了父亲的,袁家讹去了陈家大部分家财或许父亲心中还暗暗高兴着。两位姨太太偷了母亲的私房不知去向,王福生也琉翠也反了水,不知父亲听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另外红颜与红如两个也拿了身契离府,据说回了京城,母亲与我,还有娅姐儿也将去京城,回不回扬州如今是未知。也有可能连给父亲送终都来不及了。父亲,你可不能怪我们!”

陈寿源的眼神更加凶狠,如果那目光能凝聚成刀,估计陈娴雅已经千疮百孔,

“父亲,看来你的心性已经变得坚强。若是时光倒流,我想父亲决不会为了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流掉的胎儿气得中风。对了,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个胎儿?是不是因为陈莫渝被毁了,父亲不得不另觅有希望的后人?但是父亲可知道陈莫渝身上为什么会长那些东西?”

陈寿源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响,那只干柴棒似的手直直地伸向陈娴雅,似乎想将陈娴雅一把捏死。

“父亲不要激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陈莫渝是被人害成那个样子的。至于那人为什么会害陈莫渝,以及害他的人是谁,父亲可以在剩下的岁月里慢慢地回忆,仔细计算一下父亲的一生之中到底做了多少恶,害了多少人,再挑选出那些最有可能报复父亲的人。有了这件事做,至少父亲将来不愁无聊了。”

陈寿源的眼角竟然瞪裂,溢出一丝丝鲜血,大张的嘴里流出的涎水湿透了胸前衣衫,左手更扭曲地伸着,情形十分可怖。

陈娴雅看着腐肉一般的陈寿源心里说不出是悲还是喜,刚才那一番发泄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复仇的喜悦与快感,反而有一股茫然从心底升起,再袭遍全身。

陈娴雅也不知是如何出的秋霞院,与水仙两个不知不觉地游荡到秋获院外。那株粗壮的玉兰树已经将光秃秃的枝桠伸出了墙头,就在半年之前,有位对美好爱情充满憧憬的深闺少女曾经爬到它身上,站在它粗壮的手臂上朝高墙外面张望。世人已经不再记得那位已经零落成尘的可怜少女,也不知这玉兰树还有没有保留她的一丝气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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