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古代愚昧大小姐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人了。到人家里做客喝茶竟然都不摘面纱。她以为自己是谁?长得还没她月儿好看,净知道摆谱。
容锦没想到喝个茶还能节外生枝。但她根本不屑和月儿说话,从三年前把人赶出绣庄,这个月儿对她来说就是个讨厌的陌生人而已。
她直接看向一直当透明人的方尺竹:“方状元,倒是不知道你府上连个小丫环都能代表状元府了。”
“你说谁丫环呢?!我是管事,管事!”月儿怒了,她最不能忍同样穿越而来自己却要靠着紫玉吃饭。原本能攀上容虞仲的话她就高枕无忧了,毕竟他不仅长得很合她胃口,那浑身气势一看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可是那个臭男人根本不给她任何近身的机会。
“月儿,闭嘴!”方尺竹以前就不喜这个月儿了,什么都不会全靠紫玉养着不说,竟然还挑三拣四不肯做紫玉的丫环。更可笑的是,这女人还暗中勾引过他!这下被容锦这个“恩师之女”点出来,让他脸辣辣的。
其实要不是因为紫玉,他早就把这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的女人赶出去了。可惜,紫玉似乎是念着同乡情意,一直对这月儿百般忍让,甚至她不愿当丫环,就给了她一个白拿钱不用做事的管事名头。这让方尺竹很无奈。
“尺竹哥?”月儿被方尺竹吼完,似乎很震惊,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紫玉又站出来给她台阶下,一把拉住正打算直接走人的容锦,安抚似地挽着她的胳膊柔声道:“好了,小姐、大哥,月儿年纪还小,说话难免年轻气盛一些。以后不会再犯的。”紫玉这时候倒是叫回容锦‘小姐’了。
魏尧为博美人欢心,自然是站在紫玉那边的:“对,紫玉姑娘说得对。月儿姑娘毕竟年纪小,方状元刚才那么严厉,确实有失君子风范。”最后还不忘怼方尺竹一句。
方尺竹对魏尧简直无语了。他不过吼自己家丫环一句,竟然就算有失君子之风了?为了在紫玉面前秀存在,这堂堂安国公府大少爷还真是脸都不要了,满嘴胡说八道。
想到这,方尺竹暗暗看了一眼容锦,发现这大小姐的样子倒是淡定,也不知道是根本没看出来魏尧对紫玉那点龌龊心思,还是根本不在乎这魏尧。
他冷笑一声,有心想给魏尧醒醒脑子。
“真是谢谢魏探花了,您可真是关心我们家……”见魏尧温雅的完美笑容突然裂了一下,方尺竹这才续道,“的丫环啊……”
“我不过是看不过你的态度这才说句公道话……”魏尧反驳。
眼看这两个男人又要“斗嘴”,紫玉无奈地扶额,又伸出空着的手捏了捏眉心,对这两个男人的‘幼稚’真是无语又好笑。但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为自己‘争嘴’,她的虚荣心还是膨胀起来。
眼神控制不住地看向身边的容锦,略带些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和优越感。
可惜,容锦根本没在乎这些人的‘表演’,她已经极度不耐烦了。完全不明白怎么一杯茶都能让这几个人没事找事地在这磨磨叽叽、浪费时间。尤其这些人里还有他们大殷状元和探花。真是,不知所谓。
“各位,你们要吵随你们,我真的必须告辞了。”容锦从紫玉温软的怀里强硬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招呼上小香要走。
月儿惊呼一声:“站住!他们争吵都是因你而起,容小姐你不道个歉就走,好意思吗?”
这下一直克制自己守礼的小香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个丫环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们小姐根本喝不惯这种浓茶,她肯给面子喝这一口,就算给你们面子了!还敢在这嚷嚷着要我们小姐道歉?你以为你有多大脸?!”
“哈,我有多大脸!?是,我不过一个小老百姓,不像容小姐有个丞相爹!但是就因为身份差距,你们就可以践踏别人的一番心意了吗?你知道这茶我们紫玉托人从滇地弄来有多麻烦多困难吗?容小姐来我们状元府做客,连面纱都不摘,就喝一口,什么态度!”
方尺竹在月儿又出声的时候就额角青筋暴起,不知道这月儿死咬着容锦不放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他虽然是状元,但容锦根本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不过月儿这第二句……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因此没再出声呵斥月儿。
“你?!真是强词夺理!我们小姐根本不想进来做什么客喝什么茶好吗?!是你们非要让我们小姐进来的。还有,难道你们的茶珍贵,我们小姐就一定要喝吗?什么逻辑!?”
“哼,不想喝早说啊,都答应了,现在又这么说,是不是太晚了?这是耍我们玩吗?”月儿冷哼一声,那样子,简直全天下都是她的理。
小香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个月儿绝对是她长这么大见过脸皮最厚、最自以为是的人!
还想继续跟她对骂,这时容锦按住了她的手,淡声道:“小香,跟无理取闹之人说理,纯粹是浪费时间。”
“你!”月儿瞪起眼睛。
“是,小姐说得对。”小香乐呵呵地答应一声。
“不行!你们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碍于容锦的身份,月儿嘴上说得再硬,但事实上还是不敢直接对上容锦的,因此一把抓住小香,打定主意就算胡搅蛮缠都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容锦终于被月儿这缠劲弄得怒气升腾。正要呵斥,这时从厅堂外的天井里,突然传来一个阴冷淡漠的声音:“小姐。”
所有人像被点了穴,一切话语、情绪戛然而止。他们齐齐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浑身裹着漆黑斗篷的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天井中央。
两个男人:他,他是什么时候站那的?
而全场所有女人:容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