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仲在马车外听了个大概,见到容锦这副样子,心突然一沉——她似乎对那个什么魏钊,很在意。
“小姐……”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哦哦,你要回绣庄了。那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带你去松鹤堂。”
容锦显然心思散乱,容虞仲默默咽回了想问的话,看着她消失在门内,这才转身走了。
晚饭,容正回来,容锦迫不及待地问了魏钊的事情。
“你问这个做什么?”容夫人呵斥容锦。容正的公事就连她都极少参与,因为或多或少可能影响他秉公办理。更可况容锦一个半大孩子,魏钊的事情与她没有多大干系。
“娘,我就是觉得魏钊不可能是绑架我们的幕后黑手。我是当事人之一,我有权利发表意见。”容锦端正表情,说得一本正经。
容正笑起来:“哈哈哈,我们锦儿说得对。这事情的确和你有关系,你有权知道。不过魏钊现在被收押并不是因为绑架案,还是他那桩人命官司。但是绑架案也在查,所以近日可能会召你和魏尧去大理寺问话,锦儿到时候莫怕。”
容正除了被要钱,别的时候对容锦宠溺地不得了。说完,惹了‘被打脸’的容夫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容大人哈哈一笑,反而因为容夫人的‘可爱’小表情心头一热。
“嗯嗯,爹爹放心,我不怕,我会好好配合的……”容锦听了容正的话,顿时正义感和责任心爆棚。但是她说着,她爹娘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容家夫妇嘴上应和着,暗地里则‘眉来眼去’,粉红泡泡淹没了他们的视听,所以也没听到容锦说要去看望魏钊的话。
……
第二天,容锦一大早就去了阮家看望阮珍珍,还把从别处医馆搜购来的名贵伤药全都带上。
阮珍珍今日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正靠在床头由她奶娘喂粥。容锦一来,阮珍珍很高兴,但是那个奶娘就对容锦没什么好脸色了,干巴巴地打过招呼,就继续喂粥,弄得容锦和阮珍珍都尴尬不已。
“珍珍,那你先吃饭,我去外面转转。”容锦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得到阮珍珍同意后就带着小香晃悠出去。等阮珍珍想起让人跟着她们伺候的时候,容锦主仆已经不见踪影。
阮家的风格和容家以及安国公府都不一样,是典型的武将之家。各处都装饰得大气简约,花花草草都很少见。但是有一个特点倒是和安国公府很像,那就是大。
于是容锦转着转着就迷路了。
“小姐,那好像有个阁楼,不如咱们上去看看,或许就知道怎么回去了。”阮家因为当家人不在,丫鬟下人都少了很多,转了半天连半个问路的人影都不见,幸好小香眼尖,看到了一处较高的阁楼。
容锦无法,这么迷路下去也不是办法,点点头,两人就上了那处阁楼。
这阁楼显然是观景用的。四面的窗户大开,有淡黄色的纱帘垂落于窗,清晨的微风拂动它们,别有一番柔美意境。容锦挺喜欢这里,也不急着找路了,沿着阁楼窗户一点点远望欣赏过去。这边能看到远处的巍峨青山和邻近的房屋,那边正对整个阮家,几条主路一清二楚,容锦和小香都不由傻笑起来,那么明确的直路,她们竟然都能‘玩失踪’。再走一面则是对着一条河,这条河容锦略有耳闻,好像也是殷都一条重要吃水河,水质的确清澈无比,看着赏心悦目。
“不知那边是什么?”小香迫不及待地跑到最后一面的窗户旁,边捞起纱帘,边笑着回头对容锦说话,结果等容锦过来看清这一面的‘风景’,两人都哑了嗓子说不出话。
因为这一面的‘风光’实在令人脸红尴尬。
阁楼四面只有这一面种了好些高大树木,但是斑驳的树荫间,赫然能看到一处精致的小庭院,那小庭院真的不大,但是鹅软石铺路,木制灯台散布一个,有袅袅水雾氤氲期间,原来那庭院竟是一处温泉池。
此时那池水里,若隐若现地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呀!”小香惊呼一声,赶紧拉着容锦转身躲避,但她自己却往那里多看了好几眼。温泉里的人这时突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吓得小香赶紧扔下纱帘,这才脸红心跳地和容锦说话:“小姐,我觉得我要瞎了!”
“不不不,咱们什么都没看见。”容锦强调,事实上她的确没看见,刚注意到那人就被小香扳过身。
“珍珍可能等急了,咱们快走吧。”
小香脑子里还是刚才不由自主看见的画面,鼻子有些热热的。她恍惚地点点头,跟着容锦下楼梯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跤。
“小姐,你说那是谁家?”因为那尴尬的意外‘景象’,两人都很沉默。小香却突然问了一个她真的极其好奇的问题,“小姐阮家的人知不知道……”
“可能……是瑞王府。”容锦看到那些漂亮雅致的木制灯台上都有一个精美的图案,好像就是瑞王府的标志。第二问题她没有回答,说阮家人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还特意植了树木,应该就是为了遮挡起来。
但她还是挺奇怪的,这遮挡地并不严实啊,那边竟然还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冒这种被‘偷看’的风险泡温泉。
……
阮珍珍已经吃完了饭,但是她又在喝药了。
不过这姑娘真挺坚强,喝药甚至不用劝,一口干完一碗,看得容锦佩服不已。
“怎么样,逛了多远,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特别简陋?”阮珍珍玩笑一句。
“怎么会,你们家很漂亮,干净利落。就是太大了,我们都转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容锦不好意思说出那尴尬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转而问道:“珍珍,真的对不起,不小心伤了你。不过你昨天是来找我的吗?”这也是今日容锦来阮家的一个原因,她要弄清楚昨日意外的整个过程,才好为自己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