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雷一把抱住了锤柄,却给锤上余力带得扑倒在数个军汉中,只听得惨叫声起,有四、五个军汉给压得筋断骨折。
石三姑却挥刀便要向赵翼杀去。
伊飞一把拉住了她,急道:“石姊姊,先冲出去再说!”
这时哑婆婆挥动另一只八卦紫金锤,向最近一处包围冲去,那处军汉十有六、七给聋公公一声大吼吼得手中盾牌、挠钩、弓箭掉落在地,这时见哑婆婆杀到,心中大怯。
哑婆婆当先开路,抡起大锤,一番猛砸,顿时将一群军汉砸得丢盔弃甲,丢开手中盾牌、挠钩、弓箭,逃在一边,那处包围立时空出了一个大缺口。
伊飞拉了石三姑,从缺口冲出,那聋公公身法好快,已到了缺口之外。
贺英喝道:“放箭!”
官军箭如雨下,向四人攒射,此时四人周围,尚有许多给打倒或未及躲开的军士,都给自已人乱箭射成了刺猬!
哑婆婆那面盆大的八卦紫金锤舞开,便如席面一般,将许多箭枝搅得粉碎,聋公公嘴里胡胡的叫着,一手提起一个军汉,左右舞动,挡开箭枝,伊飞手中桐油纸伞转动,护住自已和石三姑,官军的弓箭,没一只能突破他纸伞的防御的。
四人身法好快,不一刻已透出重围,身后的弓箭稀落了不少,四人已奔入了片片军汉居住的帐篷群中。
夜空中流矢乱飞,许多军人或打着火把,或执着刀枪剑戟,便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纷纷呼喝着“快拿奸细!”,“捉刺客!”
伊飞忽的停住,向一处帐篷疾驰而去。
他瞬时间便跃回来,跟上了聋公哑婆石三姑的队伍。
他这时两手各提了一个人,正是大麻子蒋奇和皮祖贵。
原来混乱中伊飞眼尖,见皮祖贵和蒋奇正象两只老鼠,要钻入一个帐篷,他心头大喜,急使开“灵猿踏枝”的绝顶轻功,向二人疾扑而去。
皮祖贵和蒋奇哪是伊飞对手,一个照面间便给伊飞扼住脉门,提了回来。
他们奔行了半盏茶间,遥见辕门在望,忽听得背后喊声大震,弓箭又密集了起来,想是官军大队再度追到,这时前头马蹄声骤起,一彪骑兵手挥马刀,气势汹汹的向四人杀了过来。
哑婆婆一锤击出,顿时将领头的校尉连人带马,砸了个稀巴烂。
她连着三锤,连着砸翻了三骑,人马的尸骸,便将营中狭窄的道路堵塞了,后面的骑兵收缰不及,连着撞翻了十多骑,一时间马队乱成一团。
石三姑挥动双刀,已斩了数人,那聋公公使开“大摔碑”手法,将马上骑兵一个个提起远远摔了开去。
四人夺得四匹健马,向辕门冲去。
哑婆婆单锤开路,官军无有敢撄其锋者,杀开一条血路,四骑已到了辕门边上,火光下只见辕门口已拦下鹿砦拒马,哑婆婆将八卦紫金锤脱手甩出,“砰”的一声大响,将“飞鹰军”辕门打塌了半边,四人跃马而过,驰入了黑夜之中。
四骑在山道间奔行了二、三十里路,听得后面没有官军追来,石三姑领头策马进了一处隐秘的峡谷,这里是她新开辟的营地,早有几个“桃花寨”的女兵,将他们迎进了一处宽大隐蔽的石洞。
在奔行途中,石三姑和伊飞说了自他去贺英大营后的事情:原来二更时分,李忠和樊雷率了数百精锐官军向她们原先躲藏的山洞发起了偷袭,石三姑虽有防备,调了“花字营”数十名女兵前来巡守,此时却寡不敌众,石三姑和荣黍离虽身有箭伤、毒伤,也只能拼死御敌,两人仗着手中“夺情剑”和绣绒宝刀锋利无比,杀伤了许多官军,只是荣黍离毒伤厉害,运不得真气,两人眼看难以久撑。那时李忠、樊雷亲自上阵冲击,正危机间,聋公公和哑婆婆神兵天降,三下五除二,打得李忠、樊雷落花流水,众官军伤了许多,发一声喊,逃散了无数,却将李忠、樊雷制住了带路,到贺英大营来接应伊飞,夺取解药。
这聋公哑婆,据说原是石三姑父亲石天义故友,因受了石天义天大的恩惠,自愿贬身为奴,在石家终身为仆。石天义死后,聋公哑婆便效忠石三姑,石三姑也不以二人为奴仆,安排在小村养老,颐养天年。没料到今日他们两人及时赶到,大发神威,这才使石三姑姑嫂二人,逃得此劫。
石三姑却不知二人,有如此惊人业艺,大约她出生以来,活到三十多岁,就从没见到二人出手,这二老只是浑浑噩噩,如普通乡农般在乡下养鸡养鸭、耕田织布、劝桑话麻。
伊飞暗想:“人不可貌相”,草莽之中,不知潜伏有多少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异人。”
四人进到洞中,见荣黍离正盘膝运功,想来暂时无事,都暂且放下了心。
伊飞将蒋奇和皮祖贵提到一边,扔到地上,喝道:“两个狗贼,快还我伊雪妹妹来!”
蒋奇抚摸着断臂,叫道:“你要杀便杀,你那妹妹,俺可不知是谁抢去了!”
伊飞道:“那日不是你等抢了我伊雪妹妹出了祠堂么?我寻了一夜,只见你们几个倒在地上,以为死透了,伊雪妹子却不知去向!”
蒋奇想了想道:“那夜俺逃出那什么祠堂时,只因腿脚不便,落后了皮家兄弟一刻,只得听着他们马蹄声响,打马胡乱追赶,看看将要追上时,忽的眼前一道影子一闪,俺给人一鞭打下马去,接着昏倒在乱草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伊飞红着眼向皮祖贵逼视过来,皮祖贵眨巴眨巴一对鼠眼,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可怜模样,伸手打了自已几个耳刮子,叫道:“伊少侠,俺皮祖贵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抱走少侠的妹子!”
“快说,你将我伊雪妹子拐哪儿去了!是不是弄到‘离魂教’去了!伊雪妹妹出了半点事,老子把你们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