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变故,会成为压力,会成为动力,会成为诱惑。看见了太多人的人在绝望,在盲从,在焦虑。傅铭阳此人会是个例外吗?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
苏青璃没有马上对老狐狸的疑问作出回应。中京城皇族公卿的新生代力量中,能让苏天弃刮目想看的屈指可数,傅铭阳绝对要在其中。他这个和凤铉鸣有些相似,光看表面做派是很难把握的。而且,狐狸不相信傅家的惨事,能压垮此人。
傅心宁的死很有问题。狐狸甚至觉得,在这场大戏中,对于傅家,端平帝其实只想要了傅家家主的命,其他人他并不在意。这事看磐鸯宫的傅宁烟,就能看出端儿,她至今毫发无损。
小狐狸的爪子,轻拍窗台,妖目内眼波流动。就这样,一老一少,连人伴着逐渐西斜的日光相对无语。啪,苏青璃的手终于停在了窗台的木基上。果然,自己还是嫩了点,老狐狸都想不出来的事情,她一时半晌肯定没戏的。
“老祖宗,我也不知道。但此人做事绝对不会无矢而惊弦,更加不会成为谁谁的孤臣。他自小就很明白,做事和干活的区别。有所求的才叫做事,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肯定是想去求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利益所在。不过,他既然入了您的法眼,我看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狐狸的话让苏天弃一笑,自家丫头还是老脾气,不喜欢动脑子,懒!他看着桌面的酒杯,真是老了喽,这才喝了几杯就有了些倦意。
“不是老夫想去踩他这颗雷,而是不久之后你或许要和他对上了。”苏天弃感到今天自己有些奇怪,他想继续喝酒,但又觉得不能再喝了,喝与不喝竟让他有些失神。踌躇不断的感觉,他心里升起了奇异的思绪。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根本不是傅铭阳的问题。妖族凡族,这一场大乱过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人物要冒出来?老狐狸终于觉得,中京城的舞台上烟云四起,再也不是凤天玄和自己平分天下的时代了。
“他干嘛要惹我,呵呵,老祖宗,你的话有点奇怪。你是在关心太华阁的那数十位凡族老学究,这不像你以往的风格。我现在还不想再次和那个老混蛋开战。他到处落子,傅铭阳就是个例子,太子真是输的不冤。不知道我安素宫内,有没有他的棋子。若果有,我就要在去西陆之前,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揪出来。”
“璃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西陆,我劝你明年开春以后才动身。”小狐狸为什么回去西陆,苏天弃没问。能让自家千里狐远赴边疆的,家里除了苏观容以外,应该没别人了。
谁料,苏青璃咯咯的轻笑数声,苏天弃一愣,难道猜错了!
“老祖宗,容容的事我不担心,西陆那帮子妖魔鬼怪自会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来。您...您刚才是不是有话没说完,我到底为什么要和傅铭阳对上?”狐狸说到这里,心中一动,她铺捉到一丝女子的哭声从遥远的前院传了出来。那是一位孩子的母亲,宁富巷中的厮杀,苏天弃带了两个人回府。自从红岚剑认主回归后,即墨秋池就昏迷不醒。他的一部分魂魄缺失了,和红岚剑的剑灵融合在一起。小狐狸当日就洗练了红岚剑意,可即墨秋池的魂念已经没了意识,找不出来了。这孩子身上的秘密有点多,以苏天弃的医术也无能为力。无论妖凡,神魂的构成都是三魂七魄,可他很奇怪比常人多出了两魂两魄。如果再加上离开他神海,融合进红岚剑内的一魂五魄,这孩子居然有两个人的神魂。
小狐狸能听到的声音,老狐狸岂能听不到。他开口道:“那孩子对你有恩,如果不是他,红岚剑是出不了世的。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盘五在傅铭阳手上。我说看不透他想干什么,不是单单指太华阁的事情,而是他将盘五定成了叛逆。这样一来,里面的道道就很不简单了,璃儿你会怎么想?”
“叛逆!他到底要干什么,傅铭阳是在和端平表忠心吗?您这么一说,我也觉着有些奇怪。或许其他人都认为傅铭阳现在就是端平的一条狗,是个孤臣。把家里人全卖了,圆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我不信,他肯定有问题。”狐狸回身来到了苏天弃对面,她饿了,但坐下后却没看桌面的残羹。
“璃儿,你有没有听过琼花会这个组织。我说的可不是南海四剑中的那朵琼花!”老狐狸的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寒芒。苏青璃看到,心中警钟长鸣,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她听说过,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的嘴里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不对,不是从自己父亲嘴里听说的,那是从哪里?狐狸仰面,遥远的记忆翻开,找到了,这个名字是从外祖父程文宣嘴里听到的。
“程家,外祖父....”小狐狸妖目精亮,心头却阴云飘起。琼花会,这是一个能与道门比一比历史底蕴的组织。不是说早就消失了吗?在青木神萝族建立的道天神朝时期,就没了音信,老祖宗怎会在此时提起它来?
嗯,苏天弃点头。如果天下四国中,民间还有什么实力是让这位老人心神惮忌的,那就非琼花会莫属。在凡族悠远的历史之中,道门出世,琼花入世。琼花会的影子一直都在,端平帝和苏天弃能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其实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俩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琼花会。只要是妖族,没有不恨琼花会的。因为这个组织是凡族民间最最保守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们手上沾满了妖族的鲜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