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别过头，看着律摇枫，眯眯笑道：“你说摇枫，这些杀戮的罪过，应该算在谁的身上呢？”
律摇枫的反应明显要比端木璇好太多了，就算是看到了巫月妖的剑气纵横后的场面，他的脸上却简直就像是贴了一层面具，还是那种笑容，一变不变。
律摇枫笑着，回答着：“不应该算到月妖的头上。”
端木璇点点头，笑道：“那，你认为应该算到谁的头上？”
律摇枫道：“谁惹起来的事情，就算到谁的头上。”
端木璇笑得更厉害：“那么，你觉得算在谁的头上比较合适呢？”
话说到这个时候，律摇枫却皱起了眉头，敛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叹出了一口气。
“算在谁的头上，其实都是不合适的……”
端木璇“唔”了一声，考虑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每一个人的性命，都不是能说算到谁的头上的……”
律摇枫依然看着那个战场，转瞬又笑了起来：“是啊……生命总是最好的，哪一个人也担不起……如果是真的要算到谁的头上，那，就找一个头大一些的吧……”
端木璇道：“那么，你，我，月妖，我们三个人，其实头都不算很大。”
律摇枫笑着：“自然是。”
端木璇道：“那岂不是很让人感到轻松的？”
律摇枫道：“确实是应该感到轻松的。”
端木璇道：“不知道怎么，我总觉，这件事情其实真的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安排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还没有全部做完。”
律摇枫道：“那不是最好的结局了么？安排的事情没用上就已经解决了问题，岂不是更好？”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我安排的没用上，而是对于这件事情是根本用不上……所以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还是不对，弄得我心里很紧张。”
律摇枫转过头，看着端木璇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
于是律摇枫的笑意更浓了：“哦哦？呵呵呵，你的这句话，是给谁说的？又是要说给谁听呢？”
端木璇笑着，确实没有紧张的感觉，回答律摇枫：“自然是给你说的，当然也是给你听得啊……”
律摇枫轻轻“哦？”了一声。
端木璇笑着：“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的……”
律摇枫顺着端木璇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远处天上巫月妖和云天的对阵，而是一座房舍的屋顶上的一处隐蔽的阴影处。
可能阴影处确实特别隐蔽，就算是正常人仔细看，其实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但是律摇枫专修的，是暗器……
想练这样的专修，没有过于常人的眼睛又怎么可能？
于是他看到了，阴影中，其实还有两个阴影。
是两个人！而且按照端木璇的说法，这两个人，好像是友非敌。
只是律摇枫很疑惑，于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着两个人，是你安插的？”
端木璇眯起了眼睛，具体说应该是闭上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是我们一直忘记的两个人……也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
律摇枫这次，却是瞪大了眼睛：“是她们两个？”
端木璇失笑：“是她们三个……”
律摇枫嘴角扯了扯，半天才说出话来：“回去之后，我定教训她一番……”
端木璇“哈哈”大笑：“莫不说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你舍得教训么？”
律摇枫：“……”
端木璇补了一句：“哈哈……只是，回去之后，可不能像一前一样看待自己身边的小妮子了呢！”
律摇枫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女孩子的心，怎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一点，端木璇知道，但是没注意。
这一点，律摇枫以前不知道，也可能到了现在，仍然不知道。
……
端木烨轻摇着折扇，看着桌子上第一次极其顽强地发起进攻的文王，觉得很好笑。
文寒山皱眉看着满脸笑意的端木烨：“为什么发笑？”
端木烨转头看向文寒山，笑道：“文王都没有这么问，寒山为什么这么心急呢？”
文寒山道：“因为，这也正是文王要问的问题，只是我替他问出来而已。”
端木烨再次转头，看向文王：“是这样？”
文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上，却一点也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意思。
端木烨无奈叹道：“哎……你们两个，有什么时候这么心有灵犀了呢？”
文寒山也笑了起来：“并没有。”
端木烨道：“没有？”
文寒山道：“只是你这次笑得确实很贱罢了。”
端木烨无语，看着文寒山：“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发笑呢？”
文寒山：“难道，仅仅是因为你弟弟发现了那两个人吗？”
端木烨：“自然不是。”
文寒山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端木烨笑着说道：“我只是在想，我比他们其实大不了几岁……像我们这样的晚辈都在想女孩子这些事情，寒山你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文王不由失笑，笑得很厉害，但是却也没有说话。
冷红月和陆玖也掩着嘴，没有说话。
这一次，文寒山真的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半天，文寒山才看着端木烨，叹口气，无奈道：“所以我说，你的笑容确实好贱……”
端木烨：“……”
于是，几人的对话，又一次简短地结束了。
端木烨和文王还在下棋，已经下了两个时辰。
当真是棋逢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