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舰娘,遇到呵护自己的提督,结识了温柔大方的秘书舰这本来是两件快乐的事情。只是此刻翔鹤的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肩膀上的毯子似乎还带着提督的气息,只是不远处的湖边那激烈拥吻着的一对模糊身影却让这种气息也带上了些许嘲弄的意味。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最幸运的、原来眼前的景象才是他所想要的蜜月旅行、原来自己至始至终抓住的那一点点幻想终究也只是幻想而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翔鹤喃喃自语着将头埋进了双臂在桌上围住的小世界里,在那里不用担心提督会看到,在那里她可以尽情的哭泣。
眼泪流了下来,黑暗中翔鹤又想起了孙文为自己做的种种事情,从最初的相见一直到后来的点点滴滴,一切与提督相处的记忆都慢慢涌了上来。
自己也曾是幸运的那一个吧?翔鹤想着脑中回忆起了初见时的那副画面,从噩梦中醒来的自己躺在提督的怀中,他半跪在礁石滩上,抱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靠坐在他的腿上。那时不知道为何,翔鹤就认准了他,就像是命运一样,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五航战——翔鹤。啊啦?这位就是提督吗?希望能在各种地方都帮上您。”从那时起她就记住了那个味道,仿佛是安神香一样温暖的、带着一点点特别气味的味道。
“怀抱”翔鹤喃喃自语着右手背过去想要像记忆中那样抓住孙文的手,可结果却只是那条带着自己身体温度的毯子。“难道都是假的吗?提督。”
那边孙文和列克星敦的身影消失在了树下的草丛中,翔鹤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她的难过却没有更胜一筹,反而因为刚才的哭泣和记忆中那份被回忆起的幸福而平复了许多。孙文是她的提督,列克星敦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太太,或许只有他们在一起的二人时间才算是蜜月旅行吧?
“如果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给我那些犹豫不决的温柔?”翔鹤收回了目光,她的脸上垂着泪嘴角却带起了笑容。服装店的的橘小姐帮她换衣服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吧?可她说犹豫不决的那个人却不是提督而是自己。
那是翔鹤最珍重的记忆之一就算是淹没于大海或者化身为深海都不会忘却吧?提督温暖的手掌,他看着自己时那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还有那条裙子。
“我才是犹豫不决的那一个吗?”翔鹤抚摸着脸颊,泪痕被她轻轻地抹去,随后她站了起来,就这么在窗边脱掉了浴衣换上了挂在一边的那条裙子。
孙文喜欢那样的她,所以翔鹤才喜欢穿成那样,不然的话或许她会像一个旧时代的居家女子一样,全心全意扑在自己提督的事物上吧?就像以前那样,做完了所有事情,直到提督失踪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申请改造,忘了那枚象征着一切的誓约之戒。
就算了换了一个海域,就算是提督变得如此主动之后,对翔鹤来说进展依旧没有,就算是得到了戒指,看到提督忙碌的时候,她也就会忘了自己的事情,眼中心中都是提督的身影。
“或许不是不在意自己的事情,而是像瑞鹤说的那样,我就是懦弱和犹豫不决的差劲舰娘吧?”翔鹤喃喃自语着坐回了靠窗的座位上,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可能是已经看不到那激情的一幕,所以幽冷的夜色给了她更多安静思考的空间。
或许就像瑞鹤说的那样,要是在港区的那一天,穿着睡衣的自己没有柔顺的陪着他吃那顿咖喱,而是将他按倒在厨房的冰箱或是客厅的沙发上向他求婚的话,或许是被提督拒绝后重新再来,或许是被他倾心地接受……不论是怎样的结果,今天的这一幕都不会发生在她眼前了吧?
翔鹤虽然一直都告诉自己懦弱并不是逃避的理由。但是真的当她面对着就如同自己的一切的孙文时,直面失败的那种痛楚,那种难以轻描淡写抹去的滋味。她不想也不敢再尝试一次了!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运吧?缠绕着不幸却像傻瓜一样的追求着幸福。”翔鹤又叹息了一声,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跟自己的提督索要些什么,只是提督对她的好让她忍不住会去幻想那些,渐渐的连本心都得寸进尺起来。
或许连翔鹤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列克星敦和孙文的事情而感到难过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我早就知道的,镇守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太太和他总会第一个走到一起,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喃喃自语着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毫无形象地抬着手用胳膊揉了揉眼睛,翔鹤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不去想花园里那细声细气的逼婚,不去想摇动裙摆时孙文对着自己的笑容,不去想厨房里低着头鬼使神差说出的那句“主人”……
记忆中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那天,结束了例行演习之后的翔鹤一个人走到了港区中央广场却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的提督。
他坐在水池边东张西望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窘迫,但在看到了自己的时候他却露出了笑容,那记忆中少有的参考笑容。她快步走了上去问候了她的提督,而她的提督竟然也一下子认出了曾经都不怎么见面、而且还经过了舰装改造的自己。
她分不清记忆中的谈话哪些是她的幻想,哪些又是真真实。她只是清晰地记得他的温和、他的亲切、还有他咀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夸奖自己厨艺的样子……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自己仿佛身在梦中,那个不再冷冰冰的提督,让她不愿意再从这种梦境中醒来。所以之后才有了现在所有这些奢望和幻想的萌发。
“或许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吧?”翔鹤像是流干了眼泪,桌子上湿了一片,可她却没有让自己身上那件像是崭新一样的裙子染到丝毫。穿着裙子又找到了边上的玻璃前,“提督你喜欢这样的翔鹤吗?”她喃喃自语着摆动了一下裙摆,脸上又露出了微笑,“不用骗我的提督,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所以不要再用那些事情来骗自己知道吗?翔鹤!”她也不知道是在对孙文说的,还是对镜中的自己说的,只是那温婉的笑容却更盛了,就像是那是双手捧着碗看着自己的提督帮自己盛咖喱的时候一样。
站了一会儿,翔鹤重新换上了浴衣将裙装挂在了衣架上后坐回了原位。她的提督有时候木讷迟钝,有时候却又非常细心,翔鹤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扰到他和列克星敦的蜜月之旅,所以才会如此。擦干净咯桌子上的痕迹、将毯子披在身上的她却再也找不回刚才那种甜蜜的笑容了,所以只好将脸重新埋进了手臂中,静静地睡去。
……
“翔鹤醒醒,洗把脸准备吃早餐了。”孙文轻声地呼唤让翔鹤醒了过来,昨夜有些失眠再加上趴着睡觉确实不怎么舒服,所以一早上起来的她像是有些低血压一样甚至连孙文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瑞鹤,姐姐没睡好,饿了自己去冰箱里找东西吃好不好?”一边大大咧咧地挠着头发,翔鹤也没管只有右边一半还挂在肩膀上的衣领,踩着拖鞋就准备往往外走却正看到一脸笑意的孙文,“提督?你回来啦?”
“我一直都在啊!”孙文心虚的回了一句,随后伸手帮走到面前的翔鹤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浴衣又说道,“早上在外面吃,东西我都弄好了洗把脸就来吧。”说完他就离开了,昨天陪了列克星敦大半夜,现在自己那个心满意足的太太还在车厢里补着美容觉,所以对于翔鹤没来由的一句梦话孙文也是心虚的不得了。
在临近湖边的小营地里,孙文刚把煎蛋和淋上了重油的面包准备好,穿着那身他送的长裙的翔鹤就出现了。
“提督早,刚才有点没睡着,抱歉了,”翔鹤的笑容还是柔柔弱弱的,显得很有亲和力,她说着在孙文的邀请下自然的拢了拢裙摆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孙文炸那些铝条,一边咀嚼着手里的早点。
孙文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放着香炸铝条的小盘子走到了翔鹤的身边坐了下来,“我的手艺怎么样?”他问着翔鹤找上透露着轻松的笑意。
“提督您的手艺从来都很好。”翔鹤应和着,随后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只是提督您自己怎么不吃?”说着她也放下了面包想要站起来,“要是觉得累的话做饭的事情就先给我好了。”显然她又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孙文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翔鹤也没有拒绝,他很喜欢这样的翔鹤,就像他喜欢什么都向着自己的黎塞留一样,这种被人爱护的感觉永远都不会觉得腻,“翔鹤,有你在真好啊,要是离开了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会的,提督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翔鹤你呀就是太没有自我了,不过有时候我也觉得这样也很好啊!”孙文说着想起了翔鹤红着脸在服装店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吗?”翔鹤听到了孙文的话后一下子僵在了原地,片刻后她才回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孙文,带着柔顺的笑意点点头,“是啊,这样就很好了。”
“为了与您在一起,哪怕夺走我的全部也无妨。因为,还有您在。您,即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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