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昨夜被花姐逃脱之后,大头菜和那两个大块头打手瘫倒在翠红楼门口,大头菜的那些手下全是胆小鼠辈,深怕自己也吸入毒粉,无人敢上前救人。
大头菜顶着他那张被花姐揍完肿得像猪头般的脸,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却也不忘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还不过来扶老子。”
“大哥,大哥这毒粉实在厉害。你看,不然等这空气中的毒粉都散干净了,我们再,我们再过去。”其中一个手下喏喏地说道。
“等你妈的等,老子快要疼死啦。”大头菜吼道。
“让开,快让开,让我来!”此时大头菜那些饭桶手下里倒是出了一个贼眉鼠眼,一脸精明的小弟。
他的年纪看上去约莫也就七八岁,此刻也不知他从何处拖来了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水桶,里面装满了水,在他吃力的移动中,桶里的水不停地荡出来。没人知道他要干嘛,全部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他也不需要这些人帮手,在他眼里他们着实蠢钝如猪。
“哗啦~”只见他把水桶拖到大头菜面前,一把推翻水桶,用水把大头菜和两个大块头从头浇到尾,淋了个透心凉。
“你妈,找死呢。”大头菜怒道。
贼眉鼠眼的小弟此刻立刻露出媚羡地神情:“大哥,我看这毒粉用水浇一浇就不会四处飘了,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说着朝着大头菜那些目瞪口呆的其他手下说:“还不快过来,扶老大去看大夫!”
终于大头菜和那两个大块头打手在七手八脚的搀扶下寻到城里的医馆去。
折腾了半宿大头菜总算是解了身上毒粉的毒,只是脸上这伤也着实不轻,消肿止痛还需时日。他咬牙切齿扬言要把花姐碎尸万段!
刚刚用水克制毒粉的那个小弟此刻又凑到大头菜跟前,满脸堆笑,小声又媚羡地说道:“老大,你尽管好好休息。这小丫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容我带几个兄弟去她那个破庙把他们一锅端了。”
大头菜微微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小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陈三儿。”
“那群只知道吃的废物呢?”
“我打发回贺家外室武行去了,我看太多人在这里也着实不便。”
“一会儿去告诉那群废物,今夜这件事最好不要被贺公子知道。”
“小的明白。”
“然后带上他们去破庙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抓来。”
陈三儿领命,双手抱拳向大头菜躬身说道:“手下这就去办。”
这大头菜自从被贺公子收入自家外室的武行之内,倒是学起了一些假把式,飘得很,自以为在云都城内也算一号人物。
此次算计花姐的计划也是他想出来的。
那日他不小心听到了贺公子的狐朋狗友向贺公子诉苦说自己着了一个女乞儿的道,那些做生意里暗度陈仓的事就这么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至于现在全城都在抵制他家的货。
于是大头菜便自告奋勇献上翠红楼之计,引花姐前来,并在众人面前诋毁羞辱她,打算把她修理一顿之后扔给翠红楼的老鸨,让她当完乞儿做娼妓,一生轻贱。
只是没想到这歹毒的计策出师不利,反倒把自己的脸折腾成了猪头模样!这口气实在没有办法咽下去,只是此刻他也确实不便再四处寻仇。他见这个叫陈三儿的小弟还算是机灵,便把这抓花姐的事交予他去办了。
花姐一心记挂着破庙内的那些乞儿们,从山洞出来后,便顺着溪流边的小道向山下赶去。
快到破庙时,她伏低身子,让自己隐在足有半个成人高的荒草丛里,慢慢向破庙靠近。还未来到破庙后门,花姐便听到破庙大殿前传来一阵哭声。
花姐心急如焚,自己还是拖累了他们。她快速潜入破庙后堂,悄悄探出头往大殿上瞅。
映入她眼脸的是她照顾的那群可怜的小乞儿们全身伤痕抱头蹲在大殿角落,瑟瑟发抖,哭声一片。
而在空旷的殿前放着一把破旧的太师椅,坐在椅子上的却不是大头菜。
椅子上这个人贼眉鼠眼,倒三角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精光,他的后面站着一群大头菜的手下。
花姐在大头菜的那群乌合之众里见过此人,打过几次交道,留有印象,权因此人小小年纪长相就给人奸险恶毒之感。
他得意地靠在椅子上,而他的面前正压着一个八岁大的男乞儿。
阿青!花姐差点叫出声来。
这个叫阿青的乞儿瘦弱皙白。
做乞儿的哪个不瘦弱,倒是这白到透亮的真的很少见。
花姐常说阿青是久病成白!一个月三十天里二十五天阿青都是病着的,因此花姐也多照顾他一分。
此刻阿青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颤抖着嘴唇,嘴角挂着还未干的血迹。左肩处被捅了一个血窟窿,,整件破旧的衣衫全都染满了鲜血。
“还不说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到底躲哪里去了。我数三下,要是还没听到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给你的右肩膀再捅个洞。”陈三儿晃着手上滴着血的匕首,鄙夷地说道。
花姐红了双眼,双手握着迷药粉,抬脚就要冲出去。
却见银光一闪,陈三儿手中的那把匕首瞬间飞了出去,直直插向大殿柱子,匕首刀身没入柱体,只剩刀柄留在柱外。
陈三儿骤然变了脸色,起身皱眉看了看自己刚刚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一条鲜血从手腕上流了下来。
这是被内力所震。
他警觉地看向殿外,心中一口恶气,却强行忍住:“不知是哪位朋友,真是好身手。”
“哼!在我飞云山的地界居然有人行如此恶事!”一句娇俏的年轻女子声音石破天惊般从天而降。
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只见天上寒光一闪,三个御剑而来的仙门弟子收了自己的神剑降到殿前。
两个年轻的少年郎,着淡金色衣袍,袖口衣领压着金线,质地轻盈,随风而动,头上束着简易的发冠。站定后立即查看了阿青的伤口,并把阿青扶到殿内靠着柱子坐下,给他上药。
而同行的少女面若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头上轻轻挽了个小髻,穿着和少年同样质地的淡金色衣裙。
想来刚刚说话的便是这位少女。
只见她背着双手踱到陈三儿面前:“小小年纪,手段够歹毒啊。”
陈三儿看这三位御剑而来,心中早已吓得不轻,再听她言语,便断定这几位定是飞云阁的内门弟子,立马腿软跪地求饶:“女侠,仙女,仙子,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是受人,受人胁迫来办的这个事。”说着便不住磕头,脑门上顿时起了血包。而他带来的那些小弟们也立马跪地使劲磕头。
飞云阁的这位妙龄少女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也确实不便再对这些半大孩子出手,便喝道:“都给我滚吧!以后再看到你们为非作歹,定不轻饶。”
陈三儿一群人像是得了大赦,连滚带爬冲出破庙。
躲在后堂的花姐也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内心翻江倒海!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飞云阁少女对着花姐藏身的地方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