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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宁一阑的话,万事以装死为先。
周身力气一收,整件亵衣便像泄气的皮球一般,颓然的倒在地上。
下一瞬,门帘便开了,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顾意的眼前,应诺也随之走了进来。
而顾意则开启了装死模式,心里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瞎了,你看不到我——”
但是这样一件雪白的东西掉到地方,怎么可能不吸引人的注意。
应诺进营帐后,一眼就看到她了。
他小跑几步,到顾意的跟前停下,一把将她捞到怀里。
仔细打量她一番后,他喃喃自语:“主子怎么把这种随身衣物到处乱扔呢?待会我拿去洗了吧。”
顾意心里一个激灵,今天的应诺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呢?
麻烦赶紧把她放下,然后退出去,谢谢。
不好意思,应诺表示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抱着顾意,忍不住在房里多瞄了几眼,突然,他的目光便停在了书桌上。
遵从内心,走到了桌边,低头看着桌上那堆写得奇丑无比的字,他脸上尽是疑惑的神态。
“谁写的字这么丑?”
顾意差点没忍住,欲跳起来把他暴揍一顿。
你说谁的字丑了,就连宁一阑都没说过她字写得不好看,她还不愿意给他看呢。
但是,该关注的焦点应诺可是一点都没有错过,他心里暗想:“除了他和应许之外,基本上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他的营帐,就连靠近一点点都不可以,更何况应许那家伙,没事也不会跑进来。”
这字是谁的?这很值得在意。
想起最近宁一阑的怪异,应诺越发怀疑他偷藏了一个人,装作不经意的在帐内左瞧右瞧,欲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应诺,在看什么?”
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把应诺吓得手一松,顾意的身子便往下掉去。
那手的主人,伸出空闲的那一只手,不慌不忙的把顾意接住,塞到自己怀里后,他说:“应诺,你在看什么?”
应诺转过身来,对上脸色不太好看的宁一阑,他回:“主子,没看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往桌上瞟了一眼,宁一阑说:“今天不是全军大操练吗?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经他这么一提,应诺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对宁一阑说:“是的是的,我本来打算来提醒一下主子,没想到主子比我记得还清呢,应诺这就去。”
往帐帘外跑了数步,似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应诺又折返回来,指着宁一阑手上的亵衣,说:“主子,把这个给我吧,我拿去洗。”
宁一阑垂眸看了一眼顾意之后,他说:“不给。”须臾,他又补充道:“你还不快滚。”
虽然不知道宁一阑肚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的意思,应诺还是识相的滚了。
待着营帐里又剩下他们两人时,宁一阑才把顾意掏了出来。
对比刚才,宁一阑的声音柔上数分,他说:“怎么起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这贪睡鬼得睡到日上三竿。”
不就比他晚了一小会儿吗?
怎么就得了个贪睡鬼的称呼?
顾意不满的扭了几下。
宁一阑说:“知道了,你起得最早。”他坐在椅子上,把顾意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问:“今天我要去阅兵,你要跟我一块去吗?还是你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但是我跟你说,这里很危险的,看,刚刚你又差点被应诺拐走了。”
最危险的难道不是你吗?她心里想着。
但是顾意我可是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我最喜欢跟危险的你待着的了。
更何况,傻子都选择跟你去啊,这里啥都没有,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得无聊得长出几百个蘑菇吗?
顾意飞身扑到他的怀里,用行为来说明了自己的选择。
对于她的选择,宁一阑内心是挺满意的。
他语带戏谑的说:“小东西,这么黏我的吗?”
不是这里条件不佳,谁愿意黏你呢?她心里暗诽。
伸手把顾意收入自己的袖中,宁一阑便迈着大步往外面走去。
藏在袖里的顾意,目光能够穿透宁一阑的衣袖,因此,外面的景色她还是一览无遗的。
没什么好看的,要不就是营帐,要不就是士兵,而且还看不到脸。
周身突然一震,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就是这混蛋施展轻力时,那种可怕的感觉吗?!
顾意跟着他一路往高处飞去,不过很快的,他就落在了楼台之上,应诺和应许的中间。
十二神人属于暗处里的人,因此,这些场合并不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瞰视下方,地上是一排又一排整齐有列,望不到尽头的士兵们,看到宁一阑的身影后,前面的人大喊一声:“跪!”
语音刚落,前面的人便齐刷刷的跪下,接着的是如波浪形似的一路往后跪去。
顾意跟他一块站在这种的高度,看着下面这样的阵容。
心里不禁赞叹自己所抱的粗大腿。
宁一阑,不错,给我长脸了。
一旁的应许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问:“主子,要开始了吗?”
宁一阑伸手进自己的袖里,不动声息的摸了几下顾意,随后,他微微颔首,说:“开始吧。”
“是的。”
一道令符从应许的指间往军队的方向飞去,一路上,菱形形状的令符不断放大,到了军队上空时,大小已经足以把全军覆盖。
“下!”耳边传来应许有力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那令符迅速从天空落下,从上而下的把下面所有的人都覆盖着。
那道符身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幻”字,代表的是幻符,顾名思义,被该符覆盖的人都会视自身情况,产生出不同的幻境。
望着下面各人的表现,虽说大部分都是不动如山,但还有少数在那里大笑大闹,还有些到处乱挥着手上的兵器。
“记下那些失常的人的名字,回去再给他们安排一套特定的训练。”
应许应道:“明白。”
应诺没想到,今天练的居然是他们的意志。
没办法,军队的操练主权都在应许身上,他不知道是非常正常的,就像你问应许,宁一阑每晚几点睡觉,他定是不知道的。
“有点不妥,”宁一阑突然说道。
应诺凑上前去,问:“主子,有什么不妥?”
宁一阑指着远处的一个人,可能是主仆同心,应诺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骤眼一看,那人就像普普通通的站着,跟一些不被幻境所扰的士兵一般无异。
宁一阑缓缓的说:“他根本没有入阵。”
顾意不明所以的盯着宁一阑,她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没入阵就没入啊,有什么好惊讶的,她心想。
但是,从应许和应诺猛然睁大的双眼,她还是看出点不寻常来。
或许事情没有她想像中这么简单。
似是怕顾意不明白,宁一阑突然说:“这符是以魔力滙集而成,就是为了军队训练而研制的,换句话来说,只能对体内法力源泉是魔力的人才有用处,那人既然没有入阵,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仙界的人。”
应诺和应许有点疑惑,主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他们都明白啊。
这是在跟谁说?
没有解答他们的问题,宁一阑腾身而起,身影似箭般往那人的方向飞去。
那人微微抬起头来,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宁一阑的身影跟他只有五丈之距时,他脚上使力,往空中跃去。
他先发制人,纯粹的仙力自掌间而去,往宁一阑的方向击去。
宁一阑飞快调整自我,于此同时,他伸出手来,泛着光的掌心,隔空接了他的一掌。
一股强大的气流自二人身边猛然涌出,震得顾意耳膜生痛,嗡嗡的叫个不停。
无意间,顾意看到了那人的身影被宁一阑的真气弹开,如断线风筝般掉到地上。
本以为那人会是什么狠角色,没想到,才刚出场就死了。
真弱呢。
这是来搞笑的吗?
眼角同时看到自远方而来的应家两兄弟,可是,眨了一眼后,就没看到应诺的人了。
不过,她也顾不上别人的情况,经刚刚那么一闹,她觉得自己也快不行了。
宁一阑发现了她的异状,悄悄的往她身上输着真气。
还算你有点良心。
随着宁一阑力量的输入,顾意也感觉到比刚才好多了,只不过头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但是,应许说了一句话,让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主子,你袖里放的是亵......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