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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问了一句,似乎很执着于她的答案。
“嗯,不问。”
“不问你可能会后悔,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做了什么连承认都不敢。”
女孩听后,柔软娇小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僵硬了下,但依然摇头,“我确定不问,也不会后悔。”
他和方经纶之间唯一有交集且会大动干戈的人就是童沁,如果问题出在了童沁身上,那只有可能是他之前在童沁受伤后,落井下石的踢开她,而引来的不满。
至于他们怎么表达的不满,她并不感兴趣,也与她无关,那毕竟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
况且,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的……
她在脑海里想了几秒钟,才出现前夫这两个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不想插进去。
男人眸光一暗,他有的时候觉得这个女孩心思重,城府很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得到。
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其实不过是对她不在乎的人,才会有那么重的城府和防备,对于她在乎的人,她从来都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去相处和看待,也不会妄加怀疑揣测。
可能打算跟她玩一玩的男人,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好骗,随便说什么就信什么。
但其实不过是她完全相信一个人时,而给别人造成的假象和错觉。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用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很聪明,不会增加自己的痛苦,也不会给别人找痛苦。
“你不问我也会说。”男人深暗的眸光收回来,声音很快就消散在夜风中,“处理好你爸爸的葬礼和肖氏姐妹后,找个时间,我会跟你解释这件事情。”
她接连失去双亲,如果再告诉她这件事情,他怕她的情绪会受不了。
不想那么快告诉她,有他的私心在,当然也是在顾着她的情绪。
不管昨晚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终归是他对不起她。
女孩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语调,“好啊,如果你坚持的话。”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肚子里的小算盘和小心机,他还是能猜出来一些的。
刚刚会说那么多不想听的话,其实也有一种试探的成分在,也或许是等着他先坦白,说出那句不管她问不问,他都会说的话。
可能是他的反常和粗暴,还有之后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了一些猜测。
也有可能是他和方经纶突然大动干戈,让她醍醐灌顶,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但她又不想主动的去探个究竟。
一是她需要做个心理准备,二是她很想听一回爸爸的话,尽她所能的,把握住他。
总之这个女孩,更多的时候像是谜,有的时候也像是雾。
当然,更像是风,让人看不见,也抓不着,但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会过分,但又拿捏的到位。
让人想抗拒,却又抗拒不了。
受伤的手上满是疼痛,风雪吹过,将染透的纱布吹得冰凉,贴在他温热的手上,更是疼痛麻木到锥心刺骨。
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下,长腿始终迈着沉稳的阔步,朝着那座被灯光打得迷离璀璨的家属楼走去。
……
到了房间,他抱着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开灯。”
女孩伸出手,按下电灯的开光。
空间乍亮,橘黄色的光线漫射下来,铺陈在两人的身上,仿佛瞬间就赶走了风雪夹杂在身上的寒意。
男人迈开长腿走到窗边,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转身去拉窗帘。
刚刚太惊慌,又震惊于看到完全不一样,又陌生危险的他,一直都没怎么缓过神来,现在那些迟钝的神经又敏感了回来,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了他手上被血染透的纱布,甚至正从伤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她几乎是赤着脚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手,纱布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尤其惊心可怖,“你的手不想要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刚刚还抱我回来?”
“今晚想在这睡,还是回去?“
女孩没回答,咬紧唇,堵着气反问道,“你刚刚对方经纶拳打脚踢的,现在又血流成河,还有精神和体力开车吗?”
小陈被他支走了,下雪天路况不好,她的车技也不好,根本不敢上道,只能他亲自开车回去。
男人想抽回手,女孩没让,“别动,我看看。”
她利落的将他手上的纱布拆掉,在看到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那就是要在这睡了?”
说着话,男人又试着往回抽自己的手,女孩没松手,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神色很淡,也很沉默。
因为身高差,他必须弯腰低头,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尤其她赤着脚,还低着头,男人就必须将腰弯的更低。
“只是伤口崩开出了点血,没事的,嗯?”
女孩点头,松开他的手,没再管他,“如果你还有精神和体力开车的话,我想回去睡。”
她认床,又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在陌生的环境恐怕再难入睡。
“好!”
女孩套上高跟鞋,拿着包就往出走。
男人伸手扣住她纤细嫩白的手腕,“等等我,一起走。”
“不想跟你一起走。”
她手臂一甩,想要挣脱,却被他攥住,狠狠的拉进了他的怀里。
“不是要一路到白头吗?”
“现在就算跟鬼去白头,也不想跟你。”
男人低低的笑,胸腔跟着震动,女孩微微挣扎,却被他控制的牢牢的,动弹不得。
他没受伤的那只大手,在她的腰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慰的哄着,“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是傅青山的部下开的车,是乔漫让他给傅青山打电话从军区大院的执勤部调来的。
到了医院,还是昨晚入夜的那名女医生,看到纪云深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眉头几乎蹙死。
“手筋彻底断了,需要马上局部麻醉,进行手术缝合。”
男人轻声嗯了一下,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有脸上的黯淡和苍白,留下了失血过多的证据。
乔漫点点头,眸光里的水雾迅速蔓延,轻轻漾着,“那会不会影响手的灵敏度?”
“多少会有些影响。”
女医生双手插兜,用着极其专业的角度说道,“手掌是被利器刺穿,昨晚你们来的时候,手掌上的掌筋只连着一点,现在呢,本来缝合的伤口,在击打什么物体后强行崩开,掌筋遭受到第二次伤害,也就是说彻底断了,肯定不会有昨晚就医时恢复的好,也不会有没受伤之前的灵敏,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造成手握不成拳,当然,也就握不住任何东西。”
乔漫听后,握着手包的指尖都颤了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用着专业的角度解释完,女医生礼貌的朝两人笑笑,去做术前准备。
乔漫背对着纪云深坐着的方向,女医生离开后,急诊室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几秒后,男人长臂一伸,将女孩揽过来,放置在自己的双腿上。
女孩完全没有反抗,顺着男人的力度就跌坐在了他苍劲有力,肌肉紧实的双腿上,依然是刚刚背对着的角度,男人只能看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廓,和线条优美的后颈线。
受伤的那只手刚刚女医生给简单的包扎过,此时已经被鲜血染透,猩红一片,他垂在身侧,又往后背了背,躲着她。
看她乖巧的坐在他腿上,几乎一动没动,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男人便将环抱在她腰上的手抬起,拇指和十指攥住她尖细的下颌,转过来的时候,那上面已经泪流满面,甚至顺着她漂亮的脸蛋流到了他的掌心。
他凑过去,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别哭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嗯?”
女孩眉眼不动,忍痛抽回攥在他手里的下颌,别过头没说话,无声的掉泪。
男人微微叹息了一声,身体贴紧她娇小的后背,“漫漫,你再哭,信不信我能让你更心疼?”
“随便。”
女孩抬手随便抹掉脸上的泪,赌气着要站起身,男人伸手一拉,女孩又跌了回来,“别哭了,我最不会哄哭的女人。”
“你的潜台词应该是,最不会哄哭哭啼啼的女人吧?”
男人被女孩怼的哑口无言,半天没说上来话。
女医生准备好术前工作,回来时就瞧见了这一幕。
女孩娇小的身影几乎整个跌进男人宽大的身躯里,哭的梨花带雨,男人一脸疼惜又无奈的低声哄着,一只铁臂横在女孩的身前,大手垂在女孩的腰身侧面,偶尔会配合语调放肆的揉捏几下,占有意味十足,又带着难以言说的黏腻和亲密。
是那种陷入爱情里,最自然,也是最甜蜜的状态。
女孩听到女医生踩着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脚步声,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就要站起身,男人的手臂用了力度,轮廓分明的英俊容颜旁若无人的凑过来,贴着她带着湿意的漂亮脸蛋,有种要把刚刚受到的无奈报复回去的意思。
女医生还没有谈过恋爱,看到这一幕扎心的转过身,“术前准备已经做好了,如果可以,现在就可以进去进行手术缝合了。”
“好,我知道了,医生。”
男人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依然没有放开女孩的意思。
女孩精致的眉眼动了动,抬起高跟鞋就朝他的腿上踹过去,虽然不痛不痒,男人还是放开了手。
可能是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本就苍白,所以演起来被她踹的咬紧牙关的样子很像。
起初乔漫并没理,见他脸色苍白,眉眼覆上一层疼痛难忍的色调,鬓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赶紧蹲低身子,看着已经弯腰,将脸埋在支肘撑在双腿的双臂上的男人。
她推了推他,声音蔓延出丝丝缕缕的颤抖,“纪云深,你怎么样?”
男人没动,不时从唇齿间传来极其痛苦却又压抑的闷哼声,似乎疼的很厉害。
她伸手去扒男人的裤管,准备查看一下,却被恶作剧的男人拉过来,一双大手捧住了她的脸,她随着他双手的力度扬起脸,随后男人低头凑过来,密不透风的吻住了她。
而且是以她跪在地上,他坐在椅子上,那种极其困难的姿势。
这种姿势,她必须完全仰着头,如果不是男人的一只大手挪过去托住,她怕是现在已经因为缺氧,或者腿麻而跌坐在地上了。
他的吻依然不算温柔,但又不算粗暴,介于不轻不重之间,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的掠夺和肆虐,完全抵抗不了。
吻了很久,久到乔漫马上要因为这个吻而昏过去时,纪云深才放开她。
女孩攥着男人身前的衬衫,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人都是眩晕的,身体也软的不像话。
男人的眼睛里盛着点点星光,在深黑的眼底,影影绰绰的散开,还带着点逞凶过后的欲色,和满足,伸手捞起女孩,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缓着。
女孩环住男人的颈项,闭着眼睛,头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喘着,脸上带着亲密过后的深粉色,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够的颜色。
女医生在手术室里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还没见两人来,正要抬脚回去找,就听见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高高大大的男人牵着娇娇小小的女孩走进来,脑子里一时词穷,只想到了天生一对。
上天在创造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时,一定会创造出一个同样优秀美丽的女人来配,他们大概就是如此。
雪还在下,洋洋洒洒纷纷扬扬,又是一个大风降温的天,凉意逼人。
可有情人的夜晚,却是甜蜜又火热的。
……
凌晨三点,林城星河高档公寓。
林嫣自从和傅青山在医院签完离婚协议后,就搬回了结婚前居住的单身公寓里。
因为地势高,又靠着海,站在五米挑高的落地窗往外眺望,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林城的灯火,和那被夜色染成了浓稠深蓝又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嫣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公寓,窝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头偏枕在弯曲的双膝上面,看向窗外漫天的风雪出神。
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妇产科医生满面笑容的对她说,“林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五周了。”
翻了翻桌面上关于她的病历,妇产科医生继续说道,“也许年轻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别人等了五年或者十年都可能都等不到自然孕育,需要经过人工排卵取卵受精那些痛苦,而且可能还不止一次,才有可能怀孕,而你却是自然孕育,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至少是我从事临床医学工作以来,遇到的屈指可数的个例之一。”
那些喜悦祝福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甚至有那么几秒钟,会让她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的体质弱,子宫寒,宫壁又薄,能够怀孕确实是个奇迹。
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很有可能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或者说,生下来就不会有疼爱他的爸爸,也没有和睦恩爱的家庭环境。
既然这样,是不是就不该留下他?
思绪烦乱,孤独丛生,好像不过瞬间,窗外涌进来的昏暗光线和深夜的寂寥就将她团团围住。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放在玻璃几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才将那些孤独寂寥驱散,拉回她模糊又遥远的神思。
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她凉凉漫漫的看过去,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深夜的陌生电话,被她自动的就归类为骚扰电话,也没打算接,奈何对面的人很有耐心,打了一遍又一遍,吵得她头更疼了。
接起来的时候,她一向温柔娇软的声音里掺杂了几丝入骨的凉意,“凌晨三点,你最好有什么事。”
对面的保镖听到林嫣的话,忍不住的缩了缩肩膀,灰头土脸的说道,“大大……大小姐,傅傅傅……先生来了。”
可能是觉得保镖说话颤颤巍巍听着难受,傅青山抽过保镖手里的手机,贴近耳边,用着一贯低沉缓慢的语调说道,“嫣儿,是我。”
几天没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听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墙壁上的复古挂钟,声音淡淡凉凉,几乎毫无温度,“傅先生,现在是凌晨三点,你急着离婚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离天亮不过还剩几个小时,你不会连这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了吧?”
傅青山的声音在夜风中,更加的缥缈淡漠,沙哑性感,透过无线电波传来,还带着那么点雅痞,“让他们放行,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抱歉,如果是离婚事宜,请你直接联系我的律师,他会全权代表我。”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干净葱白的手指,“当然,如果傅先生是专程来叙旧的,那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嫣儿。”
傅青山精致干净的眉目漫上一层浓稠的暗色调,一双深黑的眸子望向散着昏暗光线的五米挑高公寓客厅,“离婚协议还没有生效,法律上我还是你的丈夫。”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的离婚证没下来,你就有权利在想见我的时候,随意的见我,而我却不能有任何的拒绝?傅少是刚睡醒,脑袋不清明,还是喝酒了,想酒壮怂人胆,挑战一下我会不会开第五枪第六枪?”
她声音里的笑意不变,下了沙发,一双嫩白细滑的小脚套上白色的棉拖鞋,走到巨型的落地窗前,看向站在公寓院落里的一众保镖,和那个永远都鹤立鸡群,风度翩翩的男人。
“我有暴力倾向的这个精神评估报告,就算错手杀了你,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她伸手,将玻璃窗上的模糊霜雾擦掉,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不过我觉得当初是我逼你娶了我,又隐瞒了我年少时被人jian--污的事情,让你丢了面子和男人的尊严,而你呢,也用一场婚轰轰烈烈的婚内出轨,给尽了我羞辱,我们也算扯平了,互不相欠。”
“所以,如果你识相点,就别再来招惹我,听懂了吗?”
公寓的院落里,有着草坪灯,园林景观灯,地灯,和高杆装饰灯,各色灯光交织混合出大片大片的斑驳的光影,落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最深浓的夜里,那颗耀眼到明媚的星光。只看一眼,便觉得是上苍的恩赐。
在看清女孩站在落地窗边的小身影后,一向深沉淡漠的男人,几乎嘶吼出声,“你们几个都他妈给我转过去,不准看。”
十几名保镖愣愣的收回视线,赶紧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男人握着纤薄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一双深邃如海又浓黑如夜的眸子扫向窗子里的女孩。
她穿着吊带睡裙,即便离得远,也能够看到她胸前那片白得晃眼的皮肤,顶着一张精致到完美的天仙脸,再配上她天生的波浪长发,看起来明明应该就只有极致的性感,可却还有着不自知的天真,和十几岁小女孩卖弄妩媚的清纯。
让人不敢碰触,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碰触。
就像是纹在胸口的刺青,根本洗不掉。
男人伸手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语调浅淡,却没有温度,“你在保镖面前,每天就是这个鬼样子,吊带睡裙,酥胸半露?”
“有问题?”
女孩撩了撩肩头的波浪长发,又往窗边站了点,娇小的身影在窗玻璃上映的更加清晰,除了上半身的风景,还有下面的那双美腿,纤细笔直,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腿玩年系列。
“林嫣,适可而止。”
林嫣又背过身,睡衣的后面是一个弧形,深凹露到腰背部,虽然有头发遮掩,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那线条纤细的美背,“哟,我亲爱的傅师长,傅长官,这四个字好像是我应该送给你的,你是脸皮厚的像城墙,还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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