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这个上诉号名义上是金哥在管理,实际上是混世魔王图巴图的天下。本来大家经过不停换号,经过与之相对应的法律诉讼流程走到这里,心态、性情都已经调整到一个会保护自己,会应对各类事情,会与各色人物打交道的自如状态。由于图巴图的到来,给这个号室带来巨大的恐惧。现在大家怕的不是受欺负而是受牵连,因为,到这个号室的人都是抱着减轻刑罚或者能免除刑罚的侥幸心态来的,目标都很一致,上诉减刑上诉翻案。
肖楚隐隐觉得,警官把这个图巴图安排到这个号室来,是针对自己来的。太巧,实在太巧。金哥分析能改判,进来个混世魔王有可能会坏事,好几个年轻人,偏偏让自己服侍他,总觉得这是个阴谋。本来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应对上诉的事上,现在只能用在小心服侍这个图巴图的身上,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其实,肖楚还是很幼稚,人家不给改判,根本用不着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只一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量刑合适,就可以驳回了。
图巴图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体格健壮又无所事事,就不停没事找事。先是检查卫生,地没擦干净,厕所有臭味,货品架上的物品摆放不整齐,号室里不许单独放被褥,必须全部打到一起。十三个人没有办法,只能把手头的事都放下,按他的旨意做,整个号室里没有人敢说话,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其它就是大家忙忙碌碌干活的声响。干完一边检查不合格,再干一遍,还检查不合格,直接用脚踹干活的人。人啊真是奇怪,四肢自由的人,被带着手镣脚镣不自由的人驱使的团团转,打打骂骂居然没有一个敢反抗的。
在高压淫威下,活都干完了。大家累的满头大汗,午饭时间也到了,只有这一会是轻松自由的。大家抓紧时间享受,吃完饭接着睡午觉。下午起来又折腾大家,这次折腾是新花样,由于这个图巴图特别喜欢烟,首先教大家叫出正确的名称,图巴图:“你们都给我记住,今后不管是在看守所还是在监狱里,都要叫烟瑁,烟瑁是全中国我们这一类人在我们该待的地方的特别称谓,记住啦吗?”十三个人:“记住啦,烟瑁。”图巴图:“对,烟瑁。烟瑁这个东西,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监狱,都是违禁品。反过来,我们这些人,也就是犯人,对烟瑁的依赖性极大,如果没有烟瑁,我们就没法快乐地生活,也没法继续生存下去。所以,烟瑁是我们这一类人的精神支柱,保护烟瑁就是保护我们的未来,就是保护我们的希望,烟瑁是我们的希望,烟瑁是我们唯一可以寄托的依赖。再反过来,我们要经常和这些警察,玩猫抓耗子的游戏,他们会不停地搜查我们,我们要不停地变换方式,让他们找不到,即使找到,也只是我们故意放水几只给他们,以示安慰,让他们有成就感,能交差。我说的话大家明白了没有?”很多人都喜欢抽烟,所以,烟瑁这事,大家都感兴趣,所以众口一致的高声道:“明白了,都是图哥为我们好,都是图哥为我们着想。”图巴图听这话高兴,很是得意的又说:“我感觉到了,是大家的真心话。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玩玩烟瑁游戏,你们十三个人,分出五个来扮成警察,分出七个来藏烟瑁,肖楚跟着我观摩检查。”有一个小伙子问:“图哥,拿什么做烟瑁?”图巴图:“先用卫生纸做,卷成和烟瑁差不多粗细就成。”刚说完,大家都拿出卫生纸卷烟瑁。一会就卷了很多。图巴图:“做警察的五个人站到大板上面对墙站着,其它的七个人开始藏烟瑁。”图巴图说完,出来五个人到大板上,都贴到墙上爬着,其它的七个人按照自己的方法开始藏烟瑁,什么地方藏的都有。
十几分钟后,差不多都藏好了。图巴图:“警察同志,搜查,一定认真搜。五个人从大板上下来,有搜人的,有搜地面上的鞋的,有搜被垛的,有搜货架的,有搜厕所的,大部分都给搜出来的,藏袜子里了,藏裤衩子里的,藏被垛里的,藏方面面袋子里的,藏厕所拖把布里的,都一一被搜出来。图巴图:“大家看,我和肖楚看到的地方,警察都能搜出来。有没有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藏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只有我藏的地方没有搜到。”图巴图:“你是藏到哪里了?”中年人走过来,到水池边上,把一个洗洁精瓶子打开,把里面装的水全部倒出来,倒过来在台上不停磕,一会磕出来一个用线扎好的塑料包,把上面的线全部拆下来,把塑料包一层层剥开,里面是无根假烟瑁,最底下还有一个小石头。”大家都看惊呆了,图巴图非常满意的说:“大家看,只有这个方法最好,现在,把你们的烟瑁全部拿出来,都用塑料纸五根一组五根一组,全部扎好,不要忘了下面放一个小石头。肖楚,你把号室里所有的洗洁精瓶子,用过的没用过的全部集中到一起,先把洗洁精倒到脸盆里,等烟瑁放进去,在把洗净精装好。记住,在厕所里做,那里摄像头看不见。”
为了大家好的事,大家都真心的积极,说干就干,一个多小时,全部完成。最后图巴图一个一个全部检查完,让肖楚把这一堆瓶子,归回到原位,原来是哪里的还放到哪里。肖楚按照旨意,把瓶子一一分给原来的主人,放到原位。烟瑁忙完了,今天第一次让图巴图这么高兴,图巴图也让大家高兴:“从现在起,大家自己管自己,该干嘛干嘛,只要不惹我生气就行。”全号室的人都高兴兴奋,终于不紧张了,很多人好几天没有打牌了,今天终于可以释放一下。两块板上支起四个牌局,都不用在顾忌什么,快乐了玩着。
事情就这么巧,刚刚把烟瑁藏好,刚刚开始逍遥快活,七八个武警带着两条警犬就来搜查违禁品,主要是烟瑁、金属和火。很久没开的阳台门也自动打开。武警命令所有人把上衣全部脱光,上到大板上面向墙,把腿叉开,双手向上展开贴到墙上,武警开始一个一个搜身,搜完人,让所有人不准动,又带着警犬到阳台搜查,阳台上主要是大家买的食品,全部用方便面箱子装着,武警一顿精细的搜查,全部打开翻一遍,让二条警犬也闻一边,什么也没搜到,又回到号室,还是不罢休,把所有人又赶到阳台,在号室里继续搜。大板上的被垛全部给打开,二块大板全部扔满了被褥,物品架上每一个格子都仔细搜过,厕所也没放过,物品架下的几个方便面箱子也没放过,最后还把走道里的臭鞋全部搜一遍,一无所获。门口的警官看着笑,还不停用手指着图巴图,图巴图怕出事,忙转过身,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其实管号室的警官也明白,只是不知道这帮犯人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骗过武警,还能骗过警犬。
武警走后,大家都高兴,尽管把号室给翻得乱七八糟,大家还是掩饰不住兴奋,快乐的收拾东西。金哥:“先收拾阳台,待会又要锁门。”图巴图:“对,听金哥的,先收拾阳台。”大家又跑到阳台,乘机再拿一些吃的东西放到里面。外面收拾完了,大家还不想进来,图巴图也来到阳台说:“好久没有见太阳了,别着急回去,等关门的时候,再进去吧。大家开始在阳台打闹,斗鸡的,相互给头上套个东西,让大家打的,玩的开心,突然听到关门的声音,大家一个个往里面快速进,但还是把几个人包括图巴图给留在了阳台,大铁门自动锁上了。其他人都着急,图巴图:“急什么急?不让进去好啊,看到没有?上面的这个钢筋笼子焊的并不牢实,我用手一板就能掰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咋逃出去。”一个年龄大的说:“图哥,千万不要干这事,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外面有武警把守,都是高墙铁丝网,往哪跑?被抓住还要加刑。”图巴图冷笑一声,上去又把这个说话的踹一脚说:“你咋这么怂啊?一点胆都没有犯什么罪?你他妈的别惹老子生气。”刚才说话的这个知道惹到图巴图了,更加像狗一样爬过来,哭丧着脸说:“图哥,千万不要生气,都是小的不好。”说完自顾自扇自己嘴巴,越是这样,图巴图越是瞧不起他,上去照胸口踹一脚骂道:“滚,滚一边去。”这个被踢的人又像狗一样爬到后面去。一会在号子里的金哥的一下请求下,阳台大铁门又缓缓打开,这几个人快速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