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岑淡然地开口,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何事?”
皇帝诧异,丞相最近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药了,不发一言,有点反常。
不行,等下找谢纪谈一下话吧,知道一下他到底搞什么鬼?
“回陛下,前段时间京城郊外有盗匪频繁出没,四处骚扰百姓,抢夺财物,杀人越货。若任由盗贼做大,必定危及国家社稷,还请陛下定夺此事。”
王岑凛然正气,中气十足地道。
盗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才说?
“盗贼?既然如此,谁去处理此事?”
皇帝有点疑惑,盗贼?
王岑淡定的看了一下谢纪,又转向陛下,说:“谢纪贵为一国之相,京城治安是他的职责,此事盗贼横行,丞相又怎能置之度外呢?”
此话一出,谢纪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怎么他这是躺着也躺枪啊,为什么朝会都跟他划不开关系。记忆中的原身也没这么多的破事啊,怎么他一来就屁事特别多。
“太傅此言差矣,京城的治安归衡阳令管,盗贼自然是由他来处理,丞相事务繁多,不能分心。”
因为京城名为衡阳,而掌管京城治安的官员便称衡阳令。
陈简看见王岑又把目标转向谢纪,这次可不能让他如愿,盗贼,那么危险的事,处理好了没有益处,处理不好丞相的威信便落了一大截了。
谢纪在记忆中得知,好像是有这么一些盗贼,这些盗贼在山寨上占山为王,连官兵都收拾不了他。其实并不是官兵不是那些盗匪的对手,而是因为不值得,为了对付那么点的盗贼,兴师动众的,平白浪费了许多力气,久而久之,就任由盗贼做大了,因此在这次的事件中爆发出来。
这些盗贼能够在朝堂上说,肯定不是一般的盗贼,一般的官兵还真不够对付,而衡阳令手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与盗匪对抗,这也难怪让盗匪逍遥法外。
与这些盗匪对抗,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还有危险,那些盗匪可是危险分子,要是拼命起来,可要损失惨重。
记忆中衡阳令郑石好像是有在朝堂上提起,不过好像被原身给压下去了,原身才不管什么盗贼,他只看是不是对自己有利。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
现在旧事重提,由王岑的口中提出,那就不得忽视了,并且,盗贼在京城晃哒,这还得了,要是连小小的盗贼都收拾不了,朝廷的颜面何在?
“衡阳令,这盗贼是什么回事?你作为朝廷命官,就任由盗贼在这京城横行?”
陛下有点愠怒,盗贼,什么时候盗贼可以在皇城中嚣张了?这是不是在说他治国无方?
郑石出列立马下跪说,看向谢纪,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却被陈简眼神,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头,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不过却让郑石背后发凉。
他这个衡阳令当着还真是憋屈,当着跟狗一样,既要符合丞相的意思,又不能得罪王岑,更不能得罪陛下,这让他两头为难,不,是三头为难。
陈简这样警告他,不该说的别乱说,要是牵扯到谢纪的话,你这个衡阳令还能不能当下去便是个未知数。
这让他怎么说,明明就是丞相压下去的,可是他可不敢得罪丞相,尽管他名声不好,可是他有丞相的身份就够了。
也只能这样了。
郑石咬咬牙,狠心下来便说:“陛下,是臣失职,让盗贼逍遥法外,还请陛下治罪。”
无论什么样,他都是有罪的,还不如这样把罪名全部拦在自己身上,起码不得罪谢纪。
“失职,你是失职,太失职了,朕把京城治安托付给你,你却给朕这样一个报答。那盗匪就在京城耀武扬威的,你却一言不发,任凭那盗匪做大,好毁了这个朝堂吗?你就这么辜负朕的信任吗?”
陛下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前所未有,他今天心情特别不顺,居然猜不出谢纪想要做什么,他不好对谢纪发怒,就冲着这个衡阳令发怒了。
任凭谁都明白这次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陛下息怒,臣不敢有此意,臣这就去解决此事,保证给陛下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郑石一直磕头,并把头磕流血了,但还是没有停下,对于他来说,现在是让陛下息怒最重要。
谢纪一脸懵逼,不痛吗?
这里真的太危险了,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变成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了,这陛下,真是喜怒无常啊,看来电视剧中说的真是有几番真实,每一次上朝都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真危险。
看来古代最危险的职业就是朝堂官员,早上可能还颇受宠爱,晚上就可能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不愧为最危险的职业。
这样想想,谢纪冷汗直流,还是早点摆脱奸臣这个名声为好。
“不用了,事已至此,朕现在可不敢再将京城治安交给你。”
陛下安静下来,淡淡开头。
随着陛下一说,郑石的脸色变差了,陛下,这是不给我机会是吗?
郑石还欲再开口,陛下又淡淡开口:“既然你无法治理好京城,那这个衡阳令也就不要当了,将郑石削官为民,好好检讨。”
郑石愣住了,他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居然一句话就从天上掉回地上,人生的起起落落真是吓死了啊。
郑石一副落魄的样子,眼神无神,不知所措。
谢纪从记忆中得知,这个郑石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凡事都用中庸之法来行事。不过这人很悲催,经常被两方为难,搞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在谢纪看来,他是满朝文武中为数不多的有自己底线的人,他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去害人害己,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但是他也不会制止其他人伤天害理,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心中想往上爬,但是却很怂,连贪污受贿都怂的不敢干,这次罢官,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难怪他失神落魄。
不过谢纪可不会帮他,毕竟他连自己的事都搞不懂,还能管别人什么事?
一个郑石的罢官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朝议还是继续,这件事情还没解决。
“陛下,衡阳令一位既已空缺,不知下位谁可受次重托?”
王岑眼睛一亮,衡阳令这个位置,他已经觊觎许久,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了。
“朕自有打算,等科举结束后再谈论此事。”
陛下淡淡的开口,他就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衡阳令一个位置。
“陛下英明。”
王岑看陛下这样子,心里微微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他本来就对衡阳令没多少打算的。现在更是绝了他的心了。
“那盗贼此事,便交给丞相,丞相,可有意见?”
陛下想,朕还治不了你,你让朕猜不透,朕就让你倒霉。
“啊……”
谢纪没想到真的是交给他,盗贼,想想要跟盗贼打交道,心情就变得不好。
处理盗贼,他不被盗贼处理了就已经算很好了。
陛下看谢纪苦恼的样子,终于舒服了,谁让他让朕猜不出最近他要做什么。
“丞相,剿匪一事交给你,可有问题?”
谢纪愣神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有问题?我有问题,我敢说吗?
我除了说没有问题,还能说些什么?他总不能说有问题吧?
“并无问题。”
谢纪想自己只能这样说,有问题,也只能当没有问题处理。
为什么每次不好的事都降落到他身上,难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他不想当什么大任,他真的只想当咸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