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万物复苏,但细雨绵绵的天气也多了起来。
也就几天的时间,裴子琦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天天以泪洗脸,只要一有机会就去找江漠远,可被她骗得彻头彻底的江漠远,哪里还肯见她。
今日,她又强行振作精神,打算去公司楼下等他。
天气细雨纷纷碎碎的落着,天空阴阴沉沉的,裴子琦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这天气,还真够应景了。
来到了恒江集团,看看时间,如果他不加班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左右,阿远肯定会从停车场出来。
雨势逐渐变大,但她却丝毫不敢离开远点,前几天她一直见不着他,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他一面。
就在她游神间,熟悉的轿车由远及近,裴子琦眨巴了一下眼睛,不顾一切就朝那奔去。
坐在车里的江漠远,只见一抹人影快速闪到自己的车前,下意识就踩了刹车。
“吱”的一声急刹,车轮碾进了水坑,脏兮兮的雨水都打到了裴子琦的裙子上,但她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里面跑到驾驶座的车边,弯下头就狂拍着江漠远的车窗。
透过深蓝色的车窗,隐约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她的眼一下子红了,哽咽地喊着,“阿远,你出来一下,听我解释一下我好不好?”
这几天她心理的落差,已经足让她撕心裂肺,现在江漠远还狠心不理她,她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江漠远听着她的叫喊,心里对她的厌恶更盛。
迟迟得不到他的回应,裴子琦干脆把伞扔掉,双手黏在车窗上狂拍,“阿远,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出来一下,见见我好吗?”
她的视线早已模糊,却分不清到底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江漠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裴子琦终于等到他愿意见自己,苦笑着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江漠远一把甩开,厌恶地吐出一句,“别碰我。”
裴子琦看着他眼神,心如被银针刺着,一点点的痛,无限的扩张,蔓延……
“阿远。”裴子琦生怕他会走掉,没有再想着拉他,却走近了一步。
两人都站在雨幕里,裴子琦的衣衫已被雨水湿得彻底,站在雨中的她,瘦弱得如若一朵被风霜吹残的百合。
“有什么话,快点说。”江漠远是被她缠得烦了,无奈下才会走出来见她的。
“我,阿远我是无心骗你的,我真的很爱你。”裴子琦仰头看着他,看着他冰冷的俊颜,突然觉得,这个江漠远她有些陌生。
“呵呵,”他的唇蔓延开一丝冷笑,眸瞳深骇锐利,“你以爱之名,做出来荒唐的事情,还少吗?”
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知是被春雨冷到了,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不,阿远,我知道骗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你爱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背景?”他突然靠近她,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利眸半眯,死死地盯着她。
“当然是你啊!”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够了,你这个骗子,给我滚!”他手一松,猛力所致,没稳住身子的裴子琦,跌倒在地上。
她摔得很疼,可这点疼哪比得上心头的痛,她爬到了江漠远的脚边,死死都缠住他小腿,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呢喃着,“不,阿远,求你了,别离开我行不行,我求你了。”
“放手。”他一脸无情,眉心的川字纹显露出来,眼中的厌恶,近乎到了极点。
“不,我不会放手的。”裴子琦就像捉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拽住,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是你自己找的。”他眸阴冷一瞪,小腿一用力,直接把她踢开,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永远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阿远。”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看着江漠远重新回到车上,她立马想要怕起来,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啊!”她失声尖叫,手不断地往地上捶,借此发泄心中的悲愤……
……
夜幕降临,金融区渐渐安静下来了,但开启夜生活的酒吧,才刚刚开始热闹。
迷离的灯影在肆意晃荡,高亢的dj舞曲,不断撞击着人的耳膜,走进酒吧的人,似乎都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抛开一切烦恼,来这里寻求解脱的裴子琦,这时候的她已经微醉地趴在吧台上,整张脸红通通的,右手还拿着一瓶酒。
“呜呜,阿远,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左手拍着桌面,一边愤慨地说着,接着,又喝了一口酒。
迷离的眼睛,看着这里纷乱的一切,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脑海有一瞬的清醒,闪过的人影居然是丁子峻。
“子峻。”她嘴里念念叨叨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子峻,你在哪儿?”她问着,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刚应酬完回家,你又去酒吧了?”丁子峻除了听到她的声音外,还听到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
“呵呵,那你快过来,陪我喝酒。”
丁子峻对她绝对是真心,随传随到,她挂了电话没多久,他便急匆匆赶过来了。
看着她浑身脏兮兮的,脸蛋泪水横面,他的心就揪着疼。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他把她搂紧怀里。
他身上还穿着商务的西装,很显然是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赶过来的。
“呜呜,子峻,是你吗?”现在的裴子琦,已经醉了六成了,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了丁子峻的声音。
“是,是我来了,我送你回家。”丁子峻帮她结了账,搂着她就往外走。
裴子琦却还在嚷嚷着喝酒,丁子峻只好哄骗她,回家后,她继续和她喝。
回到了车上,坐在副驾座的裴子琦,不知道是因为泛冷还是为何,蜷缩成了一团,一身白衣,隐匿在黑暗中,这下看起来,她更加的怜人娇小了。
“呜呜……”她呜咽着,就如小猫的吟啼,小小声的,就像挠痒着人的神经。
丁子峻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地发动引擎,离开了这夜色迷人的酒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