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容珥朵按住鼻子,忍不住了要打喷嚏的冲动,擦擦头发,她推门走了出去。
佣人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小小姐,姜汤熬好了。”
“给我吧,谢谢。”
容珥朵笑着接过来。
“哎,不谢,不谢,小小姐别忘了喝,饭好了我再叫您。”
“好。”
佣人为她将门关上,转身下楼了。
房间里。
容珥朵端着姜汤犹豫了会,最后捏着鼻子,仰头喝了进去。
记得妈妈说过,当初怀她的时候什么都吃不进去,就姜汤能一碗一碗的喝,如今亲身一试,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嘛。
实在太难喝了。
咳了两声,容珥朵往嘴里塞了一块糖。
书桌上的电话传来一声震动。
“洗完澡了?”
看看号码,容珥朵忍不住勾起嘴角,生动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暖意。
“嗯。”
“喝点姜汤,再多喝些热水。”
“喝啦,就是难喝。”容珥朵嘟唇,手指灵活的发出了一个信息。
但电话还没放下,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容珥朵咬唇,突然有些紧张,可想想回来前的那一幕,她又觉得面红心跳。
手指不听话的按了接通键,“喂。”
“不舒服吗?”对面好听的声音传来,清雅中带着独属与少年的沙哑。
“没,就是打两个喷嚏。”容珥朵说话有点闷闷的鼻音。
“一会注意点体温。”京靳嘱咐说。
“我没事,今天家里有佣人,你怎么样?陪我淋那么久。”容珥朵现在想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我没事。”
容珥朵点头,随后顿了顿,“京靳。”
“嗯?”
“我觉得,现在的你才像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你。”
容珥朵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我觉得好不真实。”
“…”
“那我还恢复以前的样子好了。”对面的京靳似乎犹豫了一下。
“不要。”
容珥朵翻了个身,眼珠眨了下,“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
对面一时无声,容珥朵轻咳了声,“知道你不好意思说,那我换个话题,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谁?你不说不和女孩子做朋友的吗?”
“不是朋友。”
“嗯?”
“普通同学。”京靳言简意赅的说。
容珥朵将电话放在耳朵上,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静默了两秒,问。
“那我们呢。”
“…”
“我答应过爸爸妈妈,十八岁之前不谈恋爱…”容珥朵还是坦诚的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所以我一直挺矛盾的,一方面喜欢你,一方面又有点…”
“容珥朵。”
京靳突然打断了她。
“我今天说过,是你主动招惹了我,那么未来,你便不能后退,也不能退出,不然,。”
“不然什么?”
“先不告诉你。”京靳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们不是早恋,你成年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有些方面,男孩子是比女孩子要早熟的,何况京靳本身就比容珥朵大两岁,所以,他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容珥朵现在所理解的那样,不过她也没去纠结他话的含义,情窦初开,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就让她的心莫名的悸动,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着粉色的花朵。
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
而这个人也恰好喜欢你,那便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容珥朵不知道京靳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回了以前的温柔,但是她知道,这不思议的转变是让她欣喜的,激动的,和学会了一样乐器,攻克了一道难题的感觉都不同,具体说不出来,总之,整个人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对,轻飘飘的。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容珥朵头重脚轻的去上课时,才发觉自己感冒了。
“昨天淋雨了?”
玛丽一来就看见容珥朵支着下巴在玩手机,小脸红扑扑的。
容珥朵抬头,抽出纸巾捂在鼻子上打了个喷嚏,“是啊,昨天还没走到家,雨就下来了。”
而且她还固执的多淋了半个多小时。
“哎呦,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哥看了保准心疼。”玛丽笑着打趣了一句,然后坐在书桌上拿书本。
容珥朵看看她,低头继续玩手机,以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容珥朵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是自从昨天之后,似乎有些事就变了,再听到别人打趣她和赵迪,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一会下课的时候我去找你。”
电话里不知道何时进来一条信息。
容珥朵看看周围,想了想,低头回:“我去找你吧,正好有事情想说。”
“好,我在琴室等你。”
容珥朵回复一个笑脸,便关了手机。
她也不是一恋爱就没有脑子的女生,尤其是她和京靳,不管是不是恋爱,都不适合在学校里太高调。
起码等她哥哥这关先过了再说吧。
容珥朵想想又有点惆怅。
玛丽在偷偷看了容珥朵几眼后,就在书桌下面给赵迪发了个信息,“你的小珥朵女神生病了,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发完,她悄悄的看了眼像小兔子一样的容珥朵,收了电话。
她这个表妹做的太尽职了。
“珥朵,我陪你去医务室吧。”玛丽看着她说。
今天容珥朵的头上带了一个水晶紫的钻石发卡,周围还镶嵌了几朵绒毛,和她这水汪汪又发红的大眼睛一搭配,特别可爱,受伤了的小兔子一样让人心疼。
“一会儿的吧,我先出去一趟。”
容珥朵带着弄弄的鼻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等你。”玛丽一样有眼力见,知道她应该是有私事。
容珥朵笑着点点,娇俏的身影快速的离开了教室。
玛丽托着腮帮子看她,这才突然发现一件事,容珥朵带的发饰或者其他的饰品似乎都挺别致的,好看不说样子还精巧,很少在世面上见过。
一看就价值不菲,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定制的。
容珥朵一路迎着风,打了无数个喷嚏,到琴室的时候,小鼻子已经被她捏的通红。
京靳没有弹琴,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她走进来,清冷的目光突然带了一层笑意。
“用这个,别总纸巾,好好的鼻子都擦破了。”京靳从怀里递给她一张蓝色的手帕。
容珥朵接了过来,反复看看,“你怎么和我哥一样,喜欢带这个东西。”
说完容珥朵后悔了,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京靳没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白瓷壶往一个杯子里倒了点水,递给她。
“感冒药?”容珥朵笑着问他。
京靳点头,“京家秘制。”
“哎,那我可得尝尝。”容珥朵笑,她虽然不懂京容两家的势利范畴,但京家最有名的是制药,还是毒药,这点她是知道的。
“这个琴室是你专属的?”容珥朵以前没进来过,如果她才发现,这里的布置和别的不一样。
“嗯,比赛赢来的。”
容珥朵一口气将药喝了,还挺甜的,味道果然很特别,吃完药,她抬眼看看安静的京靳问:
“京靳,你喜欢我叫你小哥哥还是京靳?或者,我再给你起一个称呼。”
“怎么都行。”
京靳靠在椅背上,目光也在打量她。
“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打算怎么和你哥交代?”京靳手指点在唇上,问出了两个人都有点逃避的问题。
容珥朵咬唇,盯着他一会然后低下头,“我会找个时间说清楚的。”
“不要说。”京靳突然开口。
“嗯?”
容珥朵抬头。
京靳笑,“容珥朵,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期限好不好?”
京靳手抵在下巴上,清冷的目光有些专注的看着她。
“在我们没能力解决那些事之前,先不要说,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羽翼未丰,经不住未来的任何一点暴风雨,所以,在为成长到一定高度时,或者没到没说不可的地步时,我们先不要正面去迎击。”
京靳站起来,扳过她的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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