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看看不远处狼烟滚滚的酒吧,又瞅瞅身边一脸平静的男人,觉得无比蛋疼。
哎,看这样子,这聚会是无法继续了。
穆简的身体不好,所以在火势刚升起的时候,便和新月坐着直升机离开了。
和有了女伴的太子相比,北川只好不怕死的跟着刚揍过他的三哥混在一起了。
太子的家用车已经离开了,北川回头看了某人一眼,讨好说:“三哥,明天回国吗?”
如果他回国的话,他还能一路蹭吃蹭喝的。
“…”
容翎瞥他一眼,清晰的回了句:“不回。”
“…”
“靠,三哥,你不会也打算常驻这里吧?”
虽然曾经他们也在这待了七八年,可在他看来,这里终归是异国他乡,没有国内好玩。
而且,他还要拍戏啊,拍戏啊。
他最爱的职业。
嘤嘤嘤。
“…”
容翎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
二人的车子在这里停留了一会,见火势控制住了,容翎才吩咐司机将车开走。
北川捂着还有些疼的下巴,暗自翻白眼,若说这火不是眼前这位放的,打死他都不信。
“新月,是你介绍给穆简的?
”
过了一会,容翎淡淡的问他。
额。
北川想了一会:“不是,是她主动找我的。”
“不过我没想到,二哥居然好这口。”
北川啧啧的摇头。
容翎笑笑,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点了几下,片刻,他看向北川,很认真的说:
“回去后,你帮我找一个人。”
“?”
北川看他这表情,也忍不住收起了嬉笑的神态。
“谁?”
“凌素素生前的经纪人。”
“…”
什么?
凌素素?
那个消失了二十年的影坛神话?
三哥为什么调查她?
容翎瞥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不要问,还有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
容翎不浓不淡的几个字,让北川的耳朵一震。
他嘿嘿一笑:“放心吧,小弟还是有分寸的。”
“…”
容翎拧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这笑,真谄媚。
不过,他也知道,北川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办起事来还是一丝不差的。
容翎是在看见北川才想起来,娱乐圈的人都是有经纪人和助理的,凌素素当年那么红,身边服侍的人一定不少,那么若想了解她的事,从这里下手是没错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还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如果凌素素得罪的那个人还活着,如果对南笙下手的那个人还活着,如果对方知道南笙还安然无恙,还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再下手?
而他,要在南笙回到他身边之前,铲除这一切阻碍。
他再也赌不起了,他不能让南笙再有任何的伤害。
林元说的没错,他不会放弃南笙,他不会让她离开他。
欠太子的,他来偿还。
阎烟不知道好好的酒吧为什么着火了,可看着太子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她真的不敢问什么。
终于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不想嫁给他了。
因为面对这样一个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心情如何,就连想撒个娇都怕被对方一个巴掌拍飞。
而且,这样的人克制力和抑制力都很强,也非常的理性,就算他真的爱一个人,也不会让出多大的底线,只会在他认为可以的角度上对你好一些,纵容一些。
想要他对你宠溺,纵容,甚至表达爱意,那都是不可能的。
顶多能做到的,不过是一辈子相敬如宾。
阎烟不知道她为何瞬间能分析出这么多想法,可越想,越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索然无味。
或许她想的太绝对,但她不认为她是能改变太子的那个人。
而且,她也没有想改变他的想法。
走回房间,阎渊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凝眉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老三怎么样?”
“…”
“他?”
“你们很熟?”
阎渊抬脚朝她走去。
阎烟眉尖一颤,连忙摇头:“不熟。”
虽然她爱胡思乱想,可她理智上明白,她不过一个阎家养的小人物,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阎渊呵笑一声,手随意插在口袋里,俯视:“这么紧张?”
这人,不会学过心里学吧?
“说说吧,你对他的看法。”
“…”
阎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心里是有丝羞愧的,太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救了她,养了她的人,她却对别的男人泛花痴…
于是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很好看,很高傲,还很冷漠,不过…”
阎渊挑眉:“不过什么?”
阎烟看看他,似乎并不生气,蹙着语气说:“不过,他好像有点自闭。”
不知道那种复杂的情况要怎么形容,阎烟怕她说的越多,太子越追究不放,便挑了一个有些相似的症状,自闭。
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封闭自己的内心。
“果然脑子灵活了不少。”
算不上夸奖的一句话,贴着她的脑瓜皮滑过,引起一阵战栗…
“…”
男人迈着长腿离开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还嘱咐她一句:“早点休息。”
“…”
“哦,好,晚安。”
阎烟下意识的揉揉耳朵,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短短的两天假期结束。
再回到学校上课的阎烟觉得无比轻松,而且,她还有一种错觉,仿佛这种轻松的校园生活是她偷来的。
不过也对,她再有一学期就毕业了。
到时候,估计更没有自由了。
这一节是自由讨论课,三五人一个小组,一起研究期末课题。
蒋双和其他两个女生聊了一会,才发现她一直看着书本发呆。
“喂,想什么呢?”蒋双细长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晃。
阎烟睫毛颤了一下,回头轻推了她一下:“想吓死我啊。”
呵呵。
“想谁想的这么出神?”蒋双抱着书本和她开玩笑。
其他两个女生有一个白人和一个胖胖的华人,听闻,也笑着扭过头:“烟,你在思春?”
“…”
“No!”
哈哈哈。
没办法,这里风气开放,像阎烟这种天生爱害羞的真架不住,捂着脸和她们说笑了一会,就跑题了。
“烟,你要学学蒋,人家就有什么说什么,大方一点。”
那个白人同学还在眨眼逗弄阎烟,而阎烟转头,果然见蒋双脸有点红。
不是吧?
“蒋双,你有喜欢的人?”
阎烟腾的坐起来,觉得有点好奇,能让这位大小姐看上的会是谁啊?
她之前还怀疑过蒋双是不是喜欢太子呢…
好像有点小人之心。
蒋双笑着睨她一眼:“别添乱了,就是见过两次,有点爱慕而已。”
蒋双的确坦白的多,同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阎烟有时候觉得,她和蒋双的差别很大。
她就无法坦白她心里的想法,不管她在想什么,她都喜欢封锁自己的心事,不让任何人窥视。
就连日记,她都从来不敢写,就算写,也是写一些见光也无所谓的内容,防备与谨慎的习惯,早已经深入骨髓。
本来是一些玩笑话,蒋双又没谈恋爱,只是暗恋一个人,阎烟并没放在心上,也没好奇,她喜欢的是谁,不过,无巧不成书,两个小时之后,她就见到了那个人…
中午放学的时候,蒋双习惯的约阎烟吃饭。
“好啊,中午我请你。”
阎烟很开朗的点头,接着下载了一个周边的美食软件,查查去吃什么比较好。
中午的时间比较宽裕,而且有蒋双在,太子并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我们去吃中菜吧。”
阎烟看见那些模样好看的菜色,突然食欲大开,最近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是西餐料理的,吃的她胃都不舒服了。
蒋双看了一眼那个地址,点点头:“好啊,他家菜色还不错,正好离我父亲的公司很近,一会你陪我去取个东西。”
“嗯,好的。”
阎烟收起电话,整理桌子上的书本。
阎家的司机是早送晚接,如果有需要,阎烟打电话,便会随叫随到,太子从来不允许她私自打车,私自去一些他不知道的地方。
由于是出去吃,并不在学校附近,阎烟想了一下,给太子发了一个信息:“我和蒋双去吃饭,可能打车。”
不一会。
“去吧,蒋家有司机。”
“…”
比她都清楚?
蒋双不是受他叮嘱监视她的,打死她都不信。
“这么一会,也要和你家太子请示?”
蒋双笑着看她一眼。
“没办法啊。”阎烟眯着眼睛笑。
“呵呵,谁让你有前科。”
蒋双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探究,笑着扬扬眉。
“…”
好吧,面对一个逃过婚的人,看的严点也说的过去吧。
这么一句话,让阎烟刚刚升起的戒备又消了下去。
蒋双说的公司其实有点谦虚了,蒋家的实力在Y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也是J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
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大楼,走进去,明亮的大堂里挂着几个中文字,蒋氏集团。
前台礼仪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看见蒋双连忙迎了过去:“大小姐,董事长先生现在有客人,让您去旁边的会客室等他一会。”
说着,礼仪小姐还对着阎烟点点头。
刚刚她就注意到大小姐身边的这个女孩了,长的可真好看。
看清她的样貌时,不由自主的让她想起来,刚刚上去的那个人。
一般气场相和的男女,人们都会说一句,般配。
蒋双带着阎烟往上走,她看看时间,无奈的说:“我们先等十分钟,如果他还没结束的话,我们就先去吃饭。”
钢化电梯一层层的往上走,阎烟笑着说:“不着急,反正三点才有课。”
电梯到了十八层的时候,叮一声,门自动开启。
这一层很安静,应该是蒋双父亲的办公室。
有几个办公室的门关着,透过玻璃,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
“坐会吧。”
蒋双推开隔壁的玻璃门,让阎烟先走进去。
很亮的一个小休息室,一个棕色的长条皮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精致的糕点和糖果。
阎烟将背包摘了下来,背着有点沉,蒋双拿起一个杯子:“要喝点什么?咖啡?热巧克力,白开水?”
噗嗤。
“咖啡吧,我自己来。”阎烟说着站起来。
“哎呦,您坐着吧,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
蒋双背对着她,边说话边用白开水烫着杯子。
这个其实只有内行才知道,冲泡咖啡之前,最好要温杯。
“让您这个大小姐伺候我,好幸福啊。”
阎烟出言打趣她。
不得不说,失去那些记忆的南笙现在变得开朗了很多。
蒋双并没有用速溶咖啡糊弄她,而是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一罐新鲜磨好的咖啡豆。
这里面的东西,除了她父亲,只有她能用。
一系列下来,蒋双又挑了一些奶和糖,上面做了一个笑脸,递给她:“尝尝。”
“好专业。”
阎烟捧过来,轻抿了一口。
味道很醇香。
蒋双为自己又调了一杯,坐在阎烟的对方。
二人时不时聊着几句。
不一会,隔壁的门开了。
蒋双收回静静打量的目光,“等我会。”
“好。”
说着,蒋双就走了出去。
走廊里渐渐地传来谈话声和脚步声,应该是蒋双父亲见的那个客人。
她所在的休息室门并没关,所以阎烟抬眼望去的时候,只看见几个类似保镖的人,西装笔挺的簇拥一个身着休闲装的男人,他很高,侧脸在和人应付着。
虽然看不见正面的五官和表情,可她却能感受到那个人是漫不经心的。
收回了目光,阎烟端起手里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还默默的唠叨了一句。
不管对方是谁,都和她无关。
可能是因为蒋双出现了,男人并没有让那个中年男人送他,应酬了两句,一群人匆匆离开。
隔壁的门再次合上。
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阎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复杂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放下手中的杯子时,屋内的阳光突然一暗…
有一种好闻的青草气息传来,阎烟抬眸,顿时睁圆了眼睛:“你,不是。”不是走了吗?
说着,她连忙朝门口看看。
容翎今天穿了一件休闲的浅色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笔直修长的身影往她前面一站,带着浓浓的慵懒气息。
不过,那目光,太过直接,*裸的看着她,让她呼吸有点急促。
容翎没想到,他无意的一撇,她居然在这里,虽然,他接近蒋家是故意的。
俊眉不悦的盯着她手里的咖啡,他抬手夺了过来。
“?”
容翎轻抿了一口,皱皱眉,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哗啦,到了。
“…”
阎烟惊讶的张张嘴。
容翎将杯子重新涮了一下,接了半杯白开水,放到他的前面。
“…”
阎烟觉得,为什么对上这个男人,她就说不出来话呢。
“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喝咖啡。”
“什么?”
上次他不让她喝凉的,她可以认为他是出于好心。
可这人,凭什么还不让她喝咖啡啊。
霸道习惯了?
人家吃什么都要管吗。
还是她又把她当做别人了?
女孩抿着唇瓣,有点气鼓鼓的样子,容翎贪恋的看了她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东西,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上。
“生理期,喝咖啡不痛吗。”
“…”
“喂,你胡说什么。”
阎烟也没看手中东西是什么,听到生理期这三个字就觉得老脸一红,迅速炸毛了!
“你,你。”
容翎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能看透她所有心事一样的,转身离开了。
如果阎烟没眼花,她似乎看见他,他笑了。
真的没看错?
不对,不是笑不笑的事,他怎么知道自己生理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不能说他爱的那个女孩,不光长的和她像,生理期还是和她一天的?!
“…”
阎烟坐会沙发上,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煞是好看。
隔壁的门开了。
阎烟啪的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脸,冷静了会。
本想推门走出去,但是看见眼前的白开水,手就像不受控制一样,端起来喝了。
温度居然正好…
“走啦。”蒋双靠在门上,对她比划了一个撤退的收拾。
“嗯,来了。”
阎烟拎着书包,也是此时才发现那个男人给她的东西一直在手心里握着呢。
背对着蒋双,她偷偷的展开。
“…”
尼玛,他这是在哄小孩子吗,居然倒了她的咖啡,给她一块糖果…
其实,这只是容翎的一个习惯而已,当初发现南笙生病之后,他就一直控制她的饮食。
结果她当然不愿意,虽然听话,但时不时的耍点脾气。
容翎便想了一个办法,会订制一些健康的,独特的小零食,变着花样的逗她。
每次南笙被他欺压的快炸毛时,他都拿出来哄她。
而南笙也体谅他的用心,除了感动,哪还会再发脾气。
如今,虽然她不在身边,可容翎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戒掉。
刚刚看见她又快炸毛了,便自然而然的做了这个动作。
来到中餐厅,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由于她要请客,所以让蒋双先点了几个菜。
“喝些什么?”
蒋双看到酒水一栏时,问了她一句。
阎烟眼珠闪了闪,不知为何想起刚刚那个男人的话,咬唇说:“一杯温水。”
噗嗤。
蒋双打探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我来一杯橘子汁,加冰的。”
“…”
她生理期有这么明显吗,谁都知道?
街边,一辆低调的宾利车,一动不动的靠在那。
直到看见服务生送上来一杯白开水之后,某人才满意的勾勾唇。
笑了。
他老婆还是这么可爱。
一个人,无论记忆再怎么改变,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不会轻易的改的。
比如,南笙会听容翎的话。
“三少,接下来去哪?”林元回头看向自己主子。
容翎收回视线,摆弄着手边的图纸,看了一会,他指着某处对林元说:“这片,现在是谁的地盘。”
林元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觉得嘴角一抽,回答说:“那里鱼龙混杂,应该属于当地的某个势力。”
容翎揉揉眉心:“这两天去整理一下。”
他说的整理,就是收入囊中的意思,林元皱皱眉,随后点头:“好。”
虽然是一片没用的古玩市场,但三少有兴趣,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那下午的合作?”
林元试探的问一句。
“去吧,现在去准备。”
容翎收了图纸,靠在座椅上。
虽然这里他曾待过几年,但离开了太久了,若想从新盘踞在这里,还是要费一些苦心的。
楼下停驻良久的车子缓缓开走了,而对这一切都没察觉的阎烟正慢悠悠的吃着饭菜。
在外面吃饭,如果再秉承食不言寝不语就尴尬了,所以蒋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你中午看见那个男人了吗?
”
“哪个男人?”
阎烟下意识接话,随后意识到不对。
蒋双撂下筷子,支着下巴说:“不会吧?华人圈新进的一匹黑马你都不知道?你家太子没说过?”
“…”
阎烟眼皮一跳,只听蒋双接着说:“也对,以太子的那个性子,也不会和你提别的男人,再跑了怎么办?”
蒋双挑着眉,满脸笑意。
“这茬就过不去了是吧。”
阎烟喝了一杯水,将目光放在窗外。
不是她有意隐瞒,而是她还不确定蒋双是不是什么事都和太子汇报,所以,并不想多说。
“不过他也不算黑马,容家你知道吧,和F国贵族沾着边的家族,也是最低调得一个世家了,听我父亲说,他是容家的最小儿子,曾经在这里上学的,不知道怎么,时隔几年,又跑回来了,和你家太子一样,打算长驻呢。”
“…”
“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你家太子,小心别人听到了。”
阎烟赌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总觉得蒋双今天的话格外刺耳,仿佛就在提醒她,她是太子的,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一样。
“好吧,我的失误。”
蒋双摸摸鼻子,笑着说。
一脸坦荡大气的并无异样。
阎烟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咽了下去。
呵,她这是在做什么。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阎烟食欲顿消,看着挺随意的问了一句。
蒋双耸耸肩:“嗯哼,我觉得他长得好好看。”
“…”
“现在只是欣赏他外表的阶段,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吸引我的地方,以后再说。”
“…”
“花痴。”
阎烟不知道能说她什么,人之常情,人与人接触,第一眼不就看脸吗。
哈哈哈。
蒋双突然捂唇笑了会:“阎烟,我真庆幸你有太子了,不然,我真担心,有你在,会把我的桃花都抢了。”
“…”
“咱能不这么直接吗。”
噗嗤。
说到最后,阎烟也笑了一下,虽然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蒋双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
这一天过得很快。
一直到阎烟回到别墅的时候,那块彩色的糖果依旧安静的躺在她的口袋里。
阎烟翻来覆去的看,并没有发现任何说明,也没有商标。
在网上也没有搜到。
这究竟哪里来的。
这糖真的能吃?
犹豫了一会,阎烟抿抿唇,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吃,还是有点害怕有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抽屉里。
算了,收藏吧。
不过,若是现在有人告诉阎烟,这块被她放到抽屉里的糖,光是一块就超过了许多人一月的工资,不知道她会不会更舍不得吃了。
第二天,阎烟刚走进别墅,就看见阎渊坐在沙发上。
一脸黑沉。
她顿了顿脸,就听管家商量着太子说:“太子,夫人已经打三个电话了,要不,您回一个?
”
阎渊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发呆,眯了眯眼睛:“你杵在那做什么?”
“…”
“我先上去了。”预感对方的心情很不好,阎烟抬脚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等等。”
“…”
阎渊伸手:“电话给我。”
管家擦擦汗,连忙将电话递给他。
这是要让她在这听着?
果然,阎渊按的是免提,对面一个有些温雅的声音传来:“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是你母亲!又不是蛇蝎!你至于这么躲着我?!”
“…”
阎烟嘴角抽抽,视线飘忽不定。
为啥她记忆中,没有这位养母的样子呢…
“有事?”
阎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今晚回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谈。”
“对了,将你那个未婚妻带着,正好商量一下,你订婚的事。
”
“…”
阎渊突然抬眸,看了不远处那个满脸不自在的女孩一眼,笑了:“好。”
“还有,你”
“嘟嘟…”
阎渊挂了电话。
一共才说了三个字。
母子关系不好是肯定的,可是,为何她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呢?
此时,她才有些疑惑。
人的记忆不应该这样吧,对于过去的事情,没有画面,反而像一段文字一样。
是她脑子被打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去准备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阎渊深黑冰冷的眸子射向了她。
“哦,好。”
猛的一个激灵,阎烟抬脚就跑了。
阎渊盯着她,呵笑了一声。
还记得穆简对他说过一句话:“一个谎言,无论编制的多么完美,都会有漏洞。”
而聪明人就会根据这个漏洞,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最后,整盘局,会嘭的一声,崩掉。
阎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思留住南笙。
霸占她?
还不想。
放了她?
也不想。
他就是想看着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蹦哒着,来回进出,他的心就异常平静。
即使什么也不做。
呵,他是很变态吧。
阎家的主宅距离市区有点远,在A城的西区,经过一道长长的林荫小道,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处庄园边上。
雕花的铁门处,还有一排车子,看样子是有客人。
阎渊扫了一眼,带着阎烟往里面走。
“一会如果有不想回答问题,可以不说话。”
阎渊想着,还是叮嘱她一句。
“好。”
阎烟这些天也听说了太子的一些身世,他的亲生父亲是当地的一个贵族,当地的贵族通婚是很讲究血统的,所以阎渊的父亲为了娶阎渊的母亲,差点丢了爵位。
后来,虽然爵位和财产保住了,可他却因为意外去了。
那个时候太子刚出生没多久。
阎母还没风光几日,便失去了丈夫,刚开始阎渊父亲的母家还照顾他们母子,可时日久了,也就不管了。
后来,阎渊五六岁的时候,阎母带着他改嫁了,还是华人圈里破具盛名的阎家。
只不过,阎家人虽然让阎渊改了姓,可对他并不好,八岁就把他独自扔到了他亲生父亲留下的城堡里。
剩下的,阎烟就不知道了。
她虽然被阎家收养,可并不住在主宅里,不过是阎家一个棋子而已,不想让阎渊用连姻来壮大自己的一种手段,所以阎母早早给他挑了一个孤儿童养媳?
阎烟觉得只有这种解释能说的通。
进门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阵阵的笑声。
果然是有客人的。
阎烟刚将外套递给仆人,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眉眼精致的男人。
阎母是一位身材有些福态的女人,可是一张脸保养的很好,阎烟抬眸时,正看见阎母笑的花枝乱颤,捂着眼角说:“阿翎,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伯母这面膜是白做了。”
“哪有,伯母您这是天生丽质,看着比我家华夫人年轻多了。
”
容翎眼梢挑挑,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特别实诚。
阎母比华菁要大十岁,外加她也认识华菁,听到她儿子这么夸自己,如何能不心花怒放。
笑的眼角都要咧太阳穴那里去了。
阎渊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他不进去,阎烟自然也不敢进去,只是看着那样的容翎,觉得眼角直抽。
原来他还有这样子的时候。
和面对自己时,偶尔深情,偶尔呆愣的木头样,完全不同。
阎夫人笑了一会,大概才察觉身后走进来两个人。
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敛,“阿渊,没看见阿翎在吗,还杵在那做什么?”
若是换平时,阎母也不敢这么和阎渊说话,毕竟这个儿子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完全不给她面子。
可今天,容翎在不说,他带回的那个女孩还在,他若是想顺利订婚,就得给她几分面子。
至于其他的事,一会再算。
“嗯。”
阎渊瞥了容翎一眼,嗯了一声,抬脚朝客厅走去。
容翎见状,挑眉轻笑。
“你说,伯母怎么就没生一个你这样贴心的儿子,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看阎渊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阎母一阵不悦。
容翎垂眸笑笑,也不知道是安慰了一句什么。
其实他心里还堵着慌呢,她生的俩儿子,可是有默契呢,都惦记着他老婆。
阎渊就像没听见阎母说的话,冷着脸带着阎烟坐在了另一头,有仆人迅速的走过来倒茶。
阎母想了想,“去将厨房新运过来的水果拿给她。”
这个她自然指阎烟。
一盘洗好的水果很快的摆在桌子上,阎烟抬眸:“谢夫人。”
阎夫人笑着打量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她儿子早就嘱咐过了,她也没必要为难这个女孩。
她给他个面子,他也给她个面子。
阎烟在坐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到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转开了。
屋内的气氛这么怪异,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阎烟心中揣测。
“伯母,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容翎觉得今天能看她一眼,心里舒服多了,何况,他也不能多待,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
“哎呦,阿翎,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来吃饭吧?”
阎母连忙站起来说。
“改天一定来。”
容翎笑着推脱。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都忙着什么。”
在阎烟的目瞪口呆中,阎母居然亲自送容翎出去了。
“…”
说好,冷艳不爱搭理人的贵妇呢。
这一脸迷妹的样子是为何。
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冰冷的男人,阎烟觉得,谁是亲生的儿子,真有待考证。
“呵,很奇怪吗?”
阎渊笑着看向她。
“没,没奇怪。”阎烟摇头反驳。
“她一向很势力,而且,就属那位会讨人欢心。”
“…”
阎烟此时并不发表意见。
不一会,阎母走回来的时候,果然变脸了,一点笑意也没有。
仆人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阎母摆摆手,看着阎渊:“是吃饭完再谈,还是先谈。”
“叫我们回来,还不给顿饭吃?
”
阎渊勾着唇角站了起来,抬脚朝餐厅走去。
“…”
“行,开饭吧。”
餐厅很大,而且只有他们三个人。
阎渊的那个叔叔并不在。
有件事没交代的是,阎源,也不是这位叔叔的儿子。
后话先不提。
一顿饭吃的静谧无声,阎烟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秒,这两个人,一掀桌吵起来。
幸好,一个小时过去了,安然无恙。
阎渊见她吃差不多了撂下餐具,抬眼看着他的母亲:“说吧。”
阎母气的倒吸一口气,想拍桌子,但想想,还是忍了,换一种很文雅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订婚的日子延到下个月?”
“…”
阎烟一怔,只听耳边来了一句:“为什么?”
阎母这次是真忍不住了,她腾的站了起来:“阎渊,你就非要赶你父亲的祭日订婚?!”
“…”
什么?
阎烟大脑轰的一声,觉的被雷在了原地。
“有什么关系吗?”
阎渊笑的毫无感情,这一次,眼皮都没抬。
“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
“那是我之前没问你具体日期!可谁知,今天下人汇报的时候,我才知道!”
阎母一张脸的确保养的不错,很有气质,不然阎渊的父亲当年也不会非她不娶。
“呵,你今儿倒是勤快。”
“你就说,你改不改日子?”
阎母直接靠在椅子上,也懒得解释,她本来就不关心他的事。
可谁知,一个疏忽,他居然敢!
今天她是把家里所有人都撵出去了,才将他叫来商量这件事的。
“阿渊,你不要再一意孤行,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你将我置于何地,你又将阎家置于何地!”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异国他乡容易吗!我当初送你去学医,也是为了你好”
“你闭嘴!”
一听她提到学医这件事,阎渊的脸瞬间变得黑沉恐怖,甚至,他都没顾得上身边的人,直接掀了桌子,抬脚离开!
“你吼什么吼!”
“你现在有能力了,就能吼你母亲了是吧!”
“…”
耳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太子那一声低吼震得阎烟久久没有回神,再抬眼,除了脸色难看的阎夫人,哪还有阎渊的影子。
“夫人,您消消气。”
阎烟弱弱的安慰了一句,见对方不理她,只好低着头朝太子追过去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如果太子一气之下走了,她要怎么回去啊。
这里打不着车吧。
------题外话------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信用了,天天晚更啊,呜呜呜…